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9(2/2)
说话的人思考了下,都是熟人,自然不能说坏的,心里想坏的也要朝好的说,挑了个词:“挺自由的。”
也就是爱玩。
真爱玩,和纪宁这种完全不一样。
贺兰月想做医生,从上学开始压力就大,所以一有休息时间就疯玩,满世界旅游,滑翔伞潜泳开飞机,朋友圈里精彩的像满世界打转的花蝴蝶。不少人爱跟着她玩,她人也大方,随手撒钱,随便跟人瞎逗乐。
关键这样玩了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她跟人谈恋爱,像是没开那一窍一样。
不服管,从小就是撒欢的性子,她爸妈又是有名的惯孩子一把好手。
有个著名笑话就是,有一年在海上游轮上,在毫无管制的公海,为了哄这群年轻的少爷小姐花钱,游轮上奉献了不少玩乐的项目,白天里那些项目擦着边,晚上几乎就没有边这么一说了,表演毫无下限,一群年轻人看的心火烧得快把游轮给点着了。
纪宁说要长见识给苏文鹤和贺兰月都拎着去了,苏文鹤那时候成年好久,跟家里订的未婚夫早就来来回回一年多,而贺兰月和纪宁才堪堪成年。
两个人坐在台下,纪宁看的面红耳赤,贺兰月兴致缺缺,那时候表演就是谁看上了直接留房卡给舞者就行。
贺兰月看的直打哈欠,苏文鹤使坏,问:“你们不留一张?”
“不了,我晚上必须一个人睡才睡得着。”贺兰月说的认真,扭头一瞥看见纪宁捂着肚子,她一个抱枕甩过去:“下流。”
说的也不认真,她看眼手表,说:“我走了。”
纪宁脸红的爆炸,最后下楼玩扑克去了,而贺兰月在房间里画了一晚上的人体作业。
那时候正赶上贺兰月期末周,楼下表演的音乐震耳欲聋,楼上她在自己房间带着耳机,哼着歌,对房间外的事情完全不关注。
之后考试贺兰月那门课拿了特别好的成绩。
她像模像样的在后来庆祝的饭局上举着杯感谢自己的发小苏文鹤,像是讲获奖感言一样,说的自己假模假样的抹眼泪。
苏文鹤笑的不行,说幸好贺兰月是要当医生,这要是当演员,估计就得拿当年的金扫帚奖,演技太差,台词太浮夸。
所以人说贺兰月好相处,其实自我界限很强烈,不认可的人完全不可能走进她的房间里。
这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眼下相亲消息一出,都知道贺兰月准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那家风都清楚的,都想知道相亲结果如何,问是谁,有个人说姓喻,问了一圈,亲戚攀着亲戚,也没想起来谁家姓喻。
好不容易赶上贺兰月休息,一桌人正在说,听见外面的动静,有机灵的先去给开门,远远的看见从对面走廊上走过来三道影子。
准确来说是两道,一道甩着车钥匙,另一道影子上叠着一个。
等人走近了,纪宁吆喝着今天这顿要贺兰月请,听说她刚发了工资。
贺兰月趴在苏文鹤背上,赖赖唧唧的要苏t文鹤背着自己,说什么都不肯下来,像个小牛皮糖一样,苏文鹤怎么撕都撕不下来,她还一边跟纪宁这厮顶嘴:“我一个小大夫,连独立办公室都没有,工资发下来到手两千三,都不够你一顿饭的,你还霍霍我。”
苏文鹤干脆直接背着人进门,闻言,笑了半天,摸摸她的脑门:“这么可怜?要不姐去给你捐点?”
“那感情好,我可不挑,二维码在这里,给多给少都是心意。”
说着,从苏文鹤脖子边真的伸出一只手举着手机,手机屏幕上亮着二维码,笑嘻嘻的冲苏文鹤晃了晃。
旁边纪宁扫了一下,发了个一分钱,说:“喏,咱俩的情意就这么多。”
叮咚一声,贺兰月看了眼手机屏幕,从苏文鹤背上跳下来,薅住纪宁就是一顿胖揍,身后苏文鹤一手拦一个,说:“差不多得了,我请好不?大少爷,大小姐,给我个面子。”
纪宁跟贺兰月比了个眼神,两个人装模作样的收了手。
实际上两个人就等着苏文鹤大好人说这句话呢。
苏文鹤也反应过来,无奈扶额,说:“都快要结婚了,能不能成熟点。”
这话就像是火柴瞬间点燃干草,整个包间都瞬间炸了个锅,顶着贺兰月追着问。
贺兰月坐在纪宁和苏文鹤中间,模样斯斯文文的,大约是这里面读书读最长时间的人,快二十八岁的人看上去还跟个大学生一样,闷着坏笑的样子被书卷气半遮半掩,谁也看不出来这个蔫坏的人心里想的什么。
“说啊,阿月那个对象结婚也得带出来看看吧。”
旁边有人像模像样笑骂了句:“滚,你什么资格,人愿意见你,你配吗?”
