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chapter 67(2/2)
玉书间接因她而死,尸首也不能完全领回,她能弥补的也就是多给玉书年迈的父母一些保障。
郑清婉不是吝啬的主儿。玉书和玉画虽是太后指给她的,但对她忠心耿耿,她生出几分真心来,也不打算薄待她们。再者,她现在身陷囹圄,早早为身边人谋划好后路她也了轻松些。
玉画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她跪下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夫人大恩,奴婢们没齿难忘。”
“今日之事,依我对谢毓的了解,当是不会埋怨到你们头上,院里要有人担心,去给王爷王妃通风报信也不必拦。人各有志,我不在乎。”
“是。”
玉画自退下,郑清婉披散着头发,靠着软垫缓慢有节奏地轻敲着桌子,思考着事情。
皇上怪罪她,最主要的是她谋害了皇嗣。太子逝世不久,皇上接着又失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在他的眼皮子的底下发生了一切变故,依照皇上的脾性,能让郑清婉全须全尾地回府医治已是仁慈。
可这并不代表着郑清婉进宫阐述申冤,凭白无据,皇上就会信她。
玫嫔为何无缘无故地非得拉着她硬往水里跳呢?郑清婉尚还没理出头绪。
按理说,玫嫔有孕,就算是脚滑不小心连带着她,也不至于她都把她拉住了还顾自地往下坠去。那做派分明是铁了心地想不要腹中的孩子。
玫嫔有什么理由不要这个孩子?怀上龙种可是多少宫嫔铆足了劲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啊。
难不成是玫嫔的孩子有问题?郑清婉又猜,但随即摇头自我否认了。
如果龙胎有问题,太医天天请脉,一探便知,犯不着玫嫔处心积虑地跳湖,宫里自有稳妥的处理方式。
郑清婉思来想去,查不出什么关键信息,便拿出了原书有关玫嫔的情节来仔细对照。
原书里,玫嫔生了两天两夜才生出皇八子,皇八子虽被憋了许久才生下来,但哭声洪亮有力,个头还比一般孩子大出不少。皇上大喜,特赐八皇子名为晔,取生机勃勃之意。
玫嫔生育后,带着八皇子一直深入简出,跟后宫交集较少,与崔若瑾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故崔若瑾成了太后之后,对玫嫔也很优厚。
两天两夜,孩子能声音洪亮地出世且健康成长,在时下匮乏的医疗资源面前堪称奇迹。皇上没有在意这点,只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曾在意过。
但郑清婉不这么想,她反复品读两天两夜这四个字,一个大胆的念头缓缓浮上心头。
或许八皇子根本就不是玫嫔的孩子。貍猫换太子的伎俩在戏文里多的是,只不过谁也不曾怀疑过玫嫔。
假设成立的前提是有证据支持。
郑清婉的目光无意识地徘徊,落在了软榻小桌的一角。桌子是用梨花木做的,细细观察,还能看见饰以福字样式的暗纹。
在她的记忆深处,不知为什么隐约记得桌子和福字联系紧密,却不是这个小桌的缘故。
郑清婉陷入苦思冥想,突然她猛拍了一下大腿。
聚福楼! 卓子!
她想起来了,在她刚穿书接手满座楼的时候,和玉书在满座楼大厅吃饭,屏风掩映,以为大厅没有没多少人的时候,有两个男声就在她们的邻桌小声密谋着有关药和皇上的事情。
她感觉奇怪,派了侍卫分别跟了两人,其中一人就叫卓子!
而另一人,卓子唤他姜大人,侍卫跟他进了定国公孟家的聚福楼。而玫嫔正是定国公的外孙女。
齿轮闭合,郑清婉找到了突破口。
当下之务,就是要寻当日跟她前往的两名侍卫,再让其抓住卓子。
王府侍卫本是轮番随即抽调跟她出府,后因她出门次数较多,谢毓干脆就从之前跟过她出府的人里面挑了几人专跟着她。这几人里就包含了当日那两名。
找到侍卫,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卓子被侍卫打昏时,他刚出了赌坊,醉醺醺地摇荡在回家的路上,嘴里不停地冒着污言秽语。
卓子只是寻常的地痞流氓之流,没见过太大的阵仗,睁眼看到黑漆漆的屋子站着一排彪形大汉吓得立马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只是一介草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既然你没干过坏事,缘何见到我等吓得屁滚尿流?”站在正首的大汉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卓子整个人缩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大侠明鉴啊!小的家徒四壁,实在没钱还了,大侠不如再宽限小的几日,小人一定能够凑足钱还上赌债。小人贱命一条,没了也就没了,脏了大侠的手多不好啊!”他的话伴随着一股腥臭味。
“这是什么?”一枚玉佩被大汉丢到他面前。
卓子迅速摸向自己的里衣,一片惊慌失措,叫嚷道“大侠好人有好报,那玉佩关系着小人的性命,您快还给小人,小人当牛做马都愿意报答您!”
那玉佩是当时卓子与姜太医在满座楼碰面时,趁姜太医不注意时从他腰间生拽下来的,玉佩简单,正反只刻了姜和医二字,姜太医没料到卓子无赖,一时不察,竟被他拿走他们姜家传世的玉佩作为质物。姜太医若要取回,还需拿钱来还。
听到卓子不打自招就承认与此玉佩干系重大,躲在暗处的谢珣坐不住了,语气森冷道:给朕查!”
给他查!查他的爱妃是怎么和姜太医勾结在一起,而姜太医是如何找来卓子替他卖命,给他好好查!天家血脉岂能由旁人混淆!还敢反了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