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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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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的随身首饰全被黄鼠狼拿走了,我见着你头上手上首饰都还在,想来没防着你,你想法子去找找福娘的首饰,她有根挺粗的银簪子,那里头是保命的铁针,到时候想法交给她去,至于其他什么事,也不用你多做,你只盯着黄鼠狼就成,我们会想办法让你见着驿卒的。”

玉娘嘴里交代话,眼睛时刻关注着院外,见着那边好像声势减弱下来,她便赶紧离开,等到了院门口那,霍娘子已经骂得气喘吁吁,柴大也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唯独晏子慎气定神闲,面色淡定,站在那里似乎还可以再吵个三百回合。

“罢了罢了,”玉娘用袖子捂着口鼻,只推着晏子慎嗔怪道:“这里头住的都是些大人,他们万一听见了你和仆从吵架,还不看低了你的,快走吧,别跟这些人见识,瞧,你衣裳都熏臭了,回去就扔了吧,咱们换一家地方住去。”

霍娘子气得攥紧了拳头咬牙恨恨,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能做夫妻,一窝混账。

把她气得一直等到晚间黄县丞回来了,霍娘子都忍不住上前抱怨,“老爷,要不然咱们换所宅院住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安全。”

“不用。”黄县丞一挥手,满脸的笑容,足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好,“我已经找着了人,过几日就把里屋的送到他家看管去。”

亲娘咧,前途有望,前途有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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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好消息自然也瞒不过跟他同个屋檐下居住的荣娘来,荣娘见着黄鼠狼脸上带笑,神情轻松,一改,日回来唉声叹气的愁苦模样,就知道事情有了进展,正好她要在玉娘面前显出功劳,好让自己这鬼精灵的五妹能搭把手的。

她便故意像是撑着病体一般走上前去,对着黄县丞嘘寒问暖宽衣倒茶,好一番照顾。看得黄县丞都不禁感动的握住荣娘手道:“唉,你还生着病呢,这些叫柴大家的去做也就是了,累坏了你,我可心疼。”

荣娘心冷口暖,娇嗔道:“我伺候黄郎这么些天了,交给别人可怎么放心呢?这几日喝了药水,虽说手脚还是软的提不起东西,可白日里歇了会儿,多少也有些精神,您就让我伺候吧。”

见她这样,黄县丞嘴里说两句也就由她去了,荣年趁他转身过去才死命的用脚踩烛光里黄县丞的影子,恨不能以影代人,拿自己的鞋踩他身上去,心疼?心疼我还要把我当贼一样看守?还叫那婆子给我喝些乱七八糟的草药?

幸好荣娘一行人居住的院落偷工减料,虽说地面是砖石不假,可那墙底下却是泥土地,并不像大户人家里头那样全木质亦或是全砖石,所以那一两碗的药荣娘只悄悄顺着缝倒掉,倒也没叫人查出什么异常来。

这会儿见气氛正好,荣娘便娇滴滴的挨着黄县丞坐下,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这几日进长安来,还从未见黄郎这样高兴的,感情是福娘的亲事定了?”

“你倒是聪明。”黄县丞先是脸色一僵,但看着荣娘消瘦的模样和纤细的手脚又放松下来,轻松道:“正好我昨日在香园里碰见了泰宁侯府里的陈老爷,一瞧见他呀,我就知道福娘是他的亲生女儿,两个人眉眼间实在是相似。”

“我便拿着那枚玉佩同他相约今日在茶馆里,与他说起旧事来,谁知他还是个痴情人,竟还记得你妈,拿着玉佩痛哭流涕说是对不起福娘,当场便认下了人来,只说这一二日就要派人来接的,等把福娘接回家去,就可以开始议亲了。”

黄县丞直到这会儿,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才算搬挪了出去,陈恩只要把人一接,自己再去曹府替他把亲事一提,此事便有七八分准了,等曹家那儿同曹公公一说,只要曹公公见到了福娘,以福娘的模样保管能让曹公公满意。他老人家点了头,自己的前途还能没有?只怕不用干上三年,今年就可以换顶帽子戴喽。

