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5、夜雪(1/2)
55、夜雪
疏雨连夜赶到金城坊六皇子府的时候正是雪下得最大的时候, 外头的雪足足有人膝盖那么厚,即便是拉车的三匹健马皆是草原而来的汗血宝马在这样雪地里也是寸步难行。
路上还碰上了雪夜巡察的武侯,磨磨蹭蹭一番查验令牌, 又耽误了不少时辰。
疏雨得了信儿就匆匆忙忙的披上厚实的衣裳让下人套了车就走,好在如今纪将军和纪夫人都在西南,也不必琢磨出个什么理由来搪塞担忧的父母。
她的脑海中思绪很乱, 下车时小幺扶着她的手掌拧着眉担忧道, “郡主的手好凉。”
但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凉不凉的,迎面吹来的雪像是兜头而来的冰渣,挂在她披散而下的发丝和眼睫,疏雨扶着小幺的手掌跳下车,就顺着光亮的地方往里走。
公孙珀府上的雪扫的很干净, 地上只见水渍不见堆白,阿固举着宽大的油纸伞急急忙忙的追着疏雨的脚步,“郡主!郡主!小心着凉!”
推开面前的紧闭的房门, 小佛堂中明亮的烛火随着大开的屋门微微一闪, 蒲团上跪坐的少年神情恬静,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依然虔诚的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到长案上供奉的灵牌前的香炉。
少年转过身,就看见沐浴了一身风雪踏着月色赶来的女孩。
发丝间衣裳上都盖着一层雪, 头发乱糟糟的斗篷里露出的衣裳领子错落不一,小巧的一张鹅蛋脸上被风雪吹得微红, 就连水润的眼角也是通红, 她像是急着跑来的, 红润的唇微张, 呼出薄薄一层水汽。
公孙珀望着她, 怔忪了一瞬, 反应过来才挂起一个笑, “你怎么来了?”他起身想要靠近,伸手将疏雨从冷风彻骨的门外拉进门。
疏雨急切的问他,“三皇子前几日的脚伤是不是你做的!?”她一双冻得发红的手指僵硬的抓着他的衣袖,仰头红着眼圈问他。
“你这是为了他在质问我吗?”他轻声回道,低头深深望向她,又轻柔的伸手将她耳边凌乱的的发丝勾到脑后,温柔缱绻。
他从来不避讳向她吐露真心,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她居然关心别的男人?
难道是她因为自己伤了三皇子就怪罪他,厌恶他吗?
公孙珀心中百转千回,眉心越蹙越紧,疏雨却泪珠子一滚,心中默念了一句: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我今天从阿娘那里知道你将要去益州!”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仰头直视着他一双点漆般的眼,“……这是你的计谋对不对,压根不是别人逼你去的,是你自己想去的对不对!?”
轻笑一声,公孙珀知道为何疏雨会这般生气了,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笑意盈盈,“迢迢当真是冰雪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手拢着女孩小巧单薄的肩膀,雪白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抹去女孩脸颊上的泪痕,疏雨却猛地将他退开,浑身颤抖,“……你知道你这会有什么下场吗?”
被推开的少年浑身一滞,他的视线落在窗外点点灯火照映下飞扬的雪花,浑身落寞。
这是他的选择。
半月之间在宫中的暗线就传来消息,前方的战报有言,益州之战的局势逐渐的明朗,他便开始着手准备,直到四日之前,传来前方大捷的消息,叛军被我军击溃,叛王逃入交至国,留下益州孤城围守,只待收服散乱的乱军,便可收复益州。
鎏金殿前,诸臣林立,他站在最后边,高台之上圣人的视线在这皇室兄弟之间流过,公孙珀隐
圣人多疑且高傲,当初的纪元昌便是因为不够表露对他一人的忠诚便被剥去了头衔扔去了西南给娄将军做下属,如今若是让收复益州的大功落在这个看似对他忠心耿耿的心腹身上,恐怕他也要昼夜难眠。
……那最好的人选就是皇室子弟,他的孩子。
就算父皇心中的第一人选不是他也不要紧,只要其余人都去不了,那么,机会就只能是他的。
疏雨冷笑一声,什么都明白了,“大皇子是个草包,四兄向着你有腿脚不便,能和你争的只有一个三皇子,你如今倒算是如愿了……”
她擦了把脸上的泪痕,“但我都能猜到,你以为叶家的人猜不到吗?如今京都中的有心人谁不当你是罪魁祸首?”顿了顿,她的视线扫到长案上供奉的牌位,声音缓了一缓,“当年柳家的事确是叶家的嫌疑最大,但是……但是,你为何要现在就和叶家对上呢?”
叶家权势滔天,叶太尉是圣人的心腹左膀右臂,三皇子又是叶家唯一的皇子,向来就珍惜得不遗余力,公孙珀用这种手段抢了三皇子的机会有弄伤了他,结下仇来他该怎么应对呢?
公孙珀沉默半晌,“益州我不得不去。”
“因为姜河对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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