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2/2）
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她一向双重标准。她看顾屹可以，顾屹看她就不行。
被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甘欣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她也确实没将先前所想进行到底。脱到最后一件里衣的时候，甘欣犹豫了一下，捏住蝉翼般柔软透明的领口，小声问：“是不是不脱干净也可以噢。”
顾屹好笑地看着她，刚才那就义般的果敢和勇气哪儿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拿卑劣阴险的心思又蹿了上来，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不行啊。”
“……真的？”甘欣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莫非方才他说的什么，从前在里界的时候没有类似体验的话，是在骗她？
“胡想什么？”顾屹用手指在甘欣的额心轻轻点了点，以示警告，“那话本子上不是画得很清楚吗。万一不照着做，弄错了怎么办？”
甘欣觉得顾屹说得也有道理。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总得把整套流程依葫芦画瓢弄全不可。万一什么地方做错了，没能解决顾屹的问题，前头的一切岂不是白折腾了？
而且……
事到如今，甘欣也不全是为了顾屹才这么做。
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是想和顾屹在一起的。
“那好吧。”甘欣说着，拖泥带水地开始解最后一层。
一切准备完成，甘欣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顾屹。她早知道他们身上应该是长得不一样的，但这样放在一起对比，那不一样的地方格外明显。
顾屹的腹部被利索的线条鲜明地割成六块……噢不，最方，可甘欣眼神依旧不敢再往下细瞟，只能粗粗地掠过去。
他胸口看起来十分饱满，与她的非常不同，可光是这么看着，一点也想象不出它和板砖一样硬。不像她的，虽然不算大，但十分柔软。
甘欣眨了眨眼，又来回比对了一下。
……怎么觉得顾屹比她大。
看着看着，甘欣忽然重重地吞咽了下口水。放在腿上的拳头捏了起来，整个人从头到脚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顾屹：“还要看吗？”
甘欣：？
这话什么意思，她自己也赤条条的，十分公平。她没不让顾屹看，凭什么不能看顾屹的？
“不是不让看。”顾屹看甘欣忽然不乐意的模样，轻笑出声，“要摸吗？”
甘欣呆住了。
先是被顾屹的笑，然后是被他说的话。
顾屹笑起来真好看。在一起以后，他私下笑的次数并不少，尤其是当甘欣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多笑以后。
可以往他的笑里总有很多其它的东西，压抑的，无奈的，总是一闪而过。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负担，连那如剑般笔直锋利的眉，也压不住柔软地弯了几分。
她喜欢看顾屹笑。
虽然别的神情和模样，在她这里也永远相同的吸引力。
但顾屹刚才还说什么，要摸吗？
……可以摸吗？
甘欣内心还在思考，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等到指尖触到凉意，甘欣才醒神过来，忙不叠摇着头，磕磕绊绊地说：“我没有想，我就是……这个手它自己先动的，和我没关系。”
这腹部肌肉的质感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表层是和寻常皮肤一样的柔软，但底下沙沙的，摸起来十分奇特。
说完那话，甘欣讪讪地收回手，回味着指尖的感受。
“摸够了？”顾屹忍俊不禁，在甘欣警告的目光中收敛了笑意，问道。
甘欣不得不承认，没有够。她还想摸一下胸的质感，看看和肚子上的又有什么差别。但她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奇怪，不太好继续进行。
谁料顾屹看到她脸上的纠结，竟握住她的手，主动贴到自己胸口。
但放歪了。
没有搁置在两侧，而是抵在中间凹陷下去的地方，让甘欣的掌心，最近距离地感受到他急促如鼓点的心跳。
甘欣惊讶地擡头，然后发现自己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竟也跟上了顾屹的速度。
“大小姐觉得看到的东西，”顾屹继续说，“还合你心意吗？”
甘欣：……
随便换个旁人说出这话，甘欣都要忍不住因为觉得油腻而浑身发毛。可顾屹问得一本正经，没有半点调|笑她的模样，好像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一般。
这叫她要怎么回答。
说合心意也太让人感到羞臊了，可说不合心意……甘欣觉得顾屹应当会为此自卑很长一段时间。
顾屹也确实在诚恳地寻求甘欣的反馈。可在这种赤诚相见的情形下，如此直白的发问，非但得不到甘欣的回答，还会叫她尴尬地想找条分析钻进去。
甘欣收回手，在空中装作若无其事地活络了下手指，东张西望地找起了东西。
“我的乾坤囊去哪里了呀？”
顾屹往旁边瞥了一眼。
就在他身畔床下的毯子上躺着，但他虽然看见了，也没提醒甘欣，只是问：“找它做什么？”
