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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疯与清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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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渐生,卫陵合眸静坐,等到头疼尽退,身体的热散去。

再睁眼,已复清明。

转头看向窗外,尚且黢黑。

正是半夜。

*

为什么在她表白后,三表哥一个字都不说,只是以一种冰冷漠然的眼神盯着她。

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她,似乎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是不是他将那晚的事,告诉了姨母?

让她不要再喜欢他,让她嫁给别人。

她哭地近乎崩溃,终于答应嫁给许执。

一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她不要再喜欢三表哥,也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了。

但为何在听到他那番畏死的话后,还是会忍不住心疼,会想要安慰他。

甚至去求了平安符送他。

再次见到许执,许执温和地与她说笑。

她越发心虚,生出愧疚。

自己实在不该优柔寡断,与三表哥继续牵扯。

她决定彻底远离他。

而不久后,大表哥与国公接连逝去,三表哥也不再在京,常年驻守北疆。

她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就连那些传回京城的家书里,都未提到她一句。

何时起,她竟有点喜欢许执了。

正如蓉娘曾对她笑说:“你岁数小呢,以为年少情动,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喜欢一辈子?除了那个人,谁都不要?可人这辈子多长啊,怎么就不愿意往前走一走,说不定要与你白头偕老的人,正在前方等着你。”

虽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三表哥。

但姨母是真地为她着想,为她选定的许执很好。

就和阿娘托付里所描绘般,她的未来夫婿一样。

可她也不大乐意待在公府里了。

她不喜欢镇国公府,也不喜欢卫家。

只要有机会,她总要去找许执。

她宁愿在他那个窄小的屋子里多待会,也不想回去。

过生辰那日,她又偷溜出来,去找许执。

许执给她做了一桌饭菜,为她庆祝生辰,还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送给她。

是一支玉荷花的簪子,清丽别致。

她疑问:“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许执笑道:“在我们两个对生辰八字时,我就记住了。本来想今晚去公府找你,没想你会过来。”

哦,她傻了,忘记了。

他坦然道:“曦珠,我现在还买不起好的玉料,等将来,我一定补给你。”

“没关系,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她不在意,这还是她第一回收到未来夫君送的礼呢。

许执倾身,帮她插入乌发拢髻里。

她对着他的镜子照了照,看到里面有些羞红面庞的自己,却还是回头朝他笑,道:“很好看。”

---

他们还养了一只猫。

是定亲后的第一年冬天,她去找他,在街巷里,看到蜷缩在角落的黑猫。

瘦瘦小小的,还湿乎乎,才从母猫的肚子里出来。

但不知母猫跑哪里去了。

天上又飘起雪花,她赶紧将小猫抱起,着急地跑到他院门前,拿他给她的钥匙,开了门。

找剪刀用火烧过,剪断脐带;用干净的巾帕,擦干猫身上的黏水,盛了点米汤喂着;将猫儿放在升起的炉灶前烘着,她自己也坐在小凳子上,蹲着伸手取暖……

一直等许执下值回来,天都黑了。

他们一起吃过饭,才商量起该拿小猫怎么办。

她觉得不该麻烦他,他平日很忙了。

但没有办法,她不能将猫儿抱回去,小黑猫不大吉利,而公府门第高贵。

许执道:“我来养,你时不时来看看就行。”

冬去春来,煤球黑的小猫长大了许多,变得有些胖乎乎。

灿烂春光里,在菜园子里蹦跳,扑抓蝴蝶玩。

她又来找他了,今日他休沐。

猫儿一下子跑到她脚下。

将猫捞到怀里,她悄悄地走到窗边,听到里面的翻书声,她矮身蹲下,裙尾拖落。

轻挪到窗下,拨拨猫耳朵。

“喵喵喵!”

小煤球喵喵叫个不停,终于吵地那个伏案的人放下手里的纸笔,走到窗边,看了过来。

她蹲在地上,将粉色的猫爪举起来,仰头看他,双眸弯笑。

“喵。”地叫了声。

许执伸手扶在窗边,笑问道:“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

她笑说:“来找你呀。”

___

许执喜欢吃橘子。

九月的橘子最甜,她去找他时,特意在街市上挑家铺子,买了一袋黄澄澄的橘。

他坐在书案前,翻看一本书,时不时低头,提笔标注。

她看不懂,就坐在一边剥橘子,吃了一瓣,却是酸的。

蹙眉咽下去,她又禁不住抿唇笑。

将橘子再弄下一瓣,来到许执身边,递到他的唇边。

“很甜,你尝尝。”

他微侧过头,眼还放在书上,凑到她手边,张嘴吃了。

可没嚼两下,他就顿住,擡眸朝她看来。

她笑起来。

“酸不酸?”

他跟着笑,将橘子吃下去,道:“还成。”

那刹,她忽地想起一桩事,当即问道:“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倘若那日是其他姑娘在那个亭子,你会把伞送她吗?”

“不会。”

许执撂下毛笔,将剩下的酸橘子都拿到手里,笑意不减,道:“你再找个甜的吃,这些酸的,我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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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不喜欢那些文绉绉,通篇大道理的书了。

年幼时,爹爹送她到学堂里,她也不乐意上进,总是跑出去玩。

但以后嫁给许执,他是读书人,还是二甲的进士。自己总得会些笔墨才是。

便连蓉娘也这般说。

她有些丧气地与许执抱怨,他说,若是愿意,他可以教她,就学些姑娘家的诗词歌赋,当作玩乐罢了。

倘或学时,觉得无聊,便不要学了,并非什么重要的事。

他既这般说。

好吧,她学。

许执教地很浅显,也很耐心,比曾经在学堂的那些先生们教地还好。

她兴致勃勃地学起来,终于知道那些贵女们作的七律五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先生,这句话怎么解?”

她指着书上的字,询问道。

蓦地一声笑,许执没忍住,温声道。

“不必要这般叫我。”

实在是他太会教了,她没意识地就叫出了口,瞬时脸涨红发热。

但学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有些犯困。

昨夜她没睡好。

秋阳正好,许执在书案前,还在翻看历朝律书,她眼皮耷拉望他清瘦的背影,趴在方桌上睡着了。

她又续接上昨夜的梦。

她被三表哥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三表哥还说着那些耻言粗语。

她惶恐地去挣他的手,羞耻难堪,却怎么也摆不脱他的桎梏。

反而被他翻过身,托垫在高枕上。

一股清润的气息扑落,她一霎睁开朦胧的眼,看到身边的人,惊吓地差点从条凳上摔跤。

许执慌忙擡起身,搀住她的手臂,让她坐稳。

她的心猛跳着。

许执是想亲她吗?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好半晌,许执低声说:“我看你睡着了,现今入秋,天凉了,就想给你盖了毯子。”

他的手臂还搭着一条蒹灰的毯。

他又看向她的眼,郑重道:“曦珠,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你了。”

“没关系。”

她赶紧道。

话落,她愈加不知所措,好似不该这般说。

可到底要怎么说呢?

她生出羞t愧来。

就在方才的梦里,她竟然梦到三表哥对她做那种事。

但她到底与许执亲吻了。

就在那年的上元灯会,在沿河桥边见过三表哥后,再在热闹的街道上逛一会,走得累了,许执送她回公府时。

大雪纷飞,满天烟花下。

街道的昏暗中,他将那盏绿琉璃灯的光灭了,扶住她的后腰,低头吻了下来。

她擡起头,脸颊滚烫,张唇轻应。

……

缥碧色的纱帐内,曦珠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眸,怔望着昏昧的帐顶。

半会,她侧转过身体,双腿曲起,将自己圈成团拢,把头埋入温暖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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