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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兄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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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之从前武功高强,却从不让人觉得他恃才傲物,如今没了武功,也没让人觉得落魄,反而更多了几分随和,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顾寒之,“我知道你肩上担子很重,父亲不在,我又没了武功,两位族长对你期望甚重,你要忙的事实在太多,只是有些事不要都憋在心里,当心闷出病来。”

“兄长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不中用,只是偶尔难免会想,自己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顾寒之眼睛盯着酒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顾彦之拍拍他的后背,“你走的每一步都很好,如果错了那就改正,不要止步不前,也不要妄自菲薄。”

顾寒之微微一笑,“让兄长操心了。”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顾彦之见顾寒之一口闷掉一口酒,又给他倒上,“是不是因为江大小姐?”

顾寒之也没再回避,道:“确实与她有关。”

顾彦之了然地点点头,尽管在小烟村顾寒之被江问月所伤,但他们到底还有指腹为婚的名分。这些日子虽然大部分矛头都对着日月山庄,但也有一些好事之徒趁机针对霜雪楼,只不过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顾寒之低着头,觉得很是讽刺,这么多年他一直提防算计这位私生子兄长,然而事到如今,能让他说说心事的,竟然只有他。

“兄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顾彦之忖度片刻,道:“姚含若是黑面煞……待她伏法之后,我会自尽在她坟前,今生我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来生我一定好生看顾她。”

“兄长,”顾寒之略有震惊,但也听出他话中隐藏深意,“你说‘待她伏法’,那就是你不会大义灭亲,是吗?”

“寒之,我并不是圣人,但我也不会冷眼旁观,”顾彦之对自己的幼弟一向很有耐心,“或许你对江姑娘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你若真心爱她,便会知道,在这世间会有你在乎的人,无论历经何种苦难,你都愿意为了他活下去。但这世上会有一个人,如果她不在了,你便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顾寒之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很脆弱,“所以大嫂,就是兄长的那个人。”

顾彦之看着幼弟懵懂又悲伤的眼神,心里一片酸软,点了点头,“你若真的爱一个人,当不会忍心看着她误入歧途,而她若非死不可,那只能由你,送她上路。”

“所以,我应该……”

还没等他说完话,顾彦之便道:“寒之,你不要钻牛角尖,我与姚含,年少夫妻,你与江姑娘并不一样。江姑娘失忆前我只见过她两次,觉得观之不透,反倒是她失忆后在武林盟住的那段日子,我倒觉得有几分率真可爱。可江家若无变故,你们之间便不会有婚约,你一向循规蹈矩,我想你想明白,你是真心爱慕江姑娘,还是只是出于她有你指腹为婚妻子的名义,倘若换作江问繁,你是否也会如此?”

顾寒之毫不犹豫,“江问月只是江问月,兄长放心,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不知换了旁人会如何,但我明白,我对问月,早已从父母之命,变为心不由己了。”

顾彦之笑得温和,“你明白就好,有些事就是要慢慢厘清思绪,急不得,晚上长庆街上有花灯,要不要去看看?”

“兄长不好这些,想来是大嫂想看吧?”顾寒之拍拍顾彦之的手臂,“我就不去了,替我跟大嫂还有小侄子带声好。”

顾彦之道:“那我不拉你去了,早点休息,有事随时找我。”

“好,多谢兄长。”

“亲兄弟说什么谢,”顾彦之揉了把顾寒之的后颈,“不必送了。”

顾彦之走后,顾寒之冷笑一声,“亲兄弟,你我若是亲兄弟,我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争强好胜之心,”又想起之前二人的对话,自言自语起来,“父亲,您爱母亲吗?若是不爱她,怎么会在她死后神思大伤,终身不娶,可您若是爱她,又为何会与她人生子还将其抱回来抚养?”

独自喝了半晌闷酒,顾寒之眼神依旧清明,“他武功全失,又是私生子,为父亲报仇这种事,就不要参与了吧。”

不同于顾寒之一人独酌的苦闷,顾彦之正满怀柔情地看着季姚含挑选首饰,后者疑惑道:“你今儿怎么了?怪怪的。”

顾彦之难得露出调皮的一面,“我刚刚跟寒之说我有多爱我娘子,现在还不好意思呢。”

季姚含随手给他一拳,“没个正经!人家寒之肯定为了江姑娘的事愁眉苦脸呢,你个当大哥的都跟他说些什么!”

