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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去南杭这件事, 顾连清没有瞒着裴父裴母。府外，城防军还未撤离，裴母是抹着泪送她离开的。

裴父也只道万事小心。

腊月二十七, 接近年关, 其他百姓家都已经挂起了灯笼，贴起了对联，盛京城里也透着喜庆而又热烈的气氛, 可裴家还是干干净净的像平时一样。

顾连清连夜出发，走之前还挨家挨户地拜访了几位早年从何家出去的坐堂先生，求了几张药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只能以防万一了。

寒冬腊月的大雪天里，她一袭白衣骑着马出了城, 寒风凛冽，刮在人身上就像是刀割一般, 可她的速度没有丝毫下降，她务必要赶在四皇子之前赶到南杭。

*

而往日富庶繁华的南杭此刻格外宁静，就连裴恒之也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面色苍白如雪, 游木端来汤药, 他也喝不下去。

窗外大雪飘飘, 裴恒之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 然后缓缓擡眸，哑声道, “什么时候了。”

游木小声道，“年三十了。”他的口鼻都捂着, 裴恒之也不曾说什么。

按说, 这时候外头怎么也该打鞭炮放烟花了, 可是却静得让人心慌。

裴恒之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在他下眼睑落下一大片阴影，他问，“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传出去了。”游木道，“朝廷来了信，说是会派人前来支援。若是急行军，五日足矣。”

裴恒之点了点头。

“只是……领兵的人是明王。”

房间里一瞬间变得寂静了。

裴恒之静默半晌，哑声道，“知道了。”

游木又道，“主子，要不吃点饺子吧。这是他们特意做的。”

年关了，又是疫病又是水患的，底下就做了几个饺子，特意留给裴恒之的。

可他许久都没听见应答声。

擡头一看，只见裴恒之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游木看着那碗饺子叹了口气，自大人染上这病之后已经第六天了，今晨还咳了血，再这么下去……

游木心底恐慌不已，不敢再想下去。

*

裴恒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想喝口水，喊了两声游木都没听见回应，便只能自己勉强爬起来，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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