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1/2）
交锋
江问星看着忽然睡过去的江问月有些意外，轻声唤道：“长姐，长姐。”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江问星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长姐？你睡了吗？”
江问月仿佛一个死人。
江问星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察觉到她呼吸平稳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居然真的睡着了，”又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至少要一个时辰才会起效吗？这……还不到半个时辰。”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确定江问月不会醒过来，江问星缓缓向她的头部伸出右手，“对不起了，长姐。”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江问星倏然回头，发现陈二施施然走了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江问星立刻站起，全身戒备，陈二笑道：“二小姐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来拿二小姐答应过我的东西。”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问星后背紧绷，如临大敌。
陈二看了一眼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二小姐很意外？我把妄忧丹交给你，却没告诉你什么时候动手，二小姐便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在今天下药？”他向前走了两步，无视江问星眼中的寒意，“二小姐很聪明，你知道今日顾青和江阔会出事，所以便在同一天动手，到时候江问月失踪，这一切都会算在我的头上，自然没有人会怀疑你。”
江问星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我要她，你不是知道吗？”陈二还是笑着的，只是眼神里充满狠辣。
“我要是不许呢？”江问星擡起右手挡在江问月身前。
陈二冷笑一声，“你打得过我吗？就算你打的过我，我不动她，你又能把她怎么样？你不会真以为凭你现在的能耐就可以把她的功力纳为己用吧？”
江问星咬紧了牙关，陈二又道：“你急什么，等你拿到剩下几本追魂诀，天下第一早晚是你的，江问月算得了什么？更重要的是……”陈二走上前去，贴在江问星的耳边，“若是你执意阻拦，我们动起手来，惊动了其他人，该怎么收场呢？”
“难道你就讨得了好吗？”江问星嫌恶地偏过了头。
陈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你这么聪明，我即便不明说，你也该知道我做这些都有谁的参与，此事若闹得人尽皆知，你一定比我先死，”他松开江问星的下巴转而用手背轻蹭她的脸颊，“还有，我可不像他那么怜香惜玉，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江问星一巴掌拍掉陈二的手，转身就要向外走，却又被他叫住，头也不回道：“你还想做什么？”
陈二笑道：“别这么凶巴巴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戚央重修藏书阁机关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两本追魂诀被放在戚竹渊屋子的密室里。”
江问星双手紧握成拳，在原地停了片刻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陈二耸了耸肩，“到底还是年轻，这么沉不住气，”转身看向江问月，“不过也幸亏她沉不住气。”说着指尖闪出一枚银针就要向江问月的头部刺去，没想到原本沉沉睡着的人突然睁开双眼隔空一掌将陈二打飞出去，后者迅速爬起来稳住身形，“你没事？！”
江问月正眼都懒得瞧他，“你那点雕虫小技还奈何不了我。”
“不可能！”陈二的表情有些扭曲，“就算是顾青吃了妄忧丹也只能坐以待毙，你纵使内力深厚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
江问月运气于掌，“废话真多。”
陈二微眯双眸，转身从方才被江问月掌风震开的窗户中跳了出去，后者倒不着急，三两下蹬上靴子，也从窗口跃出，只是才探出半个身子就有一柄长剑袭来。
江问月像没有骨头似的在空中一个旋身，不仅全身而退反而用两指夹住了剑身，看似轻轻一弹，持剑之人却仿佛承了千斤力，拿着剑后退了几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江问月未着披风，负手站于陈二身前，身形挺拔，虽不健壮，却像极了冬日里的松柏。
而陈二的状态却不大好，他一只手捂着胸口，明显被江问月打的那一掌伤到了，又不甘心就这样逃走，“我身上有伤，大小姐这可是趁人之危。”
江问月冷声道：“我赤手空拳对你明枪暗箭，你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陈二杀意显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罢持剑向江问月刺来。
后者一只脚脚尖点地向后滑去，同时右手手心朝上，在空中虚虚一握，一条雪色长鞭跃然手中，她反手缠住陈二的长剑，后者自然不会弃剑，二人一时间对峙起来。
陈二不可置信地盯着剑上的雪鞭，“怎么可能？”
“‘万物齐趋，皆可为器’，那追魂诀不是你散出来的吗？怎么这都不知道。”江问月手上用力，鞭子缠住剑刃的声音铮铮作响。
