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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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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

小琼山颇具盛名, 山名带个小字,却连绵百里,更胜地处幽僻,景色秀丽, 山上栽植数以千计的梅花, 囊括了千年间十余个朝代培种下的二十多种梅。

夏秋两季, 满山翠绿, 并无奇特。但等冬春, 梅花竞相盛开, 却是哪里都比不上的景致。

与初春暖煦风里的梅花相比,覆雪寒冬里的早梅, 向来更受世人赞誉, 以彰显孤寒的独特。便连能在这座山修建别院的, 都是京城中有权有势的官家勋贵, 偶尔得闲来赏梅。

往年到了冬月中旬,公府众人也多会去小住三四日。

但今年实在是有太多事忙。好几户人家都要摆席, 不是寿宴就是喜宴,国公和世子还未回京,往门房递来的拜帖已经摞起一叠, 还要预备年节, 另还有其他杂事,也不过十日的时光了。

杨毓繁忙地推不开身, 长媳董纯礼帮衬着。

几个孩子的教习先生也回家过节去, 开年上元后再来。

因而此次前往小琼山别院的, 只有几个闲散人。

孔采芙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块, 还要看顾卫朝。

曦珠没再去藏香居,与卫虞坐一辆马车。一路上, 听她说起爹爹送给三哥的弓,被一个叫洛平的人赢走了。

这件事曦珠并不知,自那晚卫陵在路上拦住她说过那番话,她尝试着给他回信,真是没好写的,短短一句话就要磨去她半夜时日。

第一封回信去后,他明显高兴地不成样子,再来的信又是洋洋洒洒几大张纸。除了照常说自己一日做什么了,更多腻人的话,让她都不敢去看第二遍。

他怎么能有这么多话说。

那时曦珠白日忙事,夜里还要给他写信,真是累地不成样子。可歇下的这些日,他那边却是一封信也没来了。

也是被他这出格举止给惯的,让她习惯睡前收到信,看过才去歇息。

骤然断了联系,她没一回碰见过他,有时竟会想他为何不来信了。

这般若即若离的感觉,是很能让人去猜测的。

就连往来传信的青坠也疑惑,还说要不要去那边问问。

曦珠自是不肯。

便是这时,才从卫虞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原来前几日休沐,还邀洛平来公府做客了。

世事偏离,卫虞和洛平提前认识了。

原该是明年,或是后年,两人才会见面。

曦珠并不十分清楚,在流放峡州的十年之前,她与卫虞其实不亲近,更不了解这些事。有关自己的过往许多都模糊了,更何况他人的。

只记得再回到京城,洛平就上门来说要娶卫虞。

自卫家落败,北疆就被蓄兵的狄羌占去三分有二,城池在不断沦陷,关口存活的百姓在不断迁移南下,是洛平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

从那时起,北疆升起的军旗改成了洛。

卫陵尚在时,北方从未丢失过一寸一厘的土地,甚至还从中侵田谋利,当时都以为打仗并非难事,想要将人拉下自己替上。可人没了,立时被虎视眈眈的羌人反扑,打地节节败退。还要做出和亲公主的耻辱事。

北疆就是块烫手山芋,朝中再无人敢与洛平争夺那个位置,倘若最后的城池再崩溃,那这千古罪名是下到黄泉,见了祖宗都没脸的。

由此,洛平权势渐盛,被封成安侯,也暗中为在峡州的他们谋得喘息之机,帮扶他们。

他求娶卫虞时,已过而立之年。并许诺曾经卫家男子不纳妾,他此生也只真心待卫虞一人。

不必说那样的诺言。

近十年,他身边未有过一个女人。

夜里,曦珠问卫虞,是否愿意嫁给洛平?

