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2)
凌虚脚步顿了顿,叹口气,依旧没有解释,只是走着走着他便融入白雾之中不见踪影,云弥沿着前方行不过几步便见一张玉床。
挽星正双目紧闭躺在上方,周身有结界让云弥无法完全接触到她。
云弥还没开口,她便似有所察觉地睁眼,脸庞消瘦得挂不住肉。
见了云弥她用力眨眨眼,“云七师妹?”
“师姐,你怎会受这样重的伤?”那日她刻意将挽星引去了山门,没有让她参与那次争战,但印象中最后那一张满是血迹的脸依旧萦绕在她心头。
挽星勾了勾唇,笑道:“也亏得你不要我的药,否则那日我只怕都救不了那么多人。”
云弥愣住。
救人?
“他将你带到这里来,应当便是可以同你说了,来时他可告诉了你些什么?”挽星眨眼的动作比平时慢些。
“只问了天道一事。”
挽星弯起眉眼,“那其实,已经是最深入的问题了。”
她歇口气,缓缓道:“我娘是药修,主要便是往消除魔气抑制魔气的方向,为了试药她将自己做成了药人,后来与洛宗主相遇有了我,我天生便算半个药人,我的血对于疗伤、抑制魔气都有些作用,那日我便是将自己的血以灵力的方式附着在雪花上,这般帮助你们压制温颜的魔气t,也替天衍宗弟子简单疗伤。”
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歪头看来。
“只是人数众多,我修为却不高,所以效果不太明显,没有人发现,别笑话我。”
云弥只觉得心惊胆战,应当说是幸好没人发现,若被人发现挽星的血有这作用,她只怕能不能活着会天剑宗都是个问题。
“不过,不是因为我娘是拿自己试药导致我身体虚弱的。”
她视线看向一片白雾的远处,低垂眉眼轻声道,“是因为天道的惩罚。”
天道,又是天道。
“洛宗主的情劫没破,无法飞升,又有了我,天道便报应在我身上,他一日不杀了我与我娘,我便会日益病弱,直至我死,他才能再得大道,飞升上界。他对我表现得越是关心,我便会病得越重,看不出原因,只是身子一日比一日坏。”
她语速缓慢,可说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云弥震惊。
“踏月。”
踏月从装睡状态醒来。
“不是说,只有你的剑主可以飞升上界吗?为何宗主还会因此被罚?”
踏月茫然地悬在空中不动,她不清楚啊,从前上万年都这么过来的,怎现在还会杀出个凌虚?
挽星疑惑地看着一人一剑:“只有踏月剑剑主可以飞升上界?”那她这些年遭受的病痛算什么?
云弥不清楚,这一刻,她更加真切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摸清楚过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以,沉嫣长老是凌虚宗主没破的情劫,而他们没能破掉的情劫的惩罚都落在了他们最关心最在乎的人身上。
云弥喃喃:“这便是无情道?”
“是啊,也难怪这世间少有无情道之人飞升,到最后才得知此事,修仙之人皆心怀天下,以天下为己任的人怎会为了飞升在最后关头做出这等事?只怕从前不知多少前辈都毁于这等考验与惩罚。”
挽星摇头,她眼神向上,眼前只有白雾但她看的是白雾之后的天。
好似方才的话,是说给上苍听的。
“云七师妹,另外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没有告诉过你。”
挽星眼含歉意,“其实一开始我便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故意将你拉入天剑宗,将你带到洛宗主面前,希望你会是这个破局之人。”
云弥笑着摇摇头,“师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魔种。”
她眨眨眼,“知道魔种的人其实不多,毕竟已经千年没有现世,你一个普通女子不仅知晓,还能看出谁是身怀魔种之人……虽然你当时有解释是别人告诉你,但这等重要的事没有人会如此轻易告知一个普通女子,更何况后来不是证实了那个人是你吗?”
原来如此。
可云弥一开始便没打算隐瞒魔种之事,那时她正在气头上,恨不能将宴月给剐了,这等能让他受制于人的事情她恨不能让全天西都立马知晓。
“师姐,眼光不错。”她笑着同挽星开玩笑,试图缓解这突然紧张的氛围。
挽星也笑着:“那么,云七师妹可有想到破局之法?”
云弥咧咧嘴:“没有,我不也才被天道降了雷罚?”她暗暗骂一句狗东西。
挽星脸上笑容黯淡许多。
云弥安慰过几句,挽星再问起天道的事情,她便不正面回答了。
看起来这个“天道”是傻的,又有点小聪明,至少知道在游戏之中的角色和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让我想想,会不会你的破局之路也需要杀个人,杀谁才能证明你的道心呢?”挽星笑着看向她,眼底藏着担忧与试探。
云弥却骤然想起了宴月。
若离开这个世界的代价是杀了宴月。
她只怕依旧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