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真决战（2/2）
曾经是他大意了，其实维持住冷血杀手的恐惧感也不错。
至少，某些人可以安分一点，动作搞那么大，他不要面子吗？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驱车来到皮斯科说的附近地点，周围观察了一圈，才发现来的是公安。
领头的是波本手底下的那个叫什么风见的。
看来波本出事，公安受到的影响不小嘛，这是在听谁指挥呢？
皮斯科多少是长了点心眼的，比起爱尔兰，谨慎了许多。
他也没有伏击的打算，而是一步步引导皮斯科走出困境，然后……
“真是晦气！”见警察没有追上来，皮斯科似乎放松了一些，手里的枪还放下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琴酒却不以为然，“你最近行事有疏漏，早就盯上你的警察会顺着线索找上来，并不是难事。”
很有道理，但皮斯科听着很暴躁，“那能怎么办！？”
“听起来你是在迁怒我？”
明明是很平淡的口吻，皮斯科却感觉很糟糕，求生欲迫使他往后微退。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最近的事太多了，大家搞不清状态…”
话一旦开头，接下来更顺了——
皮斯科稳了稳心神，摆出元老的嘴脸，“你知道吗，因为你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大家心里很不安，碍于boss的命令…你应该要比谁都清楚，那一位之所谓会败给你，就是他后期的做法让人不满……”
琴酒冷笑了声，显然听出了其中深意，“这么说，你们想效仿我，把我这个莫名其妙的现任boss推倒了？”
组织里会有人不满，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但那跟他要做的事没有可比性。其实认真说起来，他对组织忠诚，完全是多年来潜移默化的后果，因为退路即死路，他不想死而已，但别人是要死要活就跟他没关系了。
没错，组织是很重要，但他没说组织里的人员不能替换啊。
皮斯科很想否认，可是突然暴涨的杀气让他吓得口无遮拦，“难道能全怪我们吗，你怎么不反思一下，是你的做法有问题！”
低调的组织一下子变得格外显眼——这是因为谁的缘故，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几个卧底是一回事，可琴酒的应对方案本就有问题！
是，琴酒派人去处理了，但为什么没把人干掉？
还不是放弃得太快！！
但凡派出人手，不间断的攻击，再厉害的卧底也会被干掉吧！？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某人顾念旧情，手段太温和……
“是吗，我不觉得。”琴酒举起了枪，真心实意没觉得错在自己身上，一切是由各种错误混杂而成的，“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吧……你们已经对我表现出了不满意，我可以不用顾念旧情，处决你这个叛徒——！”
皮斯科目露惊恐，腐朽的灵魂甚至升不起一丝抵抗，只是本能地求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为了你、为了组织才……”
“还是没有变啊，一旦发现有影响就直接处决，何等的残忍与无情。”
背后传来了讨厌的声音，制止了他开/枪，他用余光追过去，看见熟悉的脸从阴影里走出来，双手插兜、很爱装酷的模样——赤井秀一。
“原来是你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波本，琴酒忍不住笑了。
可惜了，听说波本还在昏迷……
要是知道FBI在他的地盘里指手画脚，估计会气到直接跳起来吧。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似无奈，“我以为你的对手只有我？”
潜台词：不是我还能是谁？
琴酒没什么感觉，用/枪指了下不敢动的皮斯科，“竟然选择这种家伙？”
“没办法，他是比较活跃的，而且我答应了爱尔兰，让他们团聚。”
“呵。”
听到了关键词，皮斯科勉强动了，“爱尔兰？你把爱尔兰怎么了！？”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专注着他唯一的对手，略微思考后，问：“对于现状，你有什么感受？”
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接截住琴酒，就证明他是有把握的。
实际上，他确实有，在确认了琴酒不可能放过卧底后，他就开始行动了。早在得知琴酒回来时，FBI便派来了大量人员协助他，而终于知道了真相的警视厅也松了口，几方协力一同向琴酒发起了攻击。
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说，但谁让琴酒现在是boss呢！
说到这里，还得感谢琴酒早早把前一任boss和朗姆之类的、极其具有威胁力的人给抹除了。剩下的人员里——从本堂隐晦表达的经历里即可推断，组织目前并没有特别厉害的人，真正棘手的还是他们的老对头，琴酒。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不抓人，难道要等组织恢复生气吗？
