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5) 番外(15)……(2/2)
皇城司,内狱。
刑房内,魏氏已被吊绑在刑架上。
只有江婉莹在刑房,她站在魏氏面前,感慨道:“本宫儿时,经常唤你一声魏姐姐。”
魏氏的眼中闪过柔和,似乎念起从前交好的过往。骤然间眼神发狠,不屑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太子妃早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了。”
江婉莹见她毫无悔意,语气立时强硬,恐吓道:“你若不说,本宫大可命人对你严刑拷打。可本宫不愿这般做,本宫只想要一个真相。你若执意不说,以本宫如今的身份,除掉你家大小姐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氏的软肋果然是颜安如,闻此惊慌吼道:“我家大小姐可是侧王妃,岂能由你随意处置。”
“你也看到了,侧王妃如今被软禁在王府中,不得自由出入。不然,你早就轻易进入王府了。”
江婉莹继续危言耸听,魏氏显然有些动摇。半晌,口吻似求道:“若你能保证,放过我家大小姐,我便将一切如实相告。”
江婉莹不愿受威胁,讥笑:“算了,本宫改主意了。你说不说,本宫都不会放过颜安如。”说着回身,装作欲走的样子。
魏氏急了,喊道:“若非你三番五次,搅黄我家大小姐的婚事,她又怎会对你恨之入骨。”
江婉莹回身,冷笑:“我何时搅黄过她的婚事?”
魏氏突然咬紧牙关,不肯继续言明。
江婉莹心生一计,吓唬道:“本宫这便命人将颜安如押过来,你们主仆也好做个伴。”
魏氏骂道:“你竟然这般恶毒。”
江婉莹反唇相讥:“本宫恶毒?你主仆加害本宫时,便该想到,倘使事未成,早晚会有这一日。来人啊!”
魏氏认怂,哭求:“求,求你,给我家大小姐留些体面吧。”
江婉莹毫不退让,咄咄相逼: “那你便将知晓的一切相告。”
魏氏倒吸一口气,哭腔道来:“我家大小姐原本五年前,就该风风光光出嫁。太子妃当记得,五年前的七夕灯会。你与江木槿,与我家大小姐与三小姐一同夜游赏灯。可没多久,那时太子妃方十三岁,与我家十岁的三小姐不小心走散。而后,二人碰上同样夜游的国舅爷家的公子与宁郡王殿下。”
江婉莹不解道:“木槿姐姐成了宁郡王妃,那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至于国舅爷家的公子,本宫听闻他至今不曾娶妻。”
魏氏情绪激动起来,大声怒道:“原本我家大小姐比当初那个江木槿,更有机会嫁入宁郡王府。全是因为你,因为江木槿与你都姓江。宁郡王权衡利弊,求娶了江木槿。而国舅爷家的公子,我家大小姐对其一见倾心。奈何国舅爷与你父亲交好,说什么要等你及笄,两家结亲。全是因你,我家大小姐错过两段姻缘,拖成了个老姑娘。”
江婉莹想不到颜安如,竟然将这些莫须有之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嘲讽道:“那是她心比天高,这京城高门大户不少,奈何入得了她颜安如眼的,唯有那皇亲国戚。”接着又道:“所以,她被秀女除名,更是怀恨在心,暗中加害于我。”
魏氏狰狞恶狠狠道:“没错,不管谁是太子妃都不要紧,只要不是你江婉莹就好。”
“可惜,本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太子妃依旧是我。”
魏氏不怒,反而大笑道:“成了太子妃又如何。我家大小姐说了,不还是与她一般,不能嫁与心仪的男子,白首到老。”
这话令江婉莹汗毛炸立,难道颜安如知晓她与“元晟”之事。她与颜安如断交这数月,对方莫非一直暗中打探她的事情。
难道真的印证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
江婉莹胆战心惊间,双手不自觉紧紧交握。
魏氏得意道:“听说定安侯元家的公子回京了,太子妃不去登门探望一下老情人吗?”
江婉莹不免心虚,口齿不利索怒道:“,放,放肆,休要胡言乱语……”
魏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猖狂笑道:“我胡言乱语,我可是亲口听元家寻的那个媒婆亲口说的,元家都登门下聘了,结果圣旨先到了。还有,你那个贴身女使文香,说是你为此哭了许久。”
江婉莹垂下手臂,用广袖藏起发抖的双手,越发心惊道:“你,你何时见过文香?”