一落座,面前已经给倒好了酒,一般贺兰月是不喝酒的,谁来劝也不多喝,当医生的,非常爱保养自己,今天罕见的,贺兰月上来端起小酒杯闷了半口,笑着说:“哪有这回事?没有。”
不让说,说的更乐了,而且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说话一个比一个过分,贺兰月认输:“行了,根本没那回事,都放我一马,好不容易休息,放过我吧,姐妹兄弟们。”
她瞥了一眼纪宁,纪宁悄默默给她比个眼神,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带着话题转。
桌上的人也有意放过她,机灵的甚至主动给递话。
一顿饭结束,一圈人又说去打麻将,这个贺兰月熟,纪宁坐不下,跟小师妹打电话去了,桌上就剩下一个苏文鹤熟悉点,另外一个是纪宁朋友,还有一个是之前一块玩过的一个小模特。
途中小模特悄默默给贺兰月喂牌,苏文鹤忍不住笑了下,看了一眼贺兰月,贺兰月装作不知道。
等纪宁打了电话回来,坐在贺兰月椅子扶手上,咦一声:“你这乱打,好好的牌都乱了。”
贺兰月一巴掌拍上去:“你管呢。”
小模特脸都红了,但又把一张牌喂出去,纪宁给摸回来,指导贺兰月:“你得这么打。”
贺兰月无语,打了两圈就说手腕酸不玩了,纪宁刚刚来的起劲,这会又不坐上去,凑着和贺兰月一块吃水果,手机消息就没停过。
贺兰月看了一眼,踢了下他的腿:“你怎么话这么多啊?”
态度有点不满,纪宁还以为是不满自己光玩手机忽视她,但眼睛一瞄,看到贺兰月放在桌面正面朝上的手机,灵光一闪。
以往贺兰月出来玩那有看手机的功夫,一下了班她那副正经严肃的小医生皮就完完全全剥落下来了,也就时不时盯一下工作消息,可没有守着手机的时候。
纪宁坏笑一声:“等人发消息呢?”
贺兰月皱眉,没有说话,纪宁也盯着她不说话,过了会,贺兰月踢了下他的鞋底:“你追Oga是怎么追的?”
说到专业了不是,纪宁坐过来,揽着她肩膀,一副要传授家学的样子:“这个好说啊,你不能光等啊,面对Oga,你得主动。”
“我主动了。”贺兰月皱着眉。
“哥看看你怎么主动的。”纪宁打开她手机,哎呦,置顶都给弄上了,贺兰月二十八年老铁树开花,一见钟情玩真的,纪宁没直接笑话贺兰月,点开对话框看见两句客客气气的对话。
贺兰月:你好,到家了吗?
喻星洲:嗯,已经到家了,谢谢。
之后就没了。
纪宁:……
贺兰月捏着手里的叉子打转,一时间没说话。
纪宁在一旁笑的浑身乱颤,手里还捏的叉子差点掉在贺兰月身上。
贺兰月有点小洁癖,见状差点把纪宁打穿地板。纪宁像模像样的跟她闹,闹了半天被路过的服务员看了几眼,要面子的贺兰月装模装样的一把把纪宁推地上去了。
贺兰月烦他靠的近,推开,纪宁又凑上来,分享绝密技巧:“你这个跟人聊天不能这么木,平常你跟我们不是一套又一套的嘛,你也照这么使啊。你那表情包,颜文字,小语音,都拿出来啊。”
“那怎么能一样啊。”
贺兰月放下手里叉子,推开他的脸:“人家是个Oga,万一说错话生气怎么办?”
“你这个客气的都没有办法聊下去,确实不会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鲜花礼物,你那保险柜里放了多少钻石黄金手表,该送就送,说话好听点,但是注意千万别油腻,请吃饭,送上下班,不出一个月,哥就能喝你喜酒了。”
“真的假的?”
贺兰月有点半信半疑,但她没谈过恋爱,眼前纪宁确实是唯一的真实例子,眼前纪宁说的信誓旦旦,没多久一直听他们讲话的小模特也过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麻将桌,鼓起勇气说:“我觉得这些办法不错,谈恋爱嘛不就是这样。”
小模特是个Oga,贺兰月转过去眼神,笑的温温柔柔,问他:“真的啊,那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钻石啊?”
小模特笑着说:“当然越大越好啊。”
这样啊。
贺兰月也觉得送礼物和鲜花估计没错,她看了眼时间,正好赶着一个人正要休息前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去给相亲对象发消息了。
想了下纪宁的话,她放轻松,以平常状态给相亲对象发消息。但平常跟她发消息来来往往的都是家人朋友,贺兰月自己不知道平常那个状态黏黏糊糊的像个撒娇精,这会克制下也显得过于柔软。
她跟喻星洲说了好一会话,虽然喻星洲的反应还是显得有些冷淡,但总算答应她明天能接他下班去吃饭。
太好了,贺兰月马不停蹄去订餐厅,包了一整晚的烟花秀。
翌日下班,贺兰月开了自己刚买的一辆跑车,她出门前特意收拾了下自己,靓的像是要出道,她爸说她臭美,贺兰月趴过在柯嘉文后背说:“哼哼哼,我明明香香的,一点都不臭。”
柯嘉文笑了半天,烦她又撒娇,把人推开了。
等到赵氏大楼,她坐在车里给喻星洲发消息,喻星洲说要开会,稍等片刻。
片刻也就是二十分钟,喻星洲满身社畜味的走出大楼,耳边虽然听到惊呼声,但自认为与自己无关。
打开手机,看到消息,他擡眼企图找到贺兰月的车子,一擡眼就看到不远处停放的一辆跑车,贺兰月抱着满怀的玫瑰依靠车身。
傍晚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笑容灿烂的朝自己挥挥手:“小洲,这里。”
她怀中的玫瑰随着动作而轻轻晃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喻星洲一怔,慢慢的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