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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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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嫣和陆松早就两情相悦,上元灯会,陆松将在赊月楼猜谜得到的那盏宫灯,送给了姜嫣。

但事既未成,便还有机会。

家里凡有心思的,都遣人去请状元郎陆松做客。

为官的爹帮着做功,这头自己也要争气。

听说陆松今日会来此处,若夺得名次,定使人留意自己。

便不为陆松,赢了这场诗会,名声更盛,于自己的婚事也极有好处。

衣香鬓影里,姑娘们和气问好,笑声盈盈,却待诗会开场,便要正锋相对了。

姜嫣随丫鬟走近,眼见这样的场面,心里一沉,就知这年的潇水诗会,比起往年要更多危机。

她暗下缓口气,想到陆郎已与自己交换过定情信物,擡眸,重振信心。

*

与孔采芙和离恍若昨日的事,不过三月,便有人陆续登公府的门,与父亲母亲说及继妻的事。

卫锦和卫若听说要有一个新的阿娘,又闹起来。

卫度罚过多嘴的仆妇,驱逐出府,仍是不抵两个孩子的哭吵,几个夜晚没睡着,烦躁难消,连今日观鹿苑的马球会都推辞不去。

在家榻上躺了大半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又莫名来到潇水湾。

在一处缓坡俯瞰下方,暖风由湖面吹来,繁花盛放处,正聚集今岁将要参与诗会的姑娘们。

当年,他与孔采芙便是在此立定情意。

一股怅然涌入心间,他轻叹声。

忽地,身后一道温婉的声音:“卫二爷?”

卫度紧唇转身,凝眉看向来人。

一下子,他认出是谁。

那个贪权附势的郭姨父的侄女,寄住在郭家,还妄想说亲给三弟,嫁进公府。

卫度本记不住这等人。

偏生年初正月,父亲邀同僚官员的那场宴,他得知俞花黛不见后,急让随从去寻。

整日恍惚,随从来后院报消息时,他没留意白墙背后还有一个人。

等要离去,骤听到一声松缓的气息。

蓦地回头厉呵。

“谁!”

静谧中,一株木绣球萧疏干枝掩映下,从贝叶纹花窗后面,慢慢转出一个上穿耦合小袄,下着淡黄彩绣裙的姑娘,揪着帕子,吓地低头垂泪,连忙说自己一个人游逛到此处,没想偷听,也什么都没听到。

便是那时,得知她叫郭华音。

兴许如今得知他与孔采芙和离的真正缘由,在外的还有她。

卫度颔首应了声。

郭华音望着湖边姹紫嫣红的裙衫,柔声问:“二爷也是来看诗会的吗?”

有时候不得不说有些姑娘聪明,能轻易察觉他人的情绪,知道何时说些戳人心的话。

初见胆小地被吓哭,这会又胆大到直接发问。

兴许是她知他此时的烦闷,春风和煦,卫度不知怎么就记起带俞花黛回京那日,他在孔采芙那里看到的那首端午诗。

绝妙非常,押韵平仄,全都顾全。

他心下称叹过。

未见其人,得见其诗。

倘若不是生在郭家,而是诗礼簪缨的官家,必然好极。

卫度反问:“你是来参加诗会的?”

郭华音神色微怔,挽了挽鬓边被风吹散的碎发,而后垂眸微笑道:“是啊。”

她福身一礼,道别:“二爷,我先走了。”

卫度不语,看她携丫鬟朝下方即将开场的诗会走去。

*

恩荣宴上,许执结交认识了些人,受了对方邀请,于四月三日,与张琢为伴,来西郊游玩。

确是一个好地方,烟柳画桥,涴花新水。

当下沿着湖畔慢走,观望画舫游湖的远景,伸手拂开杨柳枝,听同年说话,左不过是几个进士被榜下捉婿的好事。

谈及此,众人免不得将话引到许执身上,虽是清贫,但人年轻,相貌好,气度渊澄如璋,还没半分不通达,与谁都能交往,又是二甲第九的好名次。

自然有京官递来橄榄枝,要嫁女帮衬一把,听得官位最高的是工部右侍郎,家中有六女,愿嫁第五女给许执。

许执却婉拒了。

有人好奇问道:“难不成是那小姐长得不行?还是脾性不好?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不如意?”

许执摇头笑道:“小姐很好,是我自己贫寒,家无资产田地,再上无父母长辈,长年孑然一身,实在不是良配人。”

“你这不是托词?若娶了人,你说的什么钱财、田产、爹娘,可不都来了?”

