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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将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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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褚玉列,你是我什么人?”

褚玉列张口无言。

“我们非亲非故,非师非友,不对,我们顶多算是朋友。所以,你凭什么要来管我的事,插手我的人生?”

“朋友?”虽然早有准备,可此时话赶话由对方亲口下达宣判,褚玉列的心还是忽地一阵绞痛。

“我有我的亲朋,我有我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你不该一声不响,就擅自闯入我的生命。”凌云决绝冰冷,“我们只是朋友,是你越界了。”

褚玉列彻底僵在原地。

晚风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声。

那夜,凌云蜷缩在冷硬床榻上,双目呆滞。她默默算着自己的倒计时,以及,尚未完成的任务。

不料夜里丑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凌云反应过来什么,今晚似乎还未有恶鬼前来。

她轻推木门,一枚雪花倏然化在鼻尖。

只见茫茫白雪中,一青衣男子衣染斑驳血影,剑尖淌血,浑身杀气。

而他的周围伏了一圈形貌怪诞的大小妖物,皆是被一剑斩杀。空气中一股血腥的铁锈味裹挟着风雪瞬间弥漫而起。

白雪染血,诡谲肃杀。

那袭背影听到门扉轻响明显一愣,然并未转身,收鞘欲走。

“褚玉列!”凌云忽唤。

风雪中的褚玉列全身一震,顿止脚步。

小木屋内,凌云点起一盏灯烛。

“你为何没走?”

“……”

“其实,在涵虚宗时,一直是你每夜守在我门外,斩杀尽那些所来恶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暴露了褚玉列一直以来的暗中所为。

“是。”褚玉列知再掩饰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凌云的心莫名一揪。

即使是闹翻脸面,不欢而散,甚至是被羞辱,可褚玉列还是选择半路返回,迎着风雪而来,为她驱赶暗夜黑魅。

“为什么?你知不知如此做,我承受不起?”

“没有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付出都需要一个理由,我心甘情愿。”

凌云一贯克制的情绪终于隐忍不住,她眼眶灼热bi人,死死将脸埋在手掌心中。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晶莹泪珠沿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滴在桌角。

褚玉列见状忽乱,下意识起身,单膝跪于她身前,笨拙且温柔道:“凌云,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犹豫良久的手终于轻抚在了对方的背上,道:“凌云,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错,根本不是你的错!”

凌云强忍情绪,微微从手掌中擡头,发现面前那人竟始终单膝跪于她身前。

凌云惊怔过后,心口微微发热:“一段孽缘,终究是把我们都缚茧其中,无法脱身!”

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凌云故作轻松道:“褚玉列,你想知道我的真容吗?”

褚玉列骤然眸光震颤,不知该说什么。

凌云右手已复上面具。

下一刻,褚玉列站起制止住了凌云的手。

凌云了然,真挚道:“并无勉强,亦非感动,我心所愿耳。”

褚玉列先是一滞,继而心脏狂跳不止。

“我心所愿”,变相的诉情使褚玉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灯花笑动,窗景框雪。

明明是迢迢风雪夜,天边却缀一月照守归人。

月华透过窗棂,流转白衣。

凌云摘下了面具,从此,在这人面前褪去了所有神秘。

这一次,她只是她,无关任何身份、责任、使命。

距离这一夜的结束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也仅仅只剩三个时辰!

破晓临别前,褚玉列将额坠交还凌云。

凌云突兀凑近对方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这象征身份的额坠不会轻易被盗或认主,除非,主人自愿将它传给另一个人。”

凌云:“这是历代凌霜宫主和她信任之人所知之秘,是凌宫告诉我的。”而为何会如此,自是因为凌霜宫一脉向来单薄,为防心怀不轨之人暗中勾当,偷天换日,才有了这一暗秘。

褚玉列当时并未真正听懂对方所言为何,甚至一度云里雾里,但凌云却并未多解释。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才恍然惊醒。

回到清行后,褚玉列收起了言笑,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再次长驻在了藏书殿。

后来,他持礼物亲自前去向点湘道歉,二人重修于好。

半月后,清行派中定下了二人婚约之事。

与此同时,凌云在北冥山脚下捡到一个被妖中伤的红衣女子。

那女子活泼明媚,长了一副讨人喜爱的灵动面容。

据她说,她此次下山除妖完成任务后,回去就要和心爱的人完婚了,就在本月末。所以,在这期间她一定要尽快养好伤。

凌云自然乐见佳偶,于是便允这红衣女子在此养伤,而她也时常跟着凌云,二人相处甚恰。

直到有一日,二人闲谈间,红衣女子状似无意地道出了即将与她成婚的男子——褚玉列!

