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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蛇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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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蛇镯

自过天街, 随着官兵列阵阻隔,鼓乐暂歇,拥簇围观的人群渐散,新科状元携榜眼探花, 并四百三十四名进士, 在京兆府门前下马。

京兆府尹亲自接待, 引入大门。衙署内早为这些后起之秀, 筹备好午宴。

丰盛的宴席上, 杯觥交错, 语笑喧哗。

各人互相打探起来,好为今后仕途筹算。

除去上座各位高官, 敬酒状元陆松之人最多。

席面座次排布, 按春闱名次安置。

许执为第九名进士, 自在数百人中坐到前方。

又年轻得很, 相貌清正端方,府尹询问, 竟才二十三,比状元还小一岁,想与之结交的人不少, 他亦笑饮薄酒, 与其说谈。

比及申时过两刻,众人再拜谢皇恩, 宴才结束, 出府各自归去。

许执略微整袖, 跟着步出京兆府, 在大门处的拴马石旁见到张琢。

张琢考试过后,总疑未理解透彻文章立意, 自己所做策论偏倒甚重,便很颓丧,都让陪行的小厮收拾好行礼,准备得到确凿落榜消息后,就回家去,再苦读三年,为下一个春闱。

不想中次第四百二十六,虽是倒数,却足以欣喜,好歹全了爹娘期盼,还有自己这几十年的辛劳。

更没料到在下榻的百福客栈,结识交友的许执会得第九的名次!

纵使看出此人才学斐然,又虚怀若谷地向人问学,该是个人物,但二甲第六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想到方才席上,两人隔着百余人,都瞧不清前面,被皇帝赐宴到底喜悦,却在那般场景下,落差到底有。

张琢现下徘徊,有些担心许执与他疏远,故在此等候,便不为多一个二甲的朋友,也为在客栈备考时,许执有时会指点他些经术时文,当作感谢。

当见人立即就迎上去,被酒晕染红透的脸上满是笑意,“我此次中第是托了你的福,终不用再埋头苦读。适才人多围着,我没得机会与你说话。”

“我让小厮叫了马车回客栈,就等着巷口外,你与我一道?”

许执往石阶走下,与人一同站到平地,才笑着道:“是治玉兄自己勤勉刻苦,能托我什么福?倒是我时常得了你的照顾,还未来得及道谢。”

他没有拒绝与人同乘,作揖道:“劳烦你载我一程了。”

“哎,说的哪里话,用得上劳烦?”张琢连忙将人的手托起,笑颜逐开。

许执能再叫他的字,称他兄,便当如之前。

“我们两个都不要再客气,走走,回去再说。”

张琢拉着人,便一起出了京兆府所在的巷口,先让人上了马车,自己才借着车夫的搀扶上去。

他喝得不少,已经醉醺六分。

摇晃着上了车,被许执扶住落座,吩咐完车夫赶马,便转头与许执说起话来。

起初尚有些清醒,谈及状元陆松,好一阵羡慕,说及游街时那阵浓香花雨,楼窗前各色女子们都朝他看。

方才席上京兆府尹还邀请落座,实在风光得很。

到后头话语囫囵,醉地揽住许执的肩膀,哈哈笑说若是以后做了大官,可别忘了他这个半路认的兄长,多多帮忙提携才是。

又说明日还有恩荣宴,到时便可见到此次春闱的座师。

最后咕哝说自己要赶紧修书一封,快马送回家去,让爹娘妻子高兴。

“对了,怎从没听你说起过家人?你也该写封信回去,让他们晓得你的功名。”

……

一路上,许执留意不让醉倒的人摔落座,等到客栈侧门,和车夫一道把人扶下车,送进房内,交给书童照料。

正要回去自己的房间,掌柜急步过来,一张脸堆绉地笑起,说要给他换个好地,原先那间屋简陋得很,还不收银子。

在京城这富贵地待得久了,做的又是八方来客的生意,掌柜懂的道理可比别人多。

保不准这些落榻他客栈的学子们以后发达起来,念旧照顾生意,那可比一二两银子贵重得多。

许执却笑着礼拒,道是习惯了。

进了房,将门关上。

他所住的这间屋内设清简,还有杂声,多是大堂传来,仍在议论朝时的状元游街。

许执将袖里藏的紫丁香拿出。

小半日过去,已经蔫巴好些。

放到案上赋文书堆旁,他先是摘下巾帽,然后解腰间的单挞尾革带,微仰起下颚,松颈间扭结,将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

衣裳是从国子监领取,要归还回去。

他仔细折叠好,放在一边。

又取过竹箱上搭放的灰袍穿上,整理好袍袖衣襟后,走去外间,寻小二要了一只小白瓷酒瓶,洗净后装了半瓶子水。

回房,推开窗,坐到桌案前,将丁香放入瓶里斜插着。

明媚的春光洒落在淡紫柔嫩的花瓣上,逐渐复有生机。

许执看得分明,那时她将这枝花抛掷而下时,是给他的。

将花移到案角,他撑手抵额,望了一会儿墙边靠立的那柄桐油伞,待暖风吹散午宴残剩的酒意,缓出一口气,才将赋文翻开昨夜做记的那页,埋t首续读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光暗下。

*

卫陵回到破空苑时,天已黑透。

晌午那顿饭后,目送曦珠和妹妹乘车离去,他与洛平又一道去找姚崇宪。

寒食将近,每年到这个时候,皇帝都会举办马球赛。

此番休沐,不当为了休息,得要提前预练,免得到时比赛输了。

寻了十几人,直在近城郊的一处草场玩到日头偏西,云霞漫天,又去酒肆吃喝一顿后,才各自分别回家。

满身凉下来的潮腻汗水,解了外袍,随手挂到木施上,松着领口,阿墨唤人送来温水。

沐浴过后,换上崭新的、熏过香的白色里衣。

将人都屏退出去,坐到翘头案前。

疏窗大开,墨蓝的半空之上明月高悬,星子闪烁,映落院墙边那棵百年的梨花树。如雪堆覆的花枝,夜风缓吹,零落洒下一阵花雨。

他不禁想到那支花。

他知道,她是扔给许执的。

今天一整日球场上的奔驰击球,挥汗如雨,也没能消解心里的那点不安。

尽管清楚她对许执不再有更多的感情。

卫陵闭眸缓了片刻,目光移转案前,将烛挑地更亮些,沉静下来,压袖磨墨,回想今日与洛平父亲谈及到的火.枪机关细处,继续伏案修改画图。

微晃的光亮里,夜色沉落,案上慢摞起一叠精绘的军器图纸。

*

柳枝抽出嫩黄的穗芽,盎然韶光里,京城进入四月。

厚重冬衣被脱下,各色春裳被穿上。

一个风暄日丽的日子,趁着天气盛暖,蓉娘将箱笼里堆放了一个冬日的衣裳都拿了出来。

纵使姑娘因在孝期,不能穿这些色艳的衣裳,但也得晒晒去尘,免得陈旧生味了。

此时内室桌上、床上、椅上,到处摆放着衣裙。

青坠看晃了眼,表姑娘自进公府,一直穿的都是霜白荼白这般的素裙,就连裙上的花纹都淡的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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