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目标（2/2）
“别这么说嘛，我也没想到会拖延到现在。冲动之下犯下案件的人很可惜的。”审讯时，态度把控良好，让犯人心甘情愿认罪并接受制裁，刑警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啊。
松田阵平懒得说话，站起来拿上外套——此时，他已换下交警制服，穿着黑色西装，不在工作状态恢复了几分慵懒。
伊达航简单地收拾了下桌面，便和好友一同离开，边走边说悄悄话，“你刚才的意思是，降谷被诸伏和那位赤井先生追踪了？”
“啊，从我的立场上看，确实是他们联手在对付降谷。”
“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接受度明显更高，“有什么不妙的，偶尔会有意见不和，闹闹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这么想的？”伊达航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想，毕竟他们以前像亲兄弟那般亲密，其他人很难参与进去，不是吗？”
按照以往的经验，幼驯染之间闹矛盾，一般没别人什么事，都是别扭一阵子自行和好。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个FBI在中间搅事。
“跟以前不同了，伊达，不要再用旧时的眼光看待他们。”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感悟如此深刻？
松田阵平不以为意，还真有种过来人参透一切的洒脱感，“要说的话，我们不也一样吗？”就算不是幼驯染，那也是相当要好的朋友，本不该有所隐瞒，却还是分道扬镳，归根结底，“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事。”
伊达航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微微叹口气，“真想快点结束。”
到底还要多久，他们才能够约顿饭啊！
“是啊。”松田阵平略敷衍的回应，目光追着从对面走出来的、曾经的同事们，那一个个仿佛遇到世纪难题的表情太瞩目，“有什么事发生吗？”
因为距离了一段路程，即使出口相同，他也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是吧。”伊达航看了一眼，倒没有多想，“刑警的工作不就这样。”
松田阵平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特别在意答案，毕竟他现在是名交警。
伊达航有些迟疑，略小心地问道：“你在交通部……”
“我很好啊，每天都能及时完成工作，早早下班。”松田阵平打断未完的问题，跟在目暮警部等人后面走出了警视厅，“我来开车？”
“考虑下我待会的工作量。”伊达航没再继续，而是玩笑似的回答。
松田阵平坐在车里，忽然笑出了声，面对伊达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没什么，想到今天被我逮住的零和FBI了。真想把他们当做典范例子交给宣传部。最好能让以前的同学看看，曾经优秀的同期，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我觉得他们不会在意。”
“倒也对。”都是些在人生的道路上微妙走偏了的家伙啊。
伴随着话音落下，引擎声响，汽车如发出去的弦一般脱离。
……
并不知道自己被昔日伙伴狠狠嘲笑了，降谷零陷入困境。
停留在最后一次扑空的地方——下一步的线索总会藏在某一处
，就像解密游戏一般，他能够准确地找到目的地，然后近似麻木地搜索到提示，再前往下一个地方……不用怀疑，琴酒百分百在耍他！
但为了达到目的，这样的戏弄，他全忍了下来，甚至乐观地想到：只要没有结束，琴酒还有心思玩闹，说明景光的哥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次，他找到了上次解开答案提示的目的地，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索却没能找到线索，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琴酒忘记了——不存在他解答错误的可能，那些只能算调味剂一般的难度，他绝对不会错。
但，没有就是没有，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
站在门口沉思了几秒钟，他决定打电话询问，反正后果不过是两种：要么，琴酒嘲笑他办事不牢靠；要么，他嘲笑琴酒事没办到位。
并不是难以接受，虽然认输的感觉很糟糕，但一筹莫展时最好别逞强，适当示弱而已，当初在组织时不也没少干过吗？
可是，出乎意料的，琴酒一直没接电话。
他像一个疯子一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幸好转语音的提示表示，琴酒那边并没有关机。先排除故意的选项，剩下的…难道是出意外了？
如果是琴酒一个人出现意外，他不仅不担心，还会鼓掌庆祝，无奈景光的哥哥在那家伙手里。万一人出了点事，他将来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景光！
冷静些，想想该怎么办。
要回去求助同事吗？
那样一来，不是违背了跟琴酒的约定，高明警官还能好吗？
……
零君的惦念无法传达到诸伏高明的耳朵里，敬业的刑警推理进行到尾声，拿出证据告诉所有人，真相只有一个。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答案再难以置信也是唯一的，他顶着佐藤的目光，说：“…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你，明石小姐。”
围观的犯罪组织老大勾起笑意，转瞬即逝。
猜对了答案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喜悦的。
感觉自己完全把握了警方/侦探办案的套路了呢！
他肯定能在将来不可避免的红黑战获得最终胜利！
佐藤睁大了双眼，完全无视了推理过程，只对结果表达震惊，“怎么会……”
但朋友坚定的、散发着专业性解读光芒的目光，让他心慌意乱，没有丝毫底气质问，只得转向话语中心的人，“明石小姐……”
