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1、寺庙(2/2)
白胡子老头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露出口中参差不齐的几颗大黄牙,“二位大人莫怪……这百姓们所在的地方一日夜便早早扎好了篱笆,我们就是连夜赶去,恐怕也进不去啊,再说,如今叛军还在,小老儿还是有些怕……”
公孙珀干脆道,“就听老人家的!”
进了庙,只粗粗扫一眼,就见其中破败,小小的一间庙宇一眼就能看个分明,正中一间大堂屋,供奉了一尊落了漆的神像,左右两间小矮房中黑洞洞的连盏灯也没点,门外的水缸边有一佝偻老僧正费力的挑水。
白胡子老头仿佛与这老僧十分相熟似的,上去就接过他手中的木桶,招呼他来拜见贵人。
这里太黑,走到跟前公孙珀才看见这老僧的模样,十分苍老的面容,一只眼紧闭干瘪,一只手的袖子也是空空荡荡,洗的发白的青色僧袍大大小小数十个补丁。
他作为贵客,自然是被安排在了这间破败小庙中,唯一还算是体面的屋子,薄薄一层棉被但被晒的蓬松柔软,地面连木板也铺不了,虽然是粗糙的土却连一颗石子也不见,如豆般昏暗的小屋子。
这里难道就是阿娘手记中提起过的城隍庙吗?
‘益州苍山以南,凌河以北,在一座小土坡之上。’
益州被叛王占据以后,便在苍山的脚下地势最高之处修建了宫城,至于凌河,他们在来的路上便听见其中的水声涛涛,此处小庙便在一个小土坡之上。
姜河曾意有所指,柳家的旧部,他在大理寺任职时曾寻机会在翻找过柳家当年的档案,柳家上下连同旧部亲信皆是满门抄斩,其中柳家家主的心腹幕僚章齐举家抄斩却久久未寻到其人,乃为一大沉珂旧案。
这章齐也许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但他却隐秘的期望,也许他还活着呢?
眺望深山,他望着远处树林隐隐约约的轮廓,只觉得心脏空落落的。
此去凶险,他在破釜沉舟之前就已做好了准备,叶家叶太尉,这个老狐貍肯定猜得出他此去益州定是为了当年柳家惨案的真相,怎会再容得下他,无论回京之后是死是囚,都只是他一人。
一人啊。
公孙珀心脏一抽一抽,他仰起躺到在冰凉的床榻,自嘲似的笑笑。
他本是孤家寡人,在这世上留恋的有且仅有一个疏雨,本以为让她怨恨他讨厌他在不理他最好,这样就算是他死在这里她也顶多是为这个不值得的人伤心一会儿。
可事到临头他又后悔。
他咬牙切齿的想,就该让她只记得他的好,就该让她记得的永远是他对她的宽容,保护和爱。
让她后悔,让她遗憾。
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才好。
难道让他死了,回忆起与她的最后一面却是不欢而散,是迢迢脸上的难过气愤和眼泪吗?
门外忽而传来细小的声响,公孙珀坐起身整理好面上的情绪,就见推门而入的不是阿梁而是在院中仓促而见的那个苍老僧人。
灯光黯淡,却足以看清,这僧人面上一双眼一睁一闭,干瘪的眼皮在灯色下颇有些阴森,只见老僧人面容慈祥,周身围绕的安详却是冲淡了面容上的不谐,
“皇子殿下,这是贫僧为您准备的粥。”
他粗糙苍老的手上确实端着一碗浓稠的八宝粥,但在浓黑的夜里,独自上门,显得愈发古怪。
公孙珀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笑来,“主持请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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