陈二眸色阴沉，手上用力，强大的内力涌入剑身，江问月松开右手，雪鞭立刻化作无数雪花消散于空中，她侧身躲过陈二的攻击，左手一扬，不知何时凝结在她指间的雪色刀片划过陈二的右手，迫得他松了剑。
江问月并没有给陈二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向他的胸口，后者左臂拦住她右腿的同时右拳打向她的肩膀，江问月立刻双臂交叉架住了他的右胳膊然后向左一拧。
陈二在空中转了个身，卸去了江问月小臂的力道，长腿一伸直击她的面门，后者下腰躲过，擡起右腿踢向陈二的膝弯。
陈二没了兵器，江问月也没再化雪为器，陈二以为她是不愿欺负手无寸铁之人，江问月却是不想浪费内力。二人拆了数十招，陈二察觉到江问月似乎是力有不逮，以为妄忧丹起了作用，蓄足内力向她打了一掌，却不料江问月不闪不避，竟是借力打力直接一掌推了回来。陈二躲得狼狈不堪，却也还是被掌风伤到，嘴角沁出一缕血来。
江问月摸清了陈二的实力，不打算继续这猫捉耗子的游戏，右手五指微曲，掌心向下，无数雪花在她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正打算扫向陈二的时候，后者站直了身体双手捏诀，一条泛着雾气的黑色巨蟒从陈二指间窜出直奔江问月而来。
黑色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看起来阴森可怖。这是西漠独有的巫术，陈二本以为江问月即便是躲也难免被黑气缠身，却只见她笔直地站在那里，眉头紧蹙，十指翻飞竟有样学样地捏了个和陈二方才差不多的咒诀，一只身上缠着黑气的雪凤凰凭空而出，和黑色巨蟒纠缠在一起。
“怎么……可能……”陈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巫术他自小学起，练了五年方有所小成，如今也练了快二十年了，江问月一个南陵人如何能用得这般炉火纯青。
江问月左手负于身后，声音如同冰雪一样清冷，“看过三次怎么也能学会个七八成了。”第一次是玄雷在北岭郊外使用巫术，第二次是陈二和江问月最初见面比试的时候用了巫术，第三次就在刚才。
陈二心知败局已定，但又不甘心，死死地盯着江问月，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如果妄忧丹起了作用，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他一定可以收获一个最强大的武器！只是可惜……他忽然心头一震，难不成江问星根本没给她下药？这一切都是她们姐妹二人做的局？目的就是杀了他永绝后患？陈二越想越心惊，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事实上江问月并没有陈二想的那么厉害，她只是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西漠的巫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根本无法能像陈二一样化出那样凶猛的巫兽，所以才会用雪化成凤凰然后用黑雾将其包裹。她也是第一次使用巫术，没掌控好力度，有些伤了元气。
黑蟒和雪鸟在空中纠缠，江问月对陈二已然起了杀心，后者自然看得出来，他双手结印，一团黑雾直奔江问月而去。
江问月飞速后撤几步，三枚暗器伴着毒粉破雾而出，她擡起左手，身前筑起了一道薄薄的雪墙拦住了暗器和毒粉。
以雪化物也要消耗不少的内力，江问月无力再操纵雪鸟，只能任其消失，却只见黑蟒也逐渐消散在空中。江问月一拂衣袖，雪墙四散开来，院中已没了陈二的踪影，她皱起眉头，立刻想要去追，却只觉得丹田内气海不稳，险些跌倒。
“妄忧丹……”江问月捂着胸口，冷冷地看着陈二刚才站着的地方，她知道妄忧丹起了作用，今日怕是杀不了他了。
可是今日若不杀了他，洛瑶那个笨丫头，对付得了他吗？
察觉到自己的四肢越发无力，江问月不得不回了房间。
江问月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多时，只见她的脸上呈现青黑之色，当青黑之色逐渐褪去之时，缕缕黑气也从她十指指尖溢出。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江问月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却比方才还要虚弱，她轻咳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来，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擦拭的时候却停住了动作，用手指在嘴角沾了血在手帕上写了四个字，又用干净的地方擦干嘴边血迹。
江问月原本想把手帕放回怀里，又担心洛瑶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万一随手掏出手帕来再被别人看见，于是把手帕塞进了亵衣里层，她就不信洛瑶还能在别人面前从肚兜里掏手帕。
“也不知道我这样，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江问月轻声自言自语，仿佛脱了力般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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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星离开房间之后就去了藏书阁，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戚竹渊和顾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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