他知道甘欣应当是不自在了。每次她想掩饰自己的无措时，就会这样想办法找点事忙活一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甘欣没寻到乾坤囊。刚才床上的东西被顾屹全都挥去地上，若是翻身下床，她应当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甘欣和顾屹一样，脱下衣裳后遮遮掩掩地将布料盖住自己的下半部分，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得更加自如些。
若是她探出身子往床外找，那衣服就容易滑落下去，没办法维持眼下不经意遮住关键部位的松弛感了。
甘欣假意咳了一声，心头一动：“你离床边近，你帮我找找吧。我……我想把刚才那本话本再找出来。”
“找它做什么？”
“学呀。”甘欣强撑着镇定模样，说，“我俩什么都不会，总不能这么坐着干瞪眼吧？”
“……”
“我们学东西都不慢，应当看一下……就能知道的吧？”甘欣越说声音越小。
这只是她的一个假设，其实她并没有信心一定能学会这件事。
虽然她学习新知识和举一反三的能力被师傅和灵龙夸赞过无数遍，可从前不管接触到什么，至少都有个人手把手带着她入门的。现在要由她自己开天辟地，甘欣还真没把握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再说了。
这件事和其它东西比起来，完全不一样。
而顾屹从头到尾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点主动性都没有，只能靠她一个人努力。甘欣不觉得这件事是她单方面地在为顾屹付出，可如果顾屹只是她说什么就照着做什么，甘欣心里总归觉得有些不爽利。
更何况顾屹这会儿竟是不再配合她了
不管甘欣怎么催促，他都一动不动，不肯下床去找那话本。
甘欣有些奇怪：“你到底做不做呀？”
“做。”
“那怎么还不去找呀？”
“因为我觉得，不是什么事情，都非得照本宣科的。”
“道理我明白，可你和我这不是都不会嘛……”
顾屹往前俯身，吻住了甘欣还欲说什么的唇。
*
从那个吻开始，事情逐渐走向甘欣完全无法把控的方向。
她原本以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吻法，都已经从顾屹这儿有过体验了。可是没想到两个人不着片缕贴在一起接吻的时候，感受还是和过去大不一样。
她的柔软直接和顾屹方才坚硬的胸肌贴到一起，肌肤相触的地方烫得几乎要起火，可这灼热与顾屹双手在她身上调动起的情绪比起来，似乎又不值一提。
可他好像又没做什么，只是用细长的手指在她身上若即若离地抚弄着，从锁骨到小腹，又沿着肩胛至尾椎。
摸到她后腰上两个旋的时候，顾屹轻轻按了按，便将甘欣被紧紧堵住的唇边，露出一丝含糊不清的轻喘。
被碰到过的地方又痒又麻，几乎要不属于她了。
甘欣一半的神识跟着顾屹的手四下游走，另一半则聚拢在被不断吮吸着的唇瓣上。感觉自己的整个魂魄都要被顾屹从躯体里拖拽出来，再不属于她。
直到那双手从背后划到胸前，拢上甘欣意想不到的地方。
甘欣下意识地想环起手臂，摆出防御的姿态，可方才顾屹大方地给她碰，自己若是太过小气，总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手稍微挡了挡，就又顺从地松开，环到顾屹的背上。
这么任人摆布吗？顾屹感知到她的动作，心软得化成一滩水，可手下的力道却不受控制地变大起来。
甘欣喉头发出一声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声音，可她来不及去计较，只是觉得为什么顾屹明明动作不再温柔了，可她却没觉得痛，反倒是身上那原本停留于表面的、又麻又痒的怪异感觉，彻底浸到骨子里，顺着经络一路向上，直冲灵府。
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僵硬，顾屹离开甘欣的唇，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怜惜地拖着甘欣的后脑，在她耳边低语：“难受吗？”
甘欣摇了摇头，可片刻之后，又点了点。
难受在她不想顾屹停下，希望他继续。
可这话直接说出来，实在是有些掉大小姐的脸。甘欣就微微收紧抚在顾屹背上的手，想用肢体动作示意他该做什么。
谁知道顾屹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声色不动。
甘欣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便说：“然后呢，下一步该做什么？”
急什么。
顾屹亲了亲她的嘴角，扯开了两人身下多此一举的衣物，翻身复上。
……
数个时辰后。
甘欣哭都快没力气哭了。
顾屹哪里会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可真是太明白了。每一步都精准地踩踏在了甘欣理智崩塌的边缘，引导着她往无尽的深渊坠落。
“你骗我。”甘欣哑着嗓子说。
“我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说你和我一样没有经验的。”
顾屹失笑：“我以兽王的名义起誓，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随便去问里界的所有灵兽，他们都可以作证。”
争夺不了兽王的宝座，那王后的位置就成了众多灵兽种族争相夺取的目标。里界有的是灵兽比顾屹自己都关心他的发情期。
甘欣道：“我才不要问……那你为何这样娴熟？嘶……你做什么！”
她被顾屹突然加重的动作止住了质问的话势。
娴熟吗？顾屹并不觉得。
他只恨自己过去没有在这件事上有所钻研，此刻完全靠着本能在行事，没办法带给甘欣更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