明石低着头，不说话。
这样辩无可辩的态度更是一种默认。
琴酒双手环胸，忍不住插嘴加快进程，“你不说话也没用，身上的血腥味，我可是很清晰地闻到了哦。”大家都是坏人，干脆点承认不好吗？
一瞬间，众人的眼神：“……”
明石小姐擡起头，莫名不安，总觉得遭受了什么奇怪的、严重的指责——仿佛，她手上沾满了鲜血，是一个凶恶没有人性的杀人魔一样。
但，真的没有啊，她只是……
话说，能如此自然说着这样的话的警官，没问题吗？
她对上琴酒的眼神，有一种被盯上了但很友好的……好似同类的宽慰，无声地说：坦白吧，别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喂，你的立场是不是错了！
“不过你这样的人，他一定做过非常过分的事，才会让你有勇气动手，还用那么果断的手法。”琴酒很是欣赏，当然就算真相没有暴露，他也不会有招揽的念头，毕竟仇恨只是一时的，跟专业的杀手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明石小姐微微移开视线，从这位「警官」身上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悄悄咽了咽口水，却正好对上佐藤似祈求的目光。
“……没错，是我杀的。过程和警官先生说的一样。”她再次低下头，难以面对一个自始至终无辜被利用的男人，“其实你们说的「S」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很阳光、很积极，是个很好的人。可惜，她遇到了杉野……
“那家伙明明已经结婚了，却在外面假装未婚，欺骗感情，导致她知道真相以后承受不住，自杀了……”
总体来说，是一个为了别人复仇的案列。
人类的感情真可怕，爱情也好，友情也好，稍不注意便万劫不复。
“我并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只是……”明石眼角带泪，擡头看向依然处在呆愣中的佐藤，勉强扯起的笑容中充满了歉意与苦涩，“非常抱歉，佐藤君，我利用了你……其实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
这次换佐藤低头不语了。
气氛一下子很冷。
诸伏高明轻轻叹了口气，轻车熟路地给出安慰，“看开点，佐藤。”
爱情和友情的选择……吗？
”建立在利用上的感情没有任何参考价值。”非常有经验的杀手难得心软，给倒霉的佐藤送上最后一击，“你看到的不过是她想给你看的，换而言之，你所喜欢的那些「特点」全是假的。”
诸伏高明眼眸微转，疑神疑鬼，总觉得黑泽的每一句话都在暗指景光。
佐藤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目光追着被警方带走的明石，紧握着拳头、深呼吸，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明、明石小姐，我喜欢你！”
琴酒：“……”
这时候表白，你也是有勇气。
他好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无非是「我等你」之类的。
明石同样被震惊了，猛然回过头，望着佐藤，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但是，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没有将你带到杉野先生面前，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是这样的！即使不是你，我也会……”
“但事实发生了，我必须为此承担一部分责任。”佐藤眉头微蹙，相似的、藏着痛苦的眼神，却还是想要留下笑容，“所以，我会等你，余生跟你一起面对，为由我跟你共同犯下的恶果赎罪。”
果然有等待的台词，琴酒眯了眯眼，并没有猜中了的愉悦感。
反而……
警方将泪流满面的明石带走，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佐藤摸了摸眼泪，转头看向琴酒，“我知道我的决定在你看来恐怕不理智，但感情，这东西从来与理智无关。我爱她，愿意为她等待。”
“那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琴酒的回答很不客气。
并且认为这种做法实际上既冲动又自私。
所谓「爱」是不定性的东西，一旦出现意外，中途拐道消失，被许下承诺并心生信赖的人该怎么面对？那可不是简单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不过，这些跟他没多大关系，反正也不可能有人跟他说这种废话。
毕竟大家都是不相信有下辈子这玩意的。（唯一相信的boss也死了。）
“事情办完了，你满足了吧？”他自然地转向前任他哥，离开之意迫不及待。
诸伏高明很想反问，但介于目前微妙的情况，他忍住了没说。
这时，警笛声渐渐清晰，琴酒感觉不对劲。
因为离开的话，应该会越来越远，只有进入才会越来越近，直到熄灭。
有警察来了。
在案件结束、犯人被带走后。
所以，果然是陷阱啊！
但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点，要知道只要他想反抗，不止诸伏高明，里面所有人都会成为人质。警方会冒险这么做？
诸伏高明诧异了瞬，正想走过去看看，就被负责的警官挡住了。
“是目暮警部，我通知了他们，你在这里。”虽然挡住的是长野县警，但看的却是琴酒。意思非常明白，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琴酒心情怪微妙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刑警，心想：这家伙居然认识我？
不仅认识我，还悄悄地通知目暮，而他竟然有点都没发现。
说好的没有通缉令出现呢，难道你们内部有专用的？
不会把我的照片当成海报贴在墙壁上，让每一个进来的人都看一遍吧？
「注意！警惕！这家伙是世界上最凶悍的坏蛋」之类的标注。
这么一想，竟有点久违的激动，终于……被正名了呢！
我这个矜矜业业的大坏蛋！
“我很高兴。”反派冷笑，难掩兴奋，“难为你们为见我准备了这么多，感动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手插进衣服里，准备将炸/弹掏出来，利索地送大家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