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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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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先前那个外室最后是何下场,但以公爷的铁血手腕,这样长的日子杳无声息,卫度也缄默不谈。

兴许被碾出京城,最坏的结果便是人已不在世。

倘若最后未能嫁进公府,反被公爷和国公夫人逮住,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

恐怕比那个外室还要惨烈。

郭华音回过神时,俯看脚下正在蔓延的血,云丝绣鞋被透红,还在不断地流向地砖。

她的腹内如有一把尖头的刀在搅动划拉。

喘息着呼吸,她慢慢坐到榻上,任由汗水从脸上淌下,抓紧了丫鬟亦桃的手,艰难道:“快,去请大夫来,一定要快!”

她不想毙命于,未得到富贵前。

*

卫旷大早在军督府忙碌,交代下属事务。

忽地公府的管事亲自来找,满面焦急,凑过来小声道:“公爷,快些回府,府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急成这样,成何体统!”

卫旷斥咄一声,但在听到老管事接下来的一番话,登时气地坐不住了,拔身起来往外大步走,翻身上马朝家狂奔去。

等下马还没喘口气,撂开缰绳,捂着泛痛的胸口,疾步往正院厅里,迎面而来哭声和吵声。

郭朗瞧见公爷回来,一身冷然煞气逼近,立时变得畏畏缩缩。

瞧公爷震怒地要吃人的模样,知他已经清楚事情始末,鼓着气讨要说法。

“公爷、国公夫人,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侄女是个命苦的,自小没娘,她爹送她来我这里养着,常帮家里做事,再懂事不过,还是个从三岁起就读书的孩子,明理得很。”

说着说着,语调带上哭腔。

“我原本要给她说好人家,不想如今出了这事,她一个未婚姑娘家,还有了二爷的孩子,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郭朗最初考中进士,借得几分才华与相貌,勾地杨家走失回家的二小姐动心。

两人成婚后,在杨家帮衬下谋得在鸿胪寺的官职。

当时真是欣喜,可后来升任至左寺丞,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将近十年。

他年年送礼走杨家和公府的门道,撒出去的银子跟泼出去的水一般,被这些权贵瞧不起,却还不能礼轻,弄得家里拮据不堪,而他的仕途一点动静没有。

他不知侄女如何与卫二爷搅合在一起,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明白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侄女嫁进公府,他的升官便在眼前了。

当下越说越激动,连连拍手。

杨楹配合丈夫,拉着姐姐杨毓的袖子哭。

卫旷被吵地头疼,猛地手掌拍下桌案,“嗵”的好大一声。

“都给我闭嘴!”

郭朗来回踱步的脚霎时顿住,杨楹刹那停住哭声。

在声嚣停止后,卫旷环顾四周,最重要的那人不在,吼道。

“他人呢!给老子叫回来!”

杨毓急看丈夫气地要犯病,赶忙去扶他说:“我已经让人去户部叫他回来了,你先消消气。”

*

卫陵听说卫度与郭家那个侄女的事时,已是四月初。

在一次领兵长途奔袭追击,砍杀六百羌人,清扫战场后,返回城池休整补给。

闻言一时讶然。

卫远也是不敢置信这个消息,并非写在家信里,爹娘也不可能将这般事落在纸上。

是往来奔波北疆和京城的亲信,传达密信,在京获知公府的事后,来边关顺口禀报他听。

亲信离京时,两人的事还未有裁定,但瞧那架势,最后要定下亲事。

卫远叹道:“你二哥起头闹出那事,爹没将他如何,这次我不在家拦着,爹将他打个半死,别落下什么后症才好。”

大哥这句话,可不是心疼卫度。

卫陵坐在下边的椅上,先将郭家的人口想了遍,后才逞笑道:“那也是他活该。”

不在京,且说两句罢了。

又有诸多军务要处理,关于即将运来的军饷和火.枪,卫远仔细问过此次追击汗王阿托泰吉主力部队的情形。

自开春后,雪山融水流向青色草地,牛羊成群。

硝烟再起,血肉横飞。

战场上的事,卫远大半交予三弟,他则负责起后勤。有时不得不承认,三弟对时机的掌握,比他准确许多。

他只想战争尽快结束。

卫陵将此次的追击详情皆告知。

与此同时,卫远目光深深地看向三弟。

父亲年近迟暮,偌大的公府需要新的支撑,从此次父亲的放手,由他做主帅可见一斑。

但便是这次,让他时常压力大地夜里喘不过气,更觉重担压身,需要帮衬。

原指望二弟,但照目前境况来看,怕不太行。而三弟近一年来,尤其是出征来到边关后的种种行迹,都表明是一个能力卓然的人。

是否是他之错觉,有时不经意旁观到三弟看向羌人的目光,冷到静然,犹如看死物。更甚初历战场,血肉碎渣溅落在身上,也无一丝不适。

就连那些决策,他都看出有父亲曾下命令的影子。

三弟,似乎早就经历过战事多年?

上个月,卫远曾问过这件事。

卫陵不过笑了笑,道:“大哥,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又和那时他在祠堂里,问三弟与表妹之间的事一样,藏而不露。

卫远不再追问,只希冀不管在北疆,亦还是回京后,能将一部分事务给到三弟手里。

傅氏女已与六皇子大婚,接下来在太子登基前,朝局只会更为凶险。

灯烛的昏光下,他道:“此次上表的战报就由你来写,后面加盖我的印便行。”

卫陵笑起来,道:“大哥这是要把军功都让给我一个人。”

卫远也笑,又很快收敛神情,说起秦家女进宫选秀,现在秦家已与卫家决裂关系。

最后,他从抽屉中的信件拿出来,递了过去,道:“你媳妇给你送来的信,回去看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卫陵出门时,怀里揣着信,等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先点了灯,才从衣襟内将信取出。

在灯下,他拆开了曦珠送给他的第四封信,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不过短短几句话,半数都在说秦家。

他知她是在担心卫家,可还是忍不住心里堵气。

郁闷里,猜测秦令筠此举,恐t如告诉她的话一样,不会站队太子和六皇子,还有其他的路。

譬如让秦枝月怀上皇嗣,但如何保证一定是皇子,皇帝的身体能不能生也是个问题。

但更可能这个举动是为了迷惑他,让他误以为如此。

他离京前,将陈冲留在京城,探查潭龙观的消息。谢松曾去找过秦宗云,但离去时失落,显然未与秦家联合。

秦令筠的真实意图还未显露。

但他的郁闷只是一瞬的事,在看到她问:“三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时,他又高兴起来,擡臂间,忘记了胳膊上的伤,立即疼地龇牙咧嘴。

荧荧烛焰跳动,卫陵吊着昨日被长刀砍伤的胳膊,忍痛将墨磨匀了,低头蘸墨,落于纸上写地认真,笑地给她回信。

最后一句,他一笔一划地写道。

“在你的嫁衣做好前,我一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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