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2/2)
红木雕花的大伏案前,聂浚容一张寒气森森的面孔,嗤笑了一声,随后敛起,眸子里盛着愠怒:“蠢货!”
外头有人轻叩门,随后进来禀报:“郎主,薄大人家的二公子到访。”
他往后一靠:“让他进来。”
直到午时,薄瑄才从那扇门步出,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他脸色分外难看。
他走到长廊深处,又继续走,七拐八拐后,才到聂玫的住处。
席卷平地的风声里,有婴孩的哭声。
他觅着风声向前,走到一处略显荒凉的院子。
等了片刻,才有个手里端着婴孩衣裳的丫鬟从里面出来。
他上前道:“你家小姐在吗?”
丫鬟这才注意到院里来了人,只道:“在的。”
聂玫从里往外看,隔着墙,什么也看不到,安抚完摇篮里的婴儿,起身出来道:“红喜,你在跟谁说话?”
“他来找小姐的。”
聂玫举目望过去时,瞬间变了脸色,怒不可遏道:“谁让你来的,谁允许你进来的。滚,有多远滚多远。”
“聂玫。”
她愤然转身进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哭喊道:“你们一个个都想把我往死里逼,没有一个想让我活的。”
“聂玫,我有话跟你说,你先把门打开。”他站在门外急声道。
“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是吗?我如今都这样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是不是真的要我去死,你们才能满意?”
“你别做傻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由我一人承担。”
聂玫几近崩溃,嘶吼道:“滚,赶紧滚。”
红喜见状,连忙上前劝阻:“你快走吧,不要再来刺激我家小姐了。”
她从院子里关上门。
薄瑄站在门外,耳边只有风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次日一早,聂玫眼眶泛红,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略显疲惫的脸。
红喜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进来,仔细看着都是精挑细选给大人和孩子的用品。“奇怪,今天一早,我刚开门,就见门前搁了这么大一包东西。谁送来的,也不说一声。”
她将包袱摊开给聂玫看。
聂玫一边梳头,一边冷着嗓子道:“拿去扔了。”
“为何?这都是好东西,正好现在天气热了,小姐和小公子也需要换季的行头。韩夫人已经好些日子没给咱们送东西,小姐身上的衣裳还是去年的,也该添些新的才是。”
聂玫猛地将梳子扣下,声音尖锐道:“我让你扔就扔了,快扔掉,一样都不要留。”
见聂玫变了脸色,她也不敢怠慢连忙收起包袱,应道:“是。”
一连数日,门前都会多不少物品,每一次扔的时候红喜都心疼得要命。这天,她忍不住道:“小姐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小公子想想,这天渐渐热了,韩夫人那里仿佛将咱们忘了一样,月例银子也不送来。”
聂玫烦闷道:“你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就说是我的意思。”
红喜领命去了,半晌才回来,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跟谁吵过架似的,将碎银子搁在聂玫面前。
“不是二十两吗,怎么才这些?”
“账房那里说这二两就是小姐的月例银子,好说歹说也不肯多给。还说咱们想要多的,须得韩夫人授意。”
聂玫去到韩夫人的院子,她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嫂子好自在。”
韩夫人睁开眼,见聂玫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未动分毫。“妹妹来了,什么事怎么如此急躁,坐下来慢慢说。”
聂玫哼了声,“你们让我搬到偏院里去住,我也无二话,但日子也该有个着落。现如今,月例银子迟迟不见,是想饿死我们不成。”
韩夫人轻笑道:“妹妹误会,让妹妹搬进别院,是母亲的意思,我可不敢。再说,妹妹既然已经出嫁,便是咱们聂家出了阁的小姐,一应花销便不能像从前一样,都由家中承担。何况妹妹也生了孩子,这孩子的抚养更轮不上咱们家负责。”
聂玫脸色一白,怒道:“我姓聂,聂家的钱财都有我一份,不是他聂浚容一个人的。你自己的娘家人住在府上好吃好喝地待着,我的孩子就成外人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了这话,韩夫人虽然生气,不过面上倒没表现出来,只掩着怒火道:“妹妹又误会不是,府上规矩如此,我也不能轻易破例。妹妹要真有难处,我这里还有几两闲钱,妹妹可以先拿去用着。”
聂玫咬牙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也用不着求你了,我自有办法养活我和我的孩子,不劳你们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