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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冒牌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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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刘耹趋步迎上来。

梁错道:“太宰的伤势如何?”

刘耹道:“太宰的伤势并无大碍,已然止血了。”

梁错点点头,道:“朕去看看。”

“诶陛下!”刘耹拦住梁错,期期艾艾的道:“陛下……太宰……太宰方才面色不好,想必是流血伤神,已然歇息了,此时怕是睡着了。太宰燕歇的一向又很轻,若是吵醒了,恐怕……”

刘耹又道:“陛下不妨在这里坐一坐,小臣来侍奉陛下。”

梁错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刘非素来身子羸弱,又十足敏感,睡得很轻,如今他受了伤,合该让他多多歇息才是。

梁错刚要坐下来等一会子,方思从太室绕了出来,恭敬的作礼道:“陛下,太宰请陛下入内叙话。”

梁错道:“太宰醒了?是朕把他吵醒了?”

方思看了一眼刘耹,略有所指的道:“太宰一直醒着。”

梁错微微蹙眉,但没有逗留,擡步进了路寝大殿最北面的太室。

刘非躺在榻上,见到梁错进来,坐起身来便要行礼。

“不必作礼。”梁错扶着他,问道:“伤口好些了么?朕以为你睡下了。”

大殿虽然隔音,但刘非并未歇息,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叫方思去请梁错进来说话。

刘非道:“陛下,刺客之事,燕司马如何回答?”

梁错道:“祁湛自是不承认的。”

刘非垂下眼目,道:“燕铁如此扎眼,别说细心如北宁侯,便是其他人稍加分辨也能看出端倪,这些刺客若是想要嫁祸给赵主遗党,按理来说便不该选用燕铁制造兵刃,实在惹眼。”

梁错道:“朕的确也有所考量,只是……”

他说到此处,一脸严肃,皱眉负手道:“如今大军已然入主赵都,北燕与咱们大梁的盟约,也快走到了尽头……说到底,赵地如何划分,燕然不可能没有野心,他此时若是派遣刺客前来行刺,只要杀了朕,别说是赵地了,便是整个大梁,也是他燕然的囊中之物,在这里行刺,可比在丹阳城行刺要便宜得多。”

燕然有这方面的“前科”,又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梁错这般怀疑,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梁错素来多疑,不可不多想。

刘非点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似乎漏掉了一点。”

“哦?”梁错眯眼道:“朕漏掉了甚么?”

刘非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道:“燕主若是派人行刺,第一个杀的合该是陛下您,而粮场的那些刺客,显然是冲着臣来的。”

梁错仔细去回忆当时的场面,刺客混在难民之中突然暴起,的确是冲着刘非来的,当时梁错和祁湛冲过去保护,又有另外的刺客偷袭,还是冲着刘非而来。

刘非道:“倘或真是燕主想要杀人灭口,独占赵地,刺杀臣一个太宰有何用?铁打的君主,流水的宰相,便算是臣死了,陛下再立新人便好,又如何能动摇大梁的朝廷?”

刘非知晓自己的分量,原主以前只是一个倒贴贱受,在北梁为官之时根本不作为,只知道溜须拍马,对朝廷并没有任何贡献,而刘非穿越而来的时日不算太久,亦没有故意培养自己的势力和党派,功绩自无法根深蒂固,杀刘非一个人,的确不足以撼动大梁的朝廷。

何止是无法撼动,简直便是多此一举!

梁错却不喜听他这般说,道:“甚么叫朕再立新人?朕的太宰,只可是你一人。”

刘非一愣,没想到说着正经事儿,梁错竟突然说起这黏糊糊的言辞。

刘非咳嗽了一声,道:“意思便是这个意思,刺客选择刺杀于臣,非但不明智,甚至还有些蠢钝。”

梁错眯眼道:“难道真是要栽赃给北燕?只是……主导之人到底是谁?”

刘非一时也想不到,难道是赵主?可是赵主被关在圄犴之中,不得自由。他又暴虐昏庸,失去民心,有谁会为了他刺杀呢?

再者,若是赵主的遗党,堂堂正正刺杀便好,又何必嫁祸给北燕,这不是多此一举,脱了裤子放屁么?

刘非道:“陛下,此事蹊跷,臣请命彻查。”

梁错道:“可是你堪堪受伤了。”

刘非道:“只是一些子小伤,不碍事儿。”

刘非受伤,梁错十足心疼,不想让他劳神劳力,但此次深入赵地,身边也没带多少可用之臣,若是论信任,非刘非莫属。

于是梁错道:“好,朕便将此事交给你来调查,但是切记,不要伤了身子。”

刘非拱手道:“臣敬诺。”

二人刚说完话,刘耹便端着一个木承槃走进来,道:“陛下,太宰的伤处该换药了。”

那承槃上摆放着伤药和伤布,刘耹走过来,道:“小臣为太宰换药。”

梁错擡手道:“不必,放下来罢,朕亲自为太宰换药。”

刘耹将承槃放下来,站在一边没走,梁错道:“你们都退下罢。”

刘耹与方思退下去,梁错先将刘非的伤布解下来,已然不流血了,但是伤布上还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梁错常年习武,当年还亲自征战北燕,受伤已然是家常便饭,上药自也是熟练工种,轻轻给刘非涂上伤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问道:“可还疼?”