“娘子饶命!”顾彦之顺手握住季姚含的手,“为夫冤枉,是他主动问的。”

季姚含还要打他,后者笑道:“小的知错了,季女侠高擡贵手。”

“越来越没正形,”季姚含话是这么说,眼神却很宠溺,想到顾寒之又有几分低落,“他们与我们到底不同。原本也算门当户对,只是如今一个是霜雪楼主,一个是黑面煞,正邪不两立,只怕难有善果。”

顾彦之轻叹一口气,“感情与道义的抉择,只能靠寒之自己,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是帮不上他。”

虽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季姚含还是压低了声音,“彦之,要不还是不要告诉寒之你的真实身份吧,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是让他徒增烦恼。”

“我也这么考虑过,只是虽然我对外称是因为练武急于求成导致经脉被断内力不保,但也有好事之徒猜测是兄弟阋墙,告诉寒之不过是怕他多想,”顾彦之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但现在看他的状态……还是迟一点再说吧。”

季姚含穿上外衫,笑道:“寒之和你好得跟双生兄弟一样,不会多想的。”

顾彦之凑到季姚含旁边,“你吃醋啦?”

“去你的!”季姚含忍俊不禁,“越大越没正形,走吧,安安已经睡了,咱们快去快回。”

顾彦之作了个揖,“是,但凭娘子吩咐。”

月色醉人,花灯绚烂,这样美好的夜晚,有人伉俪情深,也有人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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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阔和江问天议完事,走到院内便听见琴声传来,他进入屋内,冉玉桦听见门响便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你回来了。”

“琴声如此凄然,夫人是不是又为问星忧心?”江阔拉着冉玉桦站起来,带她走到榻上坐下。

冉玉桦无奈叹气,“哪里是又,我这心就没放下过,不止问星,小何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给他写了几封信,都没有回音。”

如今日月山庄的往来信件都在武林盟的监视之下,冉玉桦给褚何写信并不敢提及太多信息,只问他最近如何,是否有空来日月山庄,然而褚何始终没有回信。

“问天说他亲耳听见小何指责问月屠杀林家堡,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冉玉桦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希望褚何能来日月山庄话说分明。

江阔道:“我方才和问天再次探讨此事,或许和一个人有关系。”

冉玉桦双眼微微睁大,只听江阔说道:“戚央。”

“戚央?”冉玉桦先是不解,继而反应过来,“你是觉得问月在小烟村声称戚央指使她除掉顾青,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吗?”

江阔摇摇头,“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但问月寡言却不鲁莽,她应当知道那样的情形,她说什么都无力回天。若不是问天藏在附近我们也不会知道她说过这些话,那就只能证明她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冉玉桦立刻道:“戚竹渊和顾寒之!她知道陈二就是阮尘微,那一定推断得出戚央和暗域宫有勾结,顾青当初被暗域宫所害,她这样说既挑拨了戚央和戚竹渊的父子关系,也让顾寒之怀疑戚央,一箭双雕。”

江阔道:“没错,小何自从林家出事就和我们在一起,如果说他知道了问月是黑面煞并且怀疑是她屠杀林家堡倒也说得通,可他言之凿凿,那不是他看见了什么,就是他听谁说了什么。”

“如此说来,是戚央挑唆他的可能性极大,毕竟那是他的舅舅,”冉玉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小何!”

“夫人,”江阔连忙拉住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自身难保,如何对付得了如日中天的戚央?”

冉玉桦知道江阔说的是事实,但心里难免有气,“那我也不能看着小何信错了人恨错了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又怕查不出来什么让小何失望所以始终不敢告诉他,没想到竟让戚央钻了空子!”

江阔连忙安抚,“你放心,还记得当初我在东丘中了妄忧丹,被暗域宫伏击,他们起初并没有阻止我放走小何,这只能是戚央的授意,毕竟他是小何的舅舅,想放他一条生路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我料想他不会对小何下毒手,只要小何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就可以从长计议。”

冉玉桦无力地点点头,感慨道:“真希望我们从来没有离开北岭,这样师兄也不会死,问月和问星也不用跟顾寒之还有戚竹渊扯上关系,我们也不会落入此等绝境。”

江阔将冉玉桦揽进怀里,“我一定会处理好,相信我,现在需要一个契机,让我们能够自由出入日月山庄,”他的怀抱温柔,眼神却凌厉,“通知韩璃做好准备。”

然而江阔还没来得及动作,第二日“契机”便自动找了过来。

江问天不复平日的稳重,飞速冲向江阔的院子,差点和正要出门的冉玉桦撞在一起。

冉玉桦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问道:“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江问天气还有点没喘匀,“父亲呢?”

江阔听见屋外的动静走了出来,“有什么事?”

江问天语出惊人,“父亲,母亲,刚刚得知的消息,问星潜伏在暗域宫,成功刺杀黄电,降服了暗域宫上下,已经正式继任成为暗域宫第二十一任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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