又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洛平帮了他们那么多,她哪里能说不愿意呢。

“你喜欢他吗?”曦珠问。

卫虞靠在她怀里,声音很轻,过了很久才说:“三嫂,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但他等了我那么多年,应该很喜欢我,我嫁给了他,慢慢地,我也会喜欢他的。”

“只是我不想离开你们,可我知道,要是嫁给洛平,你又少操一份心了。而且我们这次回京,那些人都会顾在他的面子上,不敢欺负我们。”

曦珠眼眶微热,将抽噎的卫虞紧紧揽住。

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京城贵女围住恭维,懵懂无知的姑娘。

曦珠不知她走后,两人相处的如何,但想来,洛平会好好待卫虞。如此足够了。

“小虞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她笑吟吟问道。

卫虞没想到表姐会问她这个,脸倏地红了,但她是胆大的姑娘。

“唔,我喜欢温文尔雅的,穿白衣,说话温柔,不要和二哥会骂人,也不要和三哥会气人,和大哥一样最好了,要知道哄人,还要好看,不要长得黑的。表姐,那个洛平比爹爹还黑……也不要舞刀弄枪,最好是个读书人。”

她出身将门,有父亲和三个哥哥,自然都拿来做比对。

又沉迷话本子,前阵子喜欢快意江湖的侠客,这两日喜欢能说会道的读书人。

这会提到,还兴起地将自己昨夜熬灯看的话本,娓娓道来。也不问听的人乐不乐意听,只管将自己喜欢的故事说出来。

马车颠簸,说着说着,竟歪着头睡着了。

曦珠给她盖上薄毯,也靠在车壁,阖上了眼。

摇摇晃晃里,她又不由想卫陵不来信,好似就是从洛平来公府那日起。

他不会这样无声无息,没有一句解释。也应该知道今日他们来小琼山了,可昨晚还是没有信。

是这段日子,出了什么事吗?

曦珠想,等回去了,她还是要去问问他。

到山庄别院时,正是晌午。

别院常年空置,不过是国公名下的其中一处屋子,也只梅花盛开,才过来住些日子。

早得到消息的仆从,几日前就把各处打扫干净。

各人原住去年的屋子,只多出曦珠。卫虞揉着发困的眼,说与她一块住。

曦珠笑应下。

丫鬟将东西拿去屋里安放。

灶上已做好午膳。大家坐一桌吃过后,就要各自回屋稍歇。

卫若牵着大哥哥的手,要一起去打雪仗。外面堆了好厚的雪。

在府上,阿娘不准贪玩,可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了,玩一会应该可以的。

卫锦也想玩,扯了扯阿娘的袖子,恳求。

“娘,我和弟弟想去玩。”

孔采芙冰霜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道:“你今日的琴还没有练。”

她又看向卫若,没说一个字,卫若立即松开了卫朝,丧气地说:“阿娘,我去练字。”

曦珠看着两个孩子低着头,跟着孔采芙离开,微微抿紧唇。

片刻,从隔墙传来泠泠琴声,散荡在东风梅花里。一曲将尽,蓦地断掉,不知弹错了哪个音,或是力度不够,被叫停了。

须臾,琴声再响,同一首曲,练了有百余次。

卫朝可怜妹妹和弟弟,他是家里嫡长孙,都没那么严,出门都不让玩。

天知道方才他和二叔母一辆马车,憋地他t乖乖坐着,半点不敢动。若非阿娘将他塞进去,还要他听话,他是想和姑母坐一块的。

这下终于放开,虽没了玩伴,但也不影响玩。

山间风大气冷,雪比城内里下得还要大,早一个月前就堆起了厚厚一层,巍峨起伏的山势最适滑雪。

去年来时,也玩的这个。

卫虞在马车上睡足了,跟着他玩。叫丫鬟去取存放在角落一年的察纳。

上好红松木和牛皮绳做的木板子,一共拿了两块。

卫虞蹙眉:“怎么不多拿一块,没见表姐在这里吗?”

丫鬟踟蹰说:“没多的了,还有一块板子,是三爷去年留下的,奴婢也不敢拿。”

三爷一向最忌讳别人碰他喜好的玩意。

曦珠原也不想玩,这会道:“你们去玩好了,我就不去了。”

卫虞拉着她的手,道:“那怎么行。”

又摆手对丫鬟说:“没事,你去拿,等回去我和三哥说。”

