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挫(1/2)
遇挫
沈姝本欲走近道, 只是雨后泥泞,客栈的马车亦不算牢固,未免出意外得不偿失, 他们只能走官道。
紧赶慢赶,终于在申时初到达平凉城。沈姝与岑敬商量,决定去城中最大的酒楼打听消息。那孙员外既然是个员外,还能与人斗宝, 可见财富颇丰, 难免出入最大的酒楼,为酒楼掌柜所认识,或者听说。
天气寒冷,岑敬未让沈姝下车, 自己带了郑大财进入酒楼,与那掌柜打听。
沈姝本还担心岑敬一脸武人的肃杀之气, 那郑大财又一脸浮夸之相,会令人心生防备,不肯透露什么, 但她想多了。岑敬确实可靠,不多时便带回了一些消息。
即便涉及到救萧玦性命的药草,岑敬仍是那一脸波澜不惊, “打听到了,那孙员外是城西孙家家主的胞弟。”
沈姝微笑, “那好, 这便去城西孙家。”
孙家经商,府宅在城西, 很大一片乌瓦靑墙,十分好找。只是分不清哪一处住的是家主, 哪一处住的是孙员外。
于是便随遇而安,遇到了哪扇门敲哪扇门,然后朝开门人打听。最后他们找到人,天已经擦黑。
一行五人没有拜帖,只是除了郑大财外,皆是气度不凡、打扮不俗,仍是被请入了府中。
半刻钟后,沈姝又带了人出来。她进门时有多饱含期待,如今就有多茫然失落,望着灯笼下的冷雨发呆。
冷风吹来,郑大财将手笼在袖子里,缩着脖子,疑惑问她,“不是说要婆娑之花么,怎么又不要了?”
沈姝沉重而缓慢地揉了揉冻僵的脸,“花,是假的。”
她与岑敬几人,辛苦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找到的“婆娑之花”,是假的。
方才她在屋中和贪婪的孙实交锋过两轮,让孙员外将婆娑之花拿出来一探究竟。
孙员外将婆娑之花当做宝贝,吝啬地只给沈姝看了一眼。但就是那一眼,让沈姝看出,花是假的。
不同人对颜色的认知不同,尤其是那些相近的颜色。比如春日新长出来的嫩草,有人觉得它是黄色,有人觉得是绿色。
郑大财所说的紫花,其实是一种更偏于蓝色的花朵。最为关键的,那整体一株的药草,沈姝认识,药性她也一清二楚,虽然少见,但并不是婆娑之花。
沈姝的心沉到谷底:是赵大老板做了假,还是世上根本没有婆娑之花?
“啊?假……假的?”听说深信不疑的宝贝是假的,郑大财愣住了,“不可能罢?”
沈姝心中有事,一时没有理他,岑敬难得温和了声音,安慰道,“此处既然有相关传说,空xue来风,未必无因,道阻且长,我们慢慢找寻。”
“慢慢”即意味着萧玦要承受更多更久的折磨,她又如何忍心?沈姝心中揪痛,但又不愿拂逆岑敬的好意,打消众人的士气,于是点了点头,“好。”
那郑大财是个粗人,没听懂岑敬那一个又一个深奥的词语,只意识到沈姝难过。两天的相处让他觉得沈姝为人不错,也试着安慰,“婆娑之花是假的也没什么,你身上这么多宝贝,要是去聚宝斋斗宝,只怕整间聚宝斋都能赢回来,赵大老板都能叫你亲娘,乖乖!”
婆娑之花毕竟世所罕见,为了找到它,沈姝确实带了不少“宝贝”,方才亮出了两样。
郑大财咋咋呼呼,话语又夸张,尤其那一声“亲娘”,让沈姝哭笑不得,这下难过不起来了。她道,“此事要么赵大老板被骗了,要么他就是行骗之人。”
郑大财一副信仰崩塌的表情。
沈姝劝道,“若是那赵大老板行骗,你去衙门举报他,说不定能得奖赏,好过t天天做梦发财。”
郑大财萎靡着了片刻,喃喃道,“不行的,不能举报他,他身后,有说出来吓死人的大官撑腰。”
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不对劲,沈姝下意识看向岑敬,从岑敬眼里看到相同的怀疑。
沈姝轻咳一声,问郑大财,“什么大官,说出来,看看我会不会吓到。”
郑大财眼中的沮丧还未退去,又露出点惊诧,看着沈姝,好似看着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压低声音道,“比敦州城的刺史老爷还大的官!”
在这个地界,比敦州刺史还大的官,除了宁王,还能有谁?而他开设珠宝斋,必然是为了钱财。钱财,是不是便用来豢养私兵?
沈姝眼神清醒,再度看向岑敬,岑敬也明白了,但这里不是讨论这等事的地方。他冷静问道,“公子接下来作何打算?”
找药的事,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只是他们几人冒雨行了一天,得好好休息。沈姝思量道,“夜深了,先投宿,明日去寻一位同城的大夫。”
一行人很快找到了一间颇为干净的客栈,沈姝下得马车,听到急匆匆的马蹄声。有人骑马踏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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