琴酒当然能想到FBI的打算，”感受就是，终于能杀了你。“
想到过往结下的仇，两人一同笑
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开/枪。
皮斯科看着迅速交战的、曾经的搭档，内心十分微妙，但此时并不应该想太多。早在琴酒来之前，他就知道莱伊到了，之所以隐瞒，也是想赌一赌自己对琴酒的了解——没有出错，还真是高兴又悲伤。
他没有去管想要抹除他的存在的琴酒，悄悄地往后退，企图躲开警方的视线，如今没有什么比离开这里更重要的。
望着漆黑的天空，他莫名有一股忧愁，对自身命运的未知恐惧……
到底是太年轻了点啊，琴酒。
尽管做了很多，却没有办法挽救因内讧导致的损失。
当手底下的人把异心摆在明面上时，就证明作为老大的威信正在失去。
谁能想到，区区不到一年，庞大的组织就分崩离析……如果不是对琴酒太熟悉了，他都要怀疑这是故意的了喂！
得到权力，故意坑害所有人，以一己之力瓦解了组织……换个角度来看，真他妈像是个敌方派来的啊！！！
但，不能，琴酒绝对不能是卧底！
说到底，完全是那家伙（前boss）眼瞎，选错了继承人吧！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琴酒，时间太少了，但凡再久一点……
皮斯科心里是有惋惜，但全是因为原本该有的美好未来被夭折了，更多的还是焦躁不安、顺带点恼怒——他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
停留在附近的警车闪着灯，警笛声不断。
刚以为自己能出去的皮斯科忽然身体一僵，即使是在吵闹的地方，正义的声音仍然是最响亮的，他听到背后的枪上膛的声音，有人指着他的脑袋，无悲无喜地说：举起手来，你被捕了。
古稀之年的乌鸦更加小心眼，睚眦必报，他的第一想法就是：
红方还是多给点力吧，特别是你，莱伊！快把琴酒给我抓住！！
不抓住琴酒，我死不瞑目！！
组织里的大家特别友爱，必须要整整齐齐才行。
boss和朗姆已经等很久啦，一定非常想见我们吧。
……
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零，高明哥哥，松田，伊达……
认识的，不认识的，在他眼前一个接一个被杀死。
凶手冲着他笑。
而他却无能为力，手脚均被拷住，痛苦的嘶吼或求饶没有换来怜惜。
独自承受失去所有的、仿佛用力将灵魂撕裂成两半的疼痛。
他想一死了之，却被面容扭曲的恋人阻止，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我说过，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看着吧，还没有结束……”
“你猜，下一个是谁？”
还没有结束，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除非，杀死面前的「恶魔」。
这一刻，情绪已失控，被逼迫到极限所激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成为魔鬼的俘虏，放纵肢体被操纵，倾尽所有——夺过枪，迅速的按下扣板，一击毙命，刹那间世界飘荡着无数朵血色的花……
扭曲的恋人保持着讥讽的笑，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缓缓倒下——
“这，才是结束。”
“没错，是我啊。”
没有被突然的反抗震怒，反而极度配合，好似达成了终极目的一样。
安静的空间，没有一丝声音，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一般的冰冷。
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看着不动的恋人，惊慌地丢掉忽然间滚烫的手/枪，急促的呼吸，大脑缓缓转动才明白：他杀死了恋人。
这世界上有比目睹朋友的死更悲伤的吗？
有，凶手是所爱之人。
而你为了给朋友报仇，亲手杀了他。
他在你面前倒下，面上还是扭曲的笑容，用血淋漓的现实还你。
你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低低地笑：你真伟大，不惜牺牲也要……
不是这样的！
你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一切归于虚无。
你还活着。
但已经死了。
喘不上气，猛然间惊醒，心悸的感觉让他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问候」却来得很及时，因为有人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视询问的话语，诸伏景光重新躺下来，双眼无焦虑的望着。
因为没有窗户，只有灯光一直亮，无法分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他在这里浑浑噩噩，可说着还会再来的人却始终未出现。摩天轮爆/炸的画面、零中/枪倒在地上的模样、以及静静看着他的高明哥哥……还有，在梦里面被他杀死的琴酒……
