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她(2/2)
“我知道。”萧玦离得极尽,带着幽淡药香的气息直往沈姝耳朵与勃颈上扑,让沈姝想起那晚极为亲密的时刻,她羞涩地远离。
然而这种小小抗拒,反而勾起了萧玦的心痒,又觉得这模样十分好玩。他掌着沈姝颈侧,霸道而不失分寸的将沈姝按了回去,似有似无地亲吻她的耳朵,“为何欺骗皇兄?”
马车绝不是适合说些秘密的地方,当然也不是做这种……事的场所。沈姝伸手捂住他的唇,面红耳赤,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回去再说。”
萧玦轻笑,不加收敛地吻她手心,待沈姝烫着一般收回手,又继续折磨她洁白的耳朵与颈项。沈姝越挣扎,他越兴致盎然。
沈姝被撩拨得无法,瞪他,“你克制克制。”
她眼尾绯红的模样,没有丝毫威慑力,只让人蠢蠢欲动。萧玦闷笑,动嘴不算,甚至不老实地开始动手,低低道,“我一贯任性,克制不了。”
沈姝抓住他欲要潜入衣襟的右掌,奋力挣扎。也是萧玦没有当真用力,被她挣脱,拢着领口逃难一样坐的远远的,戒备地瞪着他。
知道她面皮博,萧玦适可而止,理了理衣衫,朝她笑道,“不闹你了,过来。”
沈姝根本不信,面朝车帘,扬声道,“锦瑟、莹月,你们上来。”
萧玦失笑。
好一番斗智斗勇,终于回到了靖王府。萧玦随她进入静思阁,遣退下人,一本正经道,“现在可以说了。”
之前马车上他放浪形骸的模样犹在眼前,沈姝谨慎地离他五步远。
萧玦无奈,坐到大椅上,温柔道,“我当真不闹你了。”
沈姝这才犹豫地坐到了他隔坐。几案上有婢女贴心备好的热茶,萧玦擡手倒了两杯,推过一杯到沈姝跟前,认真道,“之前为何欺骗皇兄?”
沈姝彻底放下戒备,思虑着道,“我是觉得,示弱对我们有利,若是皇上心有猜忌,弱势方可缓解一二。”
“猜忌?”萧玦拧眉,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这个词用在他与皇兄之间。
沈姝想着,有了之前几次铺垫,现在说出正是合适的时候。萧玦是她最信任之人,她的满腹心事,不与萧玦说,还能与谁说呢?事情说多了,萧玦总能渐渐当真。
沈姝望着他,诚挚道,“君臣之道,我懂的不多,但我知道一个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萧玦饱读诗书,尤其是历代史书,他当然知道,那些深不可测的帝王心,那些玩权弄术、尔虞我诈,他只是没料到,这样的事,会被人明晃晃地说出,发生在他与同生共死的皇兄之间。
但是抿心自问,他当真没有料到么?想想从前沈姝对他的那些提醒,说到“猜忌”似乎也是必然。沉默半晌,萧玦尽量客观地道,“你没有证据。”
沈姝从容应声,“当初萧夫人养废萧综一事,我们也没有证据,只是基于事实而来的判断。后来萧综告诉我,我们是对的。”
见沈姝提到萧综,萧玦眉尾微挑,但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他默然着,心下思绪翻涌。
沈姝柔和地望着他,“桑春……幼薇说,很多要紧时候,皇上明明可以管束你,却总是轻轻带过。你想,这是否也是一种养废?就比如,你不愿医治,如果是我,把你关起来,绑起来,什么办法都好,塞也要把药塞给你喝。但皇上,说着身体最为要紧,却还是放任你耽误这么多年。”
萧玦一直默不作声,沈姝继续道,“又比如,你背负酷吏的骂名,受益者是皇帝不说,他若当真心疼你,为何从不为你正名?”
萧玦的眉头越皱越深,快要拧出清晰的纹路,沈姝心疼,未再继续分析,只握住他搁在桌案上的手,“我也希望我想错了,但若我是对的呢,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也知道以你与皇上的情意,要去怀疑皇上很是痛苦,无论如何,我会永远陪着你。”
萧玦终于擡头看向沈姝,凤目里满是复杂,“你让我想想。”
“嗯。”他愿意想,其实已代表对她有所相信,这便是进展。一旦这相信到达十分之十,便是他们筹谋反击之时。沈姝柔顺应声,“我去给你端药。”
沈姝出了卧房,见到幼薇,略一思索,认真嘱咐道,“以后若是皇上向你问起王爷的病情,你便说,王爷的身体时好时坏,王妃也毫无办法。”
幼薇一时不解沈姝的用意,但下意识担忧萧玦,“王爷他……”
沈姝柔声宽慰道,“只是为了保护王爷,他的病,我一定会治好。”
那边幼薇放下心来,没有多问,恭谨道,“王妃放心,我记住了。”
沈姝出了静思阁的正门,在院中见到岑文,岑文禀报道,“王妃,胡太医来了。”他没有问胡太医为何前来,毕竟他家王爷才向皇帝告了病假,折子还是他写的。
沈姝略一想,问道,“从前王爷是如何打发太医的?”
从前萧玦不愿医治,面对太医自然是敷衍、抗拒,或者避而不见,每每令他与桑春伤怀又伤脑。只是如今王妃来了,情况大为好转,岑文调侃道,“自然是连骗带骂。”
沈姝想着,那的确是萧玦做得出来的事情,她轻笑道,“如此,那你便也向从前一样送走胡太医罢。”虽然此举有些对不住人,但此刻萧玦确实不需要一位太医。
岑文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去。那边胡太医见多了萧玦的冷遇,收到岑文的送客,接受良好地回去复命了。
下过一场秋雨,萧玦在沈姝的尽心照顾下平稳度过。又一个晴日,萧玦收到了一封要紧的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