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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子案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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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大骇,靖帝看见了,脸上也不由涌出两行泪来。

“爱妃...”

他只道贵妃爱美,不喜他看见自己仪容不整,却不想,她竟然被那龙涎蜡中所藏之毒,害成了这般模样。

李贵妃语不成调,只趴在地上,脑袋重重磕着地板。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她的儿子,现在是储君,将来会是大靖的天子。

可是,他们不放过她,也不放过她的儿子。

李贵妃根本不相信,龙涎蜡中的毒,是那些山野村民放的,她只相信这是后宫之中,有人陷害她,有人渴望毁掉她...

她可以被毁掉,可以被搓磨,甚至可以脸烂掉,可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不能有半点差池。

她磕头过后,地板上沾着涎水。

她在用她全部的尊严,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她爱了一辈子,死也不肯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的男人,榨取最大程度的怜悯...

靖帝果然泪如雨下,踉跄着从龙椅上下来,去搀扶他又爱又感恩的女人。

他是感激李贵妃的,若是没有她,没有当年李家扶持,他断不会从残酷的夺嫡之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他的父王当年宠幸结发妻子,为了巩固势力才娶了他母t亲。

可明明他的母亲,才是为帝王带来权柄和荣耀,势力和支撑的女人,那位心思难测的大帝,却将全部深情和体恤,都留给了早逝的妻子,以及那个遗腹子。

所有人都以为,先帝宠幸康王,就连他的母亲,也和康王的母妃斗争了一辈子...

最后,他们才大梦初醒,从一开始,太子之位是太子的,康王只是挡箭牌而已。

先帝的薄情寡义,让靖帝在登上大位后,一直善待李贵妃,也信任和依赖李家。

可是,是李家,先生出了不臣之心啊!

年迈体弱的君王,纵然对李家再不满,也不曾想过责难她一个女子。

他扶着李贵妃的胳膊,感受到她身体的孱弱。

中毒之后,她万幸拣回一条命,到底是伤了根本。

“父王”,宁悦公主跪在二人旁边,哭得歇斯底里。

“求父王饶了皇弟吧,母妃病了,皇弟也被关进了宗人府,父王曾说过,会永远保护我们姐弟的...”

公主哭的泣不成声,靖帝不由垂首摇了摇头,心道哪里是这么简单,可擡手抚了一把脸,掌心是湿淋淋的眼泪...

泪水模糊了君王的眼睛,减损了几分威严,大靖至高无上的天子,如今也只是暮气沉沉,为家事所累的龙钟老人。

大臣们静默着,看着眼前的画面。

户部尚书刘玉城,试探着,提出了中和之道。

“陛下,如今苏大人和魏执笔,各执一词,太子既然是主要涉事之人,就算不验身,也该给太子一个自辨的机会!”

靖帝眯缝着眼,向着身后道,“去宗人府宣太子!”

在等待太子到来的间隙中,大殿之上,俨然成了李家人的主场。

父亲哭泣女儿,兄弟为妹妹抱不平,儿子劝父亲保重...

一群人抱头痛哭,哭声此起彼伏。

棠梨趁着众人不备,擡起低垂的头,眸光细细打量着李贵妃和宁悦公主,又端详了一眼圣上,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不经意间,与苏大人的目光对视。

苏拱之目光坦然的,似乎能抚平她单薄的身体。

棠梨不由心中疑惑,苏大人今日揭发自己,究竟是出于公正之心,还是,他也想放手一搏,彻底斩断太子的后路...

那他这般决绝,究竟是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是,他是为了李皇后呢?

棠梨似乎窥见什么天机,呼吸早已紊乱,心跳的也十分厉害,恨不得立刻站起身,和盛大人着手调查。

可是,她不能乱动。

即便膝盖已经很疼了,圣上没有发话,她也没法站起身。

双膝错了错,有些酸软不稳。

盛从周掀起蟒袍,摊开掌心,将手心垫在她的膝盖处,棠梨惊恐的看了他一眼,他似无所觉,脸上一派暗沉。

终于,太子被带到了大殿中。

还没有开始盘问,又是先和母亲姐姐,抱头痛哭一番,棠梨冷眼打量着,越看越觉得心惊。

所幸,太子和棠梨一样,抵死不认。

就在棠梨稍微松了一口气,觉得略略逃过一劫时,就听太子爬跪在圣上脚下,痛哭流涕道,“父王,是儿臣糊涂了,儿臣只是心悦魏执笔,才会一时莽撞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棠梨却心下一凉,膝盖骨都结了冰。

“儿臣犯下太多过错,不敢求父王宽恕,只求父王看在儿臣往日孝顺父王的份儿,将魏执笔赐予儿臣吧!”

棠梨捏紧拳头,身体抖得厉害。

盛从周霍然站起身道,“陛下,阿梨是臣未过门的妻子,这是陛下已经允诺的。”

靖帝不知为何会生出这种变故,眼中也流露出为难之色。

“陛下,恕微臣直言,如今太子和魏执笔之事,尚未查明,根本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苏拱之目光冷然道,“当日涉事的婢女,太子宫中的宫女,连带着太子和魏执笔,都该交由三司会审,等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后,再谈其他!”

靖帝点了点头,“那就先将一众人等,先都带回宗人府,等待三司会审!”

李骢父子,如今保住太子不被验身,已是不易。

他们和太子生出太多疏离,此时也不敢多做强求,所幸三司会审,李时作为大理寺少卿,也是要参与的,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盛从周却默然睇着棠梨,忽而向着靖帝叩首道,“圣上,阿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今此事未分明,她一介女子,岂可入大牢?就算将来洗脱了嫌疑,这让阿梨日后如何立世?又让臣颜面何在?国公府颜面何存?”

“陛下,女子贞洁为重,求陛下看在,臣对陛下忠心一片的份上,为微臣,为臣的未婚妻,也为国公府,留些体面!”

他声音铿锵有力,在大殿之中回荡。

靖帝也犹豫了,“那希文的意思是?”

盛从周擡眸道,“此事蹊跷颇多,若是三司会审,也需要耗时耗力,颇费时日。臣请求圣上,将她关押在国公府中,由臣自行看管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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