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2/2）

都抖成这样了，怎么还不阻止他呢。

再往下的话……

他就真的不可能停下来了。

顾屹低头，在衣领交叉处甘欣的皮肤上，伸舌轻轻舔了一下。

甘欣忍无可忍，侧首往顾屹的肩膀咬去。

这一口下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铆足了劲儿要让顾屹停下。

顾屹再没继续他的动作，松开紧抓着甘欣的手，可压在甘欣身上的躯体却又过了一会儿，才往上擡了擡。

那灼热的触感终于离开甘欣，虽然顾屹仍然撑在她上方，令甘欣无法起身，但她还是长长地吁了口气。紧接着，满腹的委屈密密麻麻攀爬上来。

甘欣眼眶倏地湿了。

倒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而是因为顾屹被她方才情急之下咬住的肩头山，缓慢地洇出一团鲜红。

虽然云谷一战里看多了血液，可甘欣始终没法对这颜色淡然处之。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了狠劲，可转念一想，这也不算她的错，谁让顾屹这么对她呢？

他让她觉得……觉得两个人下一刻，就要像话本里的一样，白花花地重叠到一起了。

这一口是顾屹该得的！

顾屹眼前失控的猩红褪去，有些心疼地摸上甘欣颈侧胸口一朵朵梅花似的颜色。可这轻柔的触感惊得甘欣一颤，应激般地拍开顾屹的手。

顾屹知道他吓到甘欣了。

“你不是说只要我不走，什么都答应我的吗？”

“是啊。”顾屹撑在甘欣上方，望进她的眼睛道，“所以我不是让你咬我吗？”

甘欣一愣，这才将她咬了顾屹一口使他停下所为，与顾屹最初时候给她的命令联系起来。

“我……我要是一开始就咬了你，你就不会继续这么对我了？”

顾屹颔首。

甘欣惊恐：这又是什么他们灵兽的特殊癖好吗？

顾屹又抹了下甘欣嘴角没有消失的水光，道：“我需要你用津液与我的血混合。”

“……？”

“来抑制我的……”

顾屹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甘欣顶讨厌别人这样，便没忍住挥手在他撑在自己身旁的小臂上打了一下，催促道：“你的什么呀！”

顾屹面无表情，可甘欣却看到因为她的举动，顾屹肩头的血色又蔓延开了一点，一时懊悔不已。

“我的发|情期。”

甘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屹一字一顿，再次重复道：“发、情、期。求偶而存在，兽族长大过程中必经的阶段，不经缓解，就永没可能安然度过。”

至于怎么缓解……

顾屹从甘欣飘离的眼神中，知道她肯定是明白的。

“不缓解会怎么样？”

“会很痛苦，一次比一次更加难熬，直到慢慢失去理智，被身体的本能吞噬。”

顾屹反手握住刚刚甘欣拍她小臂的手，在她手腕上方才被他失控时捏出来的红印处轻轻揉了起来：“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挨过去很多次了，这回不过是灵龙鳞片捣乱，否则也不会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停下。

甘欣突然想起过去顾屹好几次陡然变了的脸色，和匆匆离去的步伐，她那时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顾屹不高兴的事情，让他甩脸离开，后来为此还与顾屹闹了几回脾气，等他回来后，总要哄她许久，自己才能勉强点点高傲的头表示原谅。

如今想来，那应当是顾屹口中的……到了，他才不得不寻借口匆忙避开自己。

甘欣咬了咬唇：“你以前发作的时候是怎么……诶！”

顾屹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口：“遇到你之前没发作过，也不会发作。我对人和兽都不感兴趣，以前总觉得这种被本能趋势的感觉恶心得要命，但认识你以后……我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哪怕被情谊折磨着，这也是我与你之间的一种羁绊。”

“那你离我远些，会好点吗？”

“离你远点，怎么可能会好。”顾屹叹了口气，“大小姐，如果偶尔的失控能换来长久地和你在一起，我甘之如饴。”

甘欣的心门被顾屹的话重重叩了叩。

“可……可你不是说一次比一次严重吗？一直不让知道……要是你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屹想，若不是这次被灵龙坑了一把，他对自己的把控很有信心。他相信在真正失控之前，会得到甘欣的许可，如果不能……

“自残。”顾屹说，“走到那一步的话，我宁可死也不会想勉强你。”

甘欣瞪大了眼。

顾屹往上动了动，吻上甘欣颤动的睫羽：“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甘欣眼中蒙上一层氤氲，片刻后凝成晶莹滚落下来。

“不过，”顾屹替她温柔擦拭去，继续道，“你能不能再咬我一下，似乎还不太够。”

甘欣：……

顾屹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重新贴近她。可甘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大腿附近有一个热源正在迅速重振旗鼓。

她微微擡眼，发现顾屹看着自己的模样和方才一般无二，可甘欣莫名就在里面读懂了顾屹的深情。

甘欣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缓缓吐出，然后将自己正被顾屹按摩着的手腕抽回，颤抖着圈上他的腰，想将顾屹往自己这边拉近一些。

顾屹绷着身形，不敢动分毫，开口时的嗓音低沉又沙哑：“甘欣，求你了，别再动我。”

他是不是话说得太轻巧了，甘欣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究竟有多么危险？

“不是的，顾屹。”甘欣红着眼睛，弱声弱气地说，“我是想告诉你……要不就，不忍了吧。”

“……？”

甘欣闭上眼，视死如归道：“我想清楚了，我可以的，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