刘非摇摇头,淡漠的道:“只是小伤,已然不疼。”

梁错给他仔细缠上伤布,道:“可朕要心疼了。”

刘非:“……”好油,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刘非养了两日,伤口本就不深,第三日便回到了政事堂,果然有一堆的文书等着刘非过目,他们如今在赵都的皇宫逗留,人手本就不足,很多事情自然要落在刘非的肩膀上,起码由刘非盖印之后,才能继续走程序。

刘非处理了一沓子最着急的文书,道:“方思,你将这些文书给陛下送去。”

“是。”方思刚要接过文书。

刘耹放下茶壶跑过来,先方思一步接过文书,道:“太宰,让小臣去罢,小臣腿脚麻利。”

刘非看了一眼刘耹,点点头道:“也好,你去罢。”

刘耹抱着一沓子文书,欢欢心心的便离开政事堂,往路寝大殿而去。

“陛下。”刘耹将文书呈上,道:“这是太宰刚刚批看的文书,都是一些着急的,还请陛下过目。”

梁错正好忙完了一段,道:“朕现在便过目,你在旁边等一会子,一会儿送回去。”

“是,陛下。”刘耹乖巧应声,模样本分的站在一边。

梁错打开文书,看第一本的时候皱了皱眉,翻第二本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是深,又翻开第三本。

“陛下?”刘耹上前道:“不知文书可有不妥?”

梁错道:“这些文书都是太宰批看的?”

刘耹道:“正是。”

梁错沉声道:“这上面的批注多次涂抹,前言不搭后语,还有舍粮的款项,错得一塌糊涂。”

“怎会如此?!”刘耹大吃一惊,咕咚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道:“陛下,还请陛下不要责怪太宰,恐怕是……恐怕是太宰受伤,精神不济,因此才会出现了如此纰漏,陛下您可千万不要责怪太宰啊!”

梁错把文书往旁边一扔,道:“起来罢,朕何曾说要责怪太宰?”

刘耹愣了一下,惊讶的道:“陛下……陛下不责怪太宰么?这些……这些文书纰漏甚多,太宰他……”

梁错却道:“太宰身子本就羸弱,随朕南伐,其间吃了不少苦,如今又受了伤,若不是政事堂实在忙不过来,需要太宰用印,朕也不忍心叫他去繁忙。”

梁错站起身来,道:“太宰一向谨慎,想来是实在累坏了,这才犯了纰漏,朕要去看看才是。”

他说着,没有注意刘耹的怔愣,出了路寝殿,大步朝政事堂而去。

刘非看到梁错走进政事堂,略微有些吃惊,道:“陛下怎么过来了?可是文书哪里不妥?”

梁错笑起来,道:“哪里不妥?哪里都不妥。”

他招手让刘耹把文书放在案几上,道:“你们都下去罢。”

方思与刘耹应声,退出了政事堂。

梁错是考虑到了刘非身为天官大冢宰的威信,若是叫旁人知道文书上这么多纰漏,对刘非的声誉不好,这才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

梁错展开文书,道:“这些地方都写错了,舍粮的款项也没有对上,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许是身子太疲累?”

刘非接过文书查看,快速的浏览,一双远山一般的眉毛死死皱起,道:“臣从未涂抹。”

“从未?”梁错蹙眉。

刘非笃定的点头。

梁错指着文书上的字迹,道:“这难道不是你的字迹?”

梁错识得刘非的字迹,况且这份文书上,无论时涂抹的字迹,还是更改的字迹,全都如出一辙,仿佛出自一人手笔。

刘非轻轻摩挲着那些涂抹的字迹,分明和自己的笔记一模一样,可刘非记得清清楚楚,舍粮的款项他算了不下三遍,绝不可能出这样顽笑一般的纰漏,便仿佛……

仿佛是另外一个自己写的一般。

梁错沉声道:“文书可经他人之手?”

刘非摇头道:“臣亲自批注,便让刘耹面呈陛下,并未经第三人之手。”

他说到此处,脑海中一闪,道:“陛下是何时接到文书的?”

梁错道:“正是刚刚,朕看了三册,发现都有纰漏,便担心你或许身子不适,才会出现如此纰漏,特意来看你。”

刘非皱眉道:“可臣是半个时辰之前,令刘耹送过去的。”

这中间相差足足半个时辰,别说是涂书了,重新写一份都绰绰有余。

梁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道:“刘耹?”

