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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亲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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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床榻上姨母苍白的病容,及听其恳切的言辞,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在公府这些年,姨母待她是很好的,还与她说了一门很好的亲事。

许执很好,她很喜欢他。

好久没与三表哥说过话,除夕那晚不算,那时她喝醉了,全忘了。等醒来,三表哥已然外出做事,身边只有青坠侍候。

曦珠其实有些怕他了。

满身的阴沉煞气,却又平静地无澜,但冷不防暴怒,戾气横生骇人。

他看她时,眼神总让她觉得不舒服,想要转身逃跑。

但这般感觉,几年前是没有的。

曦珠更不知该怎么与他说那般亲密的事,拖延着,思索着,烦恼着。

他又时常不在公府,不知在外忙什么,即便回来了,总有官员来找,商议要事。

可一个府上,总有遇见的时候。

还是后园子的小道,偶然撞见,她惶然地先是行礼,轻唤了声:“三表哥。”

他的身后有两个亲卫,其中一个就是除夕那晚领她到静室的人。

他的手里拿着似是卷宗的东西,像是有事要出府,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步子很大,不过一刹,就离她好远了。

“三表哥!”

曦珠犹豫了下,还是喊住他。

他停步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嗓音很沉,带着些倦意。

曦珠望着他愈加瘦削,甚至些微凹陷的脸颊,又踟蹰地咬了下唇,终究对他说:“姨母说你不愿意娶妻,但那个白姑娘是很好的,之前她来府上,我见过她,长得好看,性子也温婉,而且她的外祖父就是神枢营的……”

兀地被一声冷笑打断。

“你叫住我,就是与我说这个?”

曦珠蓦地擡头,对上一道讥嘲的视线。

她一霎无地自容到想立即跑走。

自姨母与她说过,折磨地她整晚都睡不好。若这回不与他说,不知他哪时得空,她不想去破空苑找他,就为说这个。

“我娘让你来劝我?”

他的声仍是冷的,却当真有些好笑了。

曦珠尴尬起来。

“我不该多管闲事的,三表哥便当我没说吧。”

她的头低地不能再低,听到他说。

“若她再问,你就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但好歹是将姨母交代的事做了,松了一口气,至于后边,便与她无关。

她重擡头,见他玄色的背影,早在苍茫冷白的雪景里远去。

他有许多事要忙,要撑着整个镇国公府,没空管儿女情长。

倘或没有那些事呢,公爷和世子还在,卫家权势仍如日中天,依照他将要十九的年纪,也到了议亲的时候。

……

冥冥之中,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青坠从正院那头匆忙奔来,告知表姑娘,才从交好丫鬟那里得知的消息,公爷和国公夫人预备让三爷去陆家相看:神枢营提督内臣陆桓的t外孙女,姓白,名梦茹。

前世后来,姨母要与卫陵相看的那个姑娘。

青坠来不及抹汗,喘气着急道:“这怎么办啊?”

她可盼着表姑娘能嫁给三爷的,这要是三爷娶了别人,那表姑娘呢?

“姑娘,不如我去找阿墨,问问三爷的意思?”

青坠忙不叠地出主意。

曦珠道:“别去。”

青坠跺脚,“那您总得知道三爷怎么想的不是?我去找阿墨……”

她一转身,就要出去。

曦珠拉住了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轻声说:“别去找他问。”

*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卫陵坐在圈椅上,靴底踩着椅下的横木,翘起一只脚,玄服武袍半敛地搭在腿上,懒眉懒眼地靠着茶几,拣着青瓷果盘里的一个蜜橘,剥皮来吃。

“你看看你,将要十九了,还不娶妻生子,成什么样子!崇宪小你半岁,二月成的婚,如今孩子都在肚里了!”

两日前卫陵供职所在,神枢营的提督内臣陆桓派人送来请帖,是七日后,其夫人的六十大寿。

便趁这个机会,让卫陵与陆桓的外孙女白梦茹相看。

杨毓前段日子往陆府走动,见过那姑娘,品貌家世性子才学,无论哪样都挺好。

她真是被这个小儿子气地半死,好不容易走上仕途,以后丈夫和两个儿子帮衬,便算可以。最最要紧的,就是这亲事,连点动静都没有,让做父母的操心不已。

卫陵嗤笑:“别人成婚生子,那我也得赶鸭子上架地随便娶个谁,生个孩子,可别又生出我这样的混账玩意来,我这个做爹的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简直逆言!

杨毓被气地说不出话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推了把一旁的丈夫,让他说。

卫旷也被气的竖起浓眉,在别处再能忍的脾气,在这个逆子前面,都得破功。

将茶盏一把拍掷在案,震出茶水来。

“说的什么混账话!”

“陆桓是你的顶头长官,你既在他手下做事,他又对你多有夸赞赏识,于情于理,你此次都得去这寿宴!不去也得去!”

自二子卫度与孔家女和离,有些同僚来问继妻一事,有意结亲。

卫旷更是谨慎小儿子的婚事,不若以这个爹娘都管不住的性子,再闹出丑闻来,让满京城笑话了。

当前要先把卫陵的亲事定下,再将卫度的继妻人家考虑。卫锦和卫若闹地厉害,趁这个空,好给两个孩子缓缓,总不能一直没娘。

“成,你们是我爹娘,陆桓是我长官,我能不去?我去还不成吗?”

卫陵自嘲了下,将橘子皮丢去果盘里,问道:“我能回去歇息了吗?”

他才从神枢营下值回来,就被正院的丫鬟堵在门口,一直请到这处,就听了好一番长篇大论。

“行了,去吧。”

卫陵给两人行过别礼,才走了出来,手里还有一大半的橘子,是从南边快马送来的。

浓浓夜色里,他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瓣橘压进嘴里,慢慢咀嚼,甜津津的,走在归去的路途。

*

他又来找她了。

仍投了小石子到窗棂上,发出嗵的一声,接着就听到他轻低地唤她:“曦珠,曦珠。”

仿若她不开窗,他就会一直唤,直至引发山崩海啸的大祸为止。

曦珠在床上侧枕着,闭眼听了好一会,才烦躁地蹙眉坐起身,掀被穿鞋,走到窗前,打开了它。

卫陵一下子翻身进来。

他反身将窗阖上,这才回转看她。

她垂落微尖的下巴,偏开与他对视的目光,缄默不语。

卫陵瞬间心疼漫涌,心口抽疼。他低头问:“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要去陆家寿宴的事,还要与那个白梦茹相看?”

曦珠点了点头。

她平静道:“青坠与我说过,她今日去了正院那边。”

卫陵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不再迟疑,道:“这次寿宴我必须去,等这回过去,我有法子让爹娘不再费力在我的婚事上,你别多想,我绝不会娶别人。”

他的嗓音温柔至极,哄她说:“我只喜欢你,这辈子也只娶你。”

“接下来不管听到别人说什么,都别信。”

他的手扶起她低下的头,看着她明眸里流露出的退缩,俯首,贴近她,再一次轻声:“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你都别信,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一直紧盯着她,要得到一个回答。

“听到没?”

最终,曦珠缓慢地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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