清平县?清平县哪有长安来的繁华,清平县哪有长安来的富贵,这才t是他活了大半辈子该来的地方。

荣娘像是有些听不明白,只乖觉的在旁边捧场凑趣,只等到黄县丞谈兴已尽,她才心疼的看着他道:“瞧您的脸色,这些天忙乎下来都憔悴了,我叫霍大娘给您熬一碗养生汤来喝喝吧,您到底不同那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是要保养身子呀,将来的前程等着老爷走呢。”

一说起这个,黄县丞果然大悦,拍着荣娘的手掌就夸她贴心,等荣娘走出房门交代霍大娘时,黄县丞还在屋里训斥了霍娘子一声,只说是自己叫荣娘吩咐的。

霍娘子听到他发了话,这才悻悻领命,荣娘得意的使唤她,“这里的提壶染了药气,你去前头小厨房里煮去,别偷懒,要实打实的熬上小半个时辰的。”

等见着霍娘子气气的去了,荣娘返身回到屋里,继续与黄县丞说笑,见着他似乎有些疲惫,便小心服侍人去床上歇息,趁他不注意,自己拿毛笔快速在这张纸上写了一个侯一个陈字,把纸团揉成了团,端着茶盏往外泼水的功夫走到了院门边。

这时是晚间时分,柴大已经去了前头睡觉,大通铺也是有时间规定的,不是半夜三更过去了还能睡觉开门,毕竟还有其他人住呢,惹恼了别人睡眠,那可是要挨拳头的。

柴大不过是听吩咐过来帮事而已,可不想带身伤回去,他伺候的前后两位主子哪一个是大方的,那可是个个的吝啬鬼投胎,恐怕即便给了药钱也顶不上补偿。

柴大人不在,霍娘子又去了前头厨房,荣娘便趁机往院门外头丢了个纸团,自己守在门口,见霍娘子过来时便急忙上前争着去端,等着把霍娘子引到院子里,关上了院门没看见外头的东西才算安心。

纸团在当天夜里就到了晏子慎的手中,自然,这样快的速度,也需要有晏老爷的银钱打赏才行。

晏子慎照例又是二两,把贾仁六高兴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心里发誓自己一天要往那小院外头转个十趟八趟,绝对不遗漏任何线索,这可是个大主顾。

晏子慎看到纸上潦草的两个字,就猜到了人选,和玉娘失望道:“偏偏是最贪的那家。”

先前玉娘叫晏子慎去打听三人消息,原来御史台苏家已经升了,现在正坐着外府监察御史一职,带着一家老小都在外头呢,这位是绝找不到人的。

剩下两个里头,那位百户表亲陆老爷虽然地位高,可是家里不过才富裕一代,自己也是武夫做派,家宅管理的一塌糊涂,粗漏漏全是缝,不像泰宁侯府的陈恩,即便分出了府,可家里伺候的仆人都是世世代代在他家里做活的,且不论忠心比旁人更甚,便是见过的世面也比其他府里的要多,一开口那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甚至于拿了银子不干活,反口拿去立功,乃至于威胁勒索,这可都能做得出。

见玉娘还是有些疑惑,晏子慎详细为她介绍道:“老泰宁侯生有八子,陈恩他爹排行第五,早年间就已经分房出来了,后来得了病,陈恩的爹娘都没挨过去,他们一死,他便与自己那些兄弟又分了一回,这会儿要说是泰宁侯府也能搭得上边,到底也能叫声叔叔。可要是真打听过,知道底细的,就知道他已经算不上侯府人了。

只剩下一个名头而已,要不是之前他爹使手段有心计,把人塞到太常寺里头做个帮闲,恐怕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官身呢,前年因一桩大案被罢免了,现在光秃秃的,他肯放过这口肥肉?”

“什么大案?连个帮闲也连带到。”玉娘十分好奇。

晏子慎幽幽地看着她不说话,一切尽在无言中。

“明白了。”玉娘讪讪地低下头,“那确实闹得挺大。”

晏子慎冷哼一声,“死了几十口人,前后罢了一百多个官呢,怎么不大?这陈恩显然是怕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没皮没脸的就一口答应,连你六妹妹人都还没见着呢,也不怕认错了。”

“白得个女儿,他怕什么?认不认错,横竖人都没用他养,到了年岁蹦哒出来还能帮他去攀亲呢。”玉娘呸了一口,“真叫人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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