能读得起书,且春榜有名,多的是脑子灵活之人,一听许执这话,就知他没瞧上人家。

但先前大家相邀,夜游坊市,少不得叫上四五个秦楼楚馆的姑娘,个个貌美身娇,弹琴唱曲,联诗陪酒。

都沉溺温柔乡,唯许执一人正襟危坐。

看着竟是不近女色之人。

也不知他瞧得上什么样的女子,眼光忒高了,同年腹诽。

这时,有人遥指不远处的潇水诗会,那里可聚集不少当朝大官的女儿,便连勋贵的女儿也有,若能娶得其中一个,还用发愁自己的仕途,老丈人不得帮着开路?

这话让大家笑起来。

“你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还妄想这个,别来个铡美案才好!”

虽这般说,众人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瞧。

京城富贵地养出来的姑娘,就是比别处不一样,蹁跹香衣,金簪玉钗,让人觉得晃眼。

还都是十多岁的如花年纪,娇俏可爱。

许执随着看过去,目光倏地顿住,纸鸢飞于碧青高空,草色山道停了一辆双色白马并驱的华贵马车,车窗内一张笑靥,正对车下一个着菱红华裙的姑娘说话。

没一会,帷裳落下,车夫扬鞭,马车接着朝前去,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山道里。

她并未下车。

张琢见许执望着某处不动,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远去的马车,还有正往诗会而去的一个姑娘。

嚯,那身打扮光瞧着就非富即贵,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两个仆妇,和四个威严护卫。

排场是在场的谁都没有的。

甫临近已经搭起台子的诗会,那些贵女们都朝她围去,殷切的模样。

一个京籍的进士识得人,啧道:“那是镇国公府的卫四姑娘。”

大家震然,却不多议论。

各自心里清楚,那与他们差距甚大,不是一路人。

许执默然地收回目光。

游街的第二天,他曾拿着那把柄上刻有藏香居字样的油桐伞,找到了那里,想要将伞归还她,但店铺大门关闭,问询临铺,才知道了上元日的那场大火。

原来初见时,她跑地那样慌急,是为此。

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是镇国t公府的表姑娘,姓柳。

当时卫四姑娘呼喊三哥,那个对他隐有冷意的人,便当是镇国公的第三子。

但他生长西北,至春考才至京城,此前并未与卫家三子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得罪。

若硬要找出联系来,只能是……柳姑娘了。

*

青布帘子被暖风掀起一角,掠过半坡上葱茏树木里草亭的檐牙,曦珠看过一眼。

那是前世她避雨,初见许执的地方。

他应当来了此处,或是此时就在云湖水畔的哪里,与友人相谈甚欢。

去法兴寺要经过此地,她才会与卫虞同路。

春光落在膝上的白裙,她翻转过手,斑驳的光影浮在手心。

今日是一个朗天,该不会下雨。

他应不会再为她,吃那些苦了。

马车摇摇晃晃,顺延山道,往寺庙而去,等到时已是晌午过后。

这样的日子,来庙上香祭拜的人许多,佛殿外的铜鼎堆满将溢的香灰,烟雾如团云,飘散春风中。

由沙弥带领,绕过佛殿,来到供奉长明灯的后堂。

青坠守在外面,曦珠独自进去。

提裙跪到蒲团上,她接过沙弥递来的长香,低声道谢,沙弥退出门去。

堂内只有她一个人了。

清寂里,檀香弥漫,沉重的撞钟声,自远处悠悠传来。

她跪了很久,香都烧掉一半,残灰落在手上,微烫,都没有动一下。

忽有一阵沉稳脚步声自身后而来。

她轻颤下长睫。

一人在她身边的蒲团跪下,手里也拿着香,沉肩持肘,对着桌案上释迦佛前的两盏长明灯,静跪片刻后,恭敬地磕头。

三下,坚硬的青砖发出三声轻响。

又一段香灰断裂,扑落而下。

她微抿下唇,站起身,腿脚有些发麻,被跪着的他伸手扶了一把,站稳后,将剩下的香插.入香炉,她转身走出后堂。

他跟着起身,将香与她的并在一起,追在她身后。

她一直走,没有说一句话,走下石阶,直到红墙下,一排蓄水的太平缸旁。

墙外的菩提枝叶越过黄瓦,婆娑摇曳,映照石缸里初出水面的嫩绿荷尖。

她被拉住了手腕。

卫陵的声音忐忑:“你是不是生气了?”

曦珠转身看向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来找你,想着既然来了,我这个晚辈,应该与姨母姨父上柱香,总不能无礼。”

不说他是肆意惯的人,难得见对人有礼。

更何况她与他攀上表亲关系,是为了暂时的庇护寄住,那他呢,与一家商户称亲戚,还是那样的三个响头,是为的什么,曦珠心里清楚。

默了会,她问:“来找我做什么?”

卫陵见她没有生气,双手牵住她的手晃了晃,眸光晶亮,笑起来。

“想带你去玩,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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