丫鬟只好再去拿。

木板经过一年的不见天光,仍然红泽光亮,只是板底磨损地要比另两块板子严重,想见用它的人途径多少险地。

曦珠垂眼看着那些斑驳错杂的痕迹,还是接过了。

再回屋去换过衣裳和靴子。

天是澄澈的白,山道堆积能陷进去一截腿的绵雪。横亘山野的寒风送来一缕缕梅花香气,时清淡幽香,时馥郁芬芳,究竟是哪种梅花,也分辨不清。

曦珠没玩过这个,卫虞就教她。

曦珠踩着板子,小心翼翼地不敢撑开雪仗滑动,她怕一旦滑出去,要是碰到哪里匿藏的石头,摔倒怎么办。

卫朝插话说:“不会的,我去年学时,三叔叔也是在这里教的我,不会出事的。”

“你好胆小啊。”

被一个孩子这样说,曦珠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沉下心,摈弃那些杂念,认真地听一大一小两人教着。

都是去年卫陵所说过的话。

那时她还在津州。爹娘过世,她执意守孝半年,等开春后,才会前往京城投奔卫家。

而那时,卫陵就在这里,与家人以滑雪玩乐。

曦珠学地很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能和他们一样,控力在雪道间滑出去,又能稳稳地将雪仗停住。

并没有什么难的。

她自小也是爱玩的性子,再危险的事都做过,不过摔一跤,又怕什么呢,爬起来接着去玩好了,顶多破点皮流些血,都会好的。

什么时候她开始畏首畏尾,变得害怕摔倒了。

刺骨寒风刮过她的脸颊,连吸进肺腔的气都冷地几乎冻住,但曦珠渐渐觉得血热起来,心里有什么正在充盈满足,所有的负担在此时好似都消失了。

她想更快些,不再控制力道,任由自己在山雪里,从上往下滑下去。那些淡粉或白的梅从她眼前掠过,只留下云霞般的残影。

她好似在这样的风里,窥见年少的自己。

当一切喧嚣静止,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

紧随其后的卫朝仰头,望着她张大了嘴。

原来她一点都不胆小。

卫虞更是直接夸道:“表姐,你真厉害,我第一次都不敢这样。你滑下去时,吓我一跳,以为要摔了。”

她从不吝啬夸赞人。

曦珠笑着说:“不会摔的。”

卫虞觉得比起方才,表姐好似更高兴了,笑起来也更好看了。

天色垂下,又下雪了。

他们玩了有一个多时辰,精疲力竭,才回到别院。

琴声已经停了。

卫虞说饿了,要吃锅子。让丫鬟去和厨房说。

不一会,热腾腾的铜锅就摆到廊下,设了座。油味重,也没在屋里,更是对着满山梅花,纷飞落雪更添意境。

再多加两个炭盆,半点不冷。

卫朝被仆妇拖去换身衣裳,过来坐下了。

曦珠看到锅被分两半,一边热辣红油,一边牛油清汤,沉浮着菜蔬荤食,有阿锦喜欢吃的肉丸子,还有阿若喜欢吃的笋,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立场,但还是问出口。

“要不要叫阿锦和阿若过来一起吃?”

卫虞就让丫鬟去说。

很快,丫鬟回来了。

“二夫人说不用了。”

吃锅子时,卫虞说在别院的后面有温泉池,等吃完了就去泡泡,极是舒服畅快。曦珠笑着应下。

等吃完,雪还没停。

却有人来找,是另一个别院的贵女,派人过来邀卫虞去玩。说是才知道她也来了小琼山,原以为这年不来的,她那里已经有好些人了。

卫虞问那个仆从有哪些人。

曦珠在旁,听到了姜嫣的名字。

等那人离去,卫虞犹豫下,问道:“表姐要不要一起去玩?”

她有些局促。她和表姐玩得很好,也跟那些朋友很好,可上回她的生辰宴,表姐好似是不高兴走的。

曦珠摇了摇头,轻声:“刚玩地腿酸,也有些困了,就不去了。”

“一起去吧。”卫虞又问了一遍。

曦珠微微笑道:“你去和她们好好玩吧。”

残剩的锅子被收走,卫虞进屋再换过身衣裳,带着丫鬟赴会去了。

只留下曦珠和卫朝两人。

坐在廊下,卫朝撑着腮帮子嚼梅子脯,望着雪里的梅景,忽然道:“今年三叔叔没来,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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