他立刻起身,道:“刘耹何在?”

方思走进来,道:“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梁错道:“叫刘耹来说话。”

方思有些为难,道:“刘耹放去了膳房,说是想帮太宰端一些点心来。”

梁错道:“让梁翕之带五十兵去膳房一趟,把刘耹给朕押过来。”

方思有些吃惊,但应声道:“是,陛下。”

踏踏踏——

脚步声很快响起,梁翕之一身戎装冲进政事堂,满脸都是热汗,道:“陛下!刘耹不在膳房!”

刘非眯眼道:“改书之人,怕正是刘耹,他或许已然知晓事情败露,逃之夭夭了。”

嘭!

梁错拍了一下案几,下令道:“封锁宫门,不得任何人出入,把刘耹给朕找出来。”

“是!”梁翕之应声。

“太宰!”几乎是与此同时,方思发出一声惊呼。

刘非只觉得脑中眩晕,莫名的眼前发晕,身子不听使唤,意识愈发模糊,一头栽了下去。

“刘非!”梁错一把抱住刘非,没有叫他摔在地上,入手滚烫,竟是发热的症状。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热?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立刻拆开刘非手臂上的伤布,刘非的伤口并不深,按理来说应该已无大碍,但此时,伤口竟红肿起来,大有溃烂的势头,结痂的边缘还泛着隐隐约约的青色。

梁翕之震惊的说道:“太宰这是……这是中毒了?”

刘非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甚么,中毒?自己怎么会中毒?换药都是梁错亲自处理,从不假他人之手。

不,刘非浑浑噩噩的想着,每次的伤药和伤布,都是刘耹送来的……

他想到此处,终于抵不住眩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真是晦气!”】

【“没想到梁错竟如此信任那个假物!”】

【“晦气死了!”】

咒骂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那嗓音十足的耳熟,正是……

——刘耹!

刘非努力睁开眼睛……

【一个身穿寺人服侍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偏僻的墙角,一队寻路的士兵快速走过,大喊着:“陛下有令!封闭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轰——隆——】

【刘耹眼睁睁看着宫门轰然关闭,嘴里叨念着:“本以为涂改文书,梁错便会治罪那个假物!没成想……梁错竟如此信任那个假物!不过一个假物,到底有甚么狐媚子的本事,竟把梁主迷得神魂颠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一点子也不责怪于他!”】

刘非眯了眯眼目,是预示之梦,涂改文书之人果然就是刘耹!

看来刘耹是费尽心思,想要接近自己,这才替自己挡了一刀。

【巡逻十分森严,刘耹根本不敢乱走,自言自语的道:“那些刺客都要不了假物的命,他还真是命大!”】

刘非挑眉,粮场的那些刺客,竟然也是刘耹安排的?看来他还真是用心良苦,简直是费尽心思的让自己不好过。

【刘耹低下头来,从关怀中取出两样东西,紧紧的攥在手中摩挲:“之前已经用掉了一枚玉佩将时间倒流,好不容易替假物挡刀,这才昏倒在他的身边,如今暴露,看来又要用掉一枚玉佩,那便只剩下最后一枚可以倒流时间的宝贝了。”】

刘非忍不住仔细去看刘耹的手掌,他掌心里握着两枚朴素的玉佩。

时光倒流?刘非的眼眸微动,他之前便有疑惑,刘耹为了接近自己,不惜挨了一刀,那一刀可是皮开肉绽的挨下去,若是稍微歪一点,便可取了刘耹的性命,若只是想要混到自己身边,何必下这么大的赌注?连命都不要了。

但若是……

若这并非第一次,刘耹已然预谋过一次,而这是第二次,刘耹可谓轻车熟路,一切便能说得过去了。

玉佩可使时光倒流,若是旁人听了,必然以为是巫术,怪力乱神,但刘非本就是穿书者,还有甚么是不能相信的?

但唯独有一点,刘非心中好生疑惑,刘耹为何要费尽心思的针对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假物?

他又为何要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假物”?

【“若不是这个假物!”刘耹高高举起手中的玉佩,面容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发狠的道:“我本是高高在上的大梁太宰,享受荣华富贵,若不是被挤出肉身,也不会变成眼下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刘非,你的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

刘非睁大眼目,难得的吃了一惊,怪不得刘耹的笔迹和自己一模一样,模仿的如此之像,便好似……

好似另外一个“自己”!

——刘耹才是原书中的“倒贴贱受”!

【刘耹狞笑着道:“这具身体,我迟早……会抢回来!”】

【啪嚓——!!】

【玉佩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伴随着玉佩的脆响,刘非眼前的预示之梦快速扭曲,黑暗席卷而来,一瞬间将他吸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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