或许，琴酒所希望的结局是那样，但是……
他伸手捂住心脏，心悸的感觉还残留其中，尽管仇恨几乎要蒙蔽住双眼，他想到了最后一刻，恐怕还是没有办法下手。
不，正因为由爱变成了恨，才不会让对方如愿。
本质上，他现在和琴酒没有区别，他同样想要让琴酒活着感受痛苦。
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要想办法尽快出去……
不能放弃。
绝对不能。
身上没有武器，房间里更是什么都没有，机会只有一次——在监视的人进来检查时，扼住对方的喉咙，胁迫着从中离开……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那个医生的性格，他应付起来还算有把握，更主要的是——
“咔哒。”
门锁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如同往常一样，“例行检查哦。”
身后的护工面带微笑，轻轻走近。
一切都如想象中发生了。
诸伏景光视线跳过了无知无觉的医生，与护工对视了一眼，由目光中传递的信息使得彼此皆在一刹那明白过来——下一秒，不约而同的动了：
“看来，你对这张脸还有印象。”
护工原先是用针管要刺杀，被他挡回去以后，抽出了手/枪，满脸狰狞。
医生惊吓得躲到一旁，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正在输入密码开门。
只有一次，错过就不会有。
他眼神更加坚定，短促的回应：“我记忆比较好。”
可能是作为警察的必备修养，他会将接触过的人深深记住，尤其是曾经不得已利用过的——在长野县掀起反抗浪潮，让琴酒措手不及时牵连了许多人，大部分被关在监/狱，还有小部分逃了……
相反，琴酒并不会很在意这些方面，大概是习惯吧。
别说是见过多少次，如果没有特殊的记忆点，天天在眼前晃，恐怕都没印象……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人啊。或者还可以说是，顶级杀手的自傲，尽管很努力了，却依然没有办法放太多精力在小人物身上。
当然了，曾经吃过亏的琴酒，估计没少调查。
这个人既然出现了，至少表面上是能过关的……
人与人之间既独立又紧密相连，琴酒在人情上多少有点不够。
底下的人想要瞒天过海，虽然不容易，却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那个时候留下的疤，让我每天晚上都想念你——！”
仇恨的眼神，不出意料。
他没什么感觉。
既然敢做，就有敢于面对的勇气。
抓住机会，把枪抢过来。
然后——！
……
和FBI交战是酣畅淋漓的，遗憾的是有太多碍事的家伙。
当他把赤井秀一推倒在地时，手里的枪还没有发出去，往这边赶来的凌乱脚步声和刺目的灯光便宣告了此次的胜利者。
“会惊喜吗？”赤井秀一抓住机会，想要反制伏。
然而，战斗天赋极强的杀手先一步避开了，面对问题不过是冷笑，“是失望……原来你也学会了合作吗？”还以为你有勇气跟我一对一呢！
“我以前不也经常跟你合作吗——搭档。”
“…………”要说阴阳怪气，还是你行啊，FBI。
其实你们当初都该分到朗姆组吧！
赤井秀一顿了顿，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那他妈还用问吗！？
“你要单独对上警察吗？”探员想了想，居然有点好笑，“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曾经的你当着我们的面主动联系警察，如今却…啧啧啧…”
多年的心酸感终于有所缓和。
如果波本和苏格兰在场，一定会有相同的感受吧！
你们快看，那个比卧底还像卧底的杀手，他终于——要被警察包围了！
可惜，琴酒并不能体会前卧底兼虚假搭档的心情，“哼…看你的样子，好像笃定了我就会一个人来似的。”
即使不确定是否有陷阱，可在如今紧张的局势下，他能放松吗？
皮斯科的死活确实很重要，但真不代表他会独自赴「约」！
“不…”赤井秀一表情严肃了许多，“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波本的下场摆在面前，他可不会以为琴酒大费周章、只想跟大家「玩玩」。竟然有了要死斗的心态，那发生什么事都是可以预料的，比如本该在半年以前结束的、红与黑的生死较量——！
琴酒不想说话，反手回击，砰砰砰连开多枪。
吸取波本的经验，他是带足了子/弹的。
说实在的，两方对垒、敌人是FBI这件事，多少有点让他伤心。
命运兜兜转转仿佛只想告诉他：你同归于尽的人选早已选好，无论怎么抗争，人都抵不过命中注定的结局……
呸。
拒绝。
是谁都不能是赤井秀一！
万一真到了「万一」，他宁愿自杀也不拉着……艹！更不爽了！！！
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伟大情/操，他真的没有啊。
为什么总是FBI啊喂！
我是上辈子得罪了你们的吗？
难道就因为当初手欠，接了那一颗不该接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