“文香住在一个姓乔的人家时,我从文香口中套出这些话。对了,忘了告诉太子妃了,你与元家公子有私情之事,我前两日已然散播出去。不日,这满京城人尽皆知。我到要看看,皇家容不容得下,你这个名节有损的太子妃。我家大小姐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你身败名裂,被天下人耻笑,哈哈。”
疯魔的狂战声如狂风暴雨,江婉莹再难镇定双腿一软,向后踉跄退了一步。
魏氏咄咄逼人嘶吼道:“太子妃敢指天发誓,与那个元小侯爷绝无私情。”
出征分别那夜的缠绵涌现,那夜的浓情蜜意如今更像是穿肠毒药。搅得江婉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几欲要作呕吐出来。
要她指天发誓,她自然不敢,可她又不得不做。倘使不做,便是做贼心虚。
想起关在牢狱中的父亲,江婉莹握紧双拳装作愤慨,怒道:“本宫为何要向你发誓,既然你已承认流言是你散播出去的。这事便简单了,你家主子先是谋害,又是污人清白,桩桩件件都是大罪。恶有恶报,自作自受,届时,身败名裂怕是她颜安如。”
江婉莹扭身想要离开,她得见到文香问个清楚。
莫峥嵘突然出现在刑房门口,吓得本就惊慌失措的江婉莹,惊起一身冷汗。
那莫峥嵘一言不发盯着她,也不知道对方听到多少自己与魏氏之言。
“太子妃殿下,臣有几句话,想要询问这个罪妇?”
江婉莹提心吊胆,略有磕巴回道:“莫,莫大人请随意。”
莫峥嵘收了和气,嗓门一提,恶声恶气高喊:“来人啊,将人带上来。”
江婉莹让开道,避到一旁。
莫峥嵘前脚迈进刑房,身后跟着几名禁卫,拖押着一名瘦弱的囚犯亦跟着进来。
那名囚犯披头散发,身上的囚衣破破烂烂。沾染着血迹惨不忍睹,全是被鞭刑打破的痕迹。或许是受过刑罚虚弱至极,全凭着禁卫架着他拖到了魏氏面前。
莫峥嵘立在魏氏面前,冲着那名囚犯凶神恶煞吼道:“你,睁开眼瞧瞧,是这个女子吗?”
那名囚犯抖动着脖颈擡头,透过面前乱发的缝隙看向魏氏。他喉间滚动,抿动干裂渗血的唇瓣,有气无力嘶哑着嗓子说道:“回,会大人,正是这个女子,给了小人一百两银票,让小人帮她混进礼部。而后又给了小人一百两,让小人帮她将引走一名参选秀女的贴身女使。”
魏氏仔细打量着那名囚犯,神色早已慌乱,甚至都不曾嘴硬否认。
莫峥嵘回首,对江婉莹笑道:“太子妃殿下,臣奉命调查当初太子妃落水一事,花了足足半年,才寻到这厮的踪迹。如今水落石出,终于揪出幕后黑手。”
莫峥嵘察觉江婉莹的异样,似乎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喜色,面上布着不难发觉的局促不安。
调查许久,莫峥嵘自然清楚江婉莹与颜安如从前的关系。误以为是骤然得知真相,一时无法接受亦在情理之中。
莫峥嵘回过头,吩咐下去:“让这二人签字画押。”
魏氏这才矢口否认起来,直嚷嚷:“冤枉,冤枉啊,我,我压根便不认识这人。这是污蔑,我不要画押,死也不要画押。”
莫峥嵘可是皇城使,什么阵仗,什么犯人没见过?他笑意阴森:“你若是自尽而亡,本官便说你是畏罪自尽。反正有这名人证在,有你无你,皆能定你家主子的罪。”
魏氏怎会是对手,吓破胆子败下阵来,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一名禁卫将提前写好的状纸,递上魏氏面前,将一只毛笔强塞到魏氏手里。
魏氏哆哆嗦嗦拿不住笔,豪笔脱手坠向地面。
莫峥嵘眼疾手快接住豪笔,一气呵成重新递到魏氏手边,威胁道:“你若不签,本官有的是手段,让你认罪画押。你说,从哪种刑具开始。”一手指着那名男囚犯,故意阴阳怪气为难道:“与他一般的鞭刑,还是夹刑,亦或是杖刑,要不然由你自己在刑房里挑上一样刑具。”
魏氏眼神恐惧环视一圈,摆放在刑房中用于各种酷刑的刑具。
坊间传闻,皇城司手段狠毒凶残,无人能受得住。她既不想就此认罪,又害怕受尽酷刑,发出尖叫掩饰心中的恐惧:“你还是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