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战争 La guerre du Nord(一)(1/2)
“尽一切恶得须陀洹,然后布施远离诸苦,受苦众生令得解脱,怖畏众生令得远离。”
“不死者自然恐惧死亡,不朽者自然恐惧腐朽。无信仰者始终在徘徊,持信仰者始终在奔赴殉道。”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另一只用来给予。”
安德森召唤出铳剑,使两柄锋利的凶器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圆框眼镜下,浅绿色瞳仁暴戾非常,狰狞谑笑扯动脸皮,口中呼出森寒白气,犹如噬人的恶鬼。
“走上前来,我亲爱的朋友。我会扯断你的肋骨,砸碎的头颅,我会用油膏了你的头,免了你的债,我会引你去赎民行走的圣路,这一道,吾主的义伴你同行。”
“安德森。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
塞万提斯·萨维德拉站得笔直像一杆旗帜。长剑端得水平,持剑的手青筋暴起,一如年轻时一般,一如年轻时高洁的、高尚的、高傲的天上骑士。
他毫不避讳与已然化身“刽子手”的安德森对视,很难想象一位残疾且年迈的老人竟然拥有这种勇气与决意。
安德森挤了挤眉头。
“塞万,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你变得很老了,太老了,大谈理想不适合现在的你。可怜又可悲的你,要再一次践踏自己的骑士道吗?‘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他大步向前迈进,持铳剑的双手垂直斩落,宛如残酷的断头台。暴虐的灵压使激起的尘土,又重新落回地面。
塞万提斯似早有预料般横剑格挡,下一瞬长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飞花般绚丽缭乱的剑光,安德森随之被击退至十几米外,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般裂开,缓慢向脚下滑落。
然而,纯白色的火焰自伤口处燃起,将安德森被切开的身体重新拼合,连同白色传教士大衣一并完好如初。
“我没有路,所以不需要眼睛;当我能够看见的时候,我也会失足颠仆,我们往往因为有所自恃而失之于大意,反不如缺陷却能对我们有益。这才是我的‘义’,神父亚历山大·安德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了?你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挥剑了吧,塞万。为何不就这样回归主的怀抱呢?”
安德森扶了下眼镜,重新站直身子,随后狂傲不逊的大笑,数柄以福音书页为素材炼成的炼金铳刀在他双手指间显现。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我听见在四活物中似乎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听见第四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他一边快步朝塞万提斯与莱昂里斯方向行进,一边大声朗诵着福音书中的经文。狂暴的魔力呈指数幂形式不断增长,鼓动着传教士大衣飞向空中。
亚历山大·安德森似乎是想凭借一击将眼前的两人全部斩杀。
塞万提斯自知打不赢安德森,那是圣堂教会千年的技术结晶。“人工天使”、“活着的圣遗物”、“奇迹的遗香”,能够斩杀深渊者的圣堂教会最强王牌。
凭自己如今每况日下的身体状态,对上近乎不老不死的安德森,或许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他思考着对策,却发现对方突然站住了。
“不用管那边了安德森,立刻回翡冷翠。”
一道突如其来的命令在安德森脑海中响起,语气不容置疑。
“切~你们捡回了一条命。下次一定杀了你,塞万。走了修女,回翡冷翠。”
安德森收起铳刀转身离开,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有些无聊呢!回去了小不点。”
修女夏洛特·帕拉迪昂招呼另一边限制赫莱尔行动的纯白人形,一起跟上安德森。
“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
莱昂里斯注视着亚历山大·安德森离去的背影轻声说,语气依旧冰冷,毫无感情。
安德森回过头。
“是吗?你以为你是在行善举吗?‘神使那不知罪的,替我们成为罪,好叫我们在他里面成为神的义。’弥川。”
安德森突然叫住跟随在身后的纯白人形,神情恢复平日的温和慈祥。
“我优秀的孩子,那就是你未来的对手了,虽然你现在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是,老师。”
纯白人形以机械般的口吻回答道。
“莱昂,要当做你今后最大的敌人去审视他。”
塞万提斯松开手,长剑落地,应声折断。整条手臂瞬间被鲜血染红,连同执事服内衬也被血液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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