褚玉列?!

凌云擦拭利剑的手一颤,顿时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姑娘,你没事吧?”点湘担忧道。

“没……没事。”凌云惊魂甫定。她终于想起眼前这个面熟的女子是在哪里见过了,是在哀遇楼上。

此后,二人相处时渐渐发生微妙的变化。

原本二人相处时总是点湘跟在凌云身后叽叽喳喳漫谈趣闻,调节气氛。

现在仍是,只是闲谈的内容变了。点湘开始络绎不绝地讲述她和褚玉列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每每讲到,兴然有味,停不下来。

“为了取得我的原谅,重修旧好,他亲自跪在我爹的面前,向我表述衷情。我远远没有想到他如此傲然气骨的一个人,竟然会为我做到此种地步。”点湘眼中闪着光,兴兴然道:“怎么样,云姑娘,我就说他很好吧。”

凌云默然未语,转身欲走。

点湘咂摸道:“听他说,他以前还喜欢过一个神秘的女子。”

凌云脚步顿止。

“只不过,他说他身上还有家门重振的重担,不会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而舍弃自己的逆袭大志。”

凌云彻底转身走了。

点湘跳着跟上她,道:“云姑娘,是我讲的不好吗?下次我给你讲他向我求娶的故事吧?”

残阳如血,隐匿了二人的背影。

大概七八天后,点湘伤愈,和凌云道别离开了。

当日夜里,凌云灵识第三次在梦中被一股强大力量拉回魔树。

魔君脸带面具,施施然踱在魔树中的洺水岸边,道:“考虑得怎么样了,凌少宫?只要你当下这缕借莲体飘出的残灵永不再回魔树补缺阵,并且以残灵召唤松动树中结在封印阵法中的灵体,助我破阵而出。那么,我可以助你将整个灵体送出魔树,换你复活重临人世,如何?”

凌云冷漠的脸上现出一抹讥讽,道:“魔君莫不是忘了我当初为何会以身祭树?”

魔君抚掌大笑:“可是凌少宫,如今不一样了。那时你无欲无求,一心修行大道,不知死亡为何物。如今以残灵在人世重新走了一遭,染了红尘,还能像以前那样少年无畏,不惧死亡吗?”

凌云全身一震。魔君说的对,如今的她,染了红尘,浸透尘缘,再不想死,更惧怕死。

可是,她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甘心和你爱的人永世生死相隔,将他拱手让人吗?”魔君笑得肆意邪魅,“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位名点湘的女子是故意来刺激你的。”

凌云:“所以呢?”

魔君面容忽变,阴鸷道:“所以?当初你大义只身赴死,除凌霜寥寥几人外,无人知,无人闻,无人颂。甚至身死之后,为避免凌霜宫失主后被那些你所救了的世人以及其他门派趁机蚕食夺宫,你扶持了一个资质平庸到极点的人,简直愚蠢至极!作为一派之主,你应该知道这个决策对凌霜宫的后续发展是多么的糟糕!”

凌云自是知晓,可是这是当时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我自会好好教导我选出来的人,就不劳您操闲心了。”

魔君嗤笑道:“我想凌少宫应该最懂天赋这个词,对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你能教导她,可是等你这缕残灵补上缺阵消散之后呢?弱肉强食,人心难测,不出三年,你所爱的凌霜宫依旧会被你所救了的仙门众派蚕食、倾轧、吞并。凌少宫这个名讳会随着继承人的无能被人狠狠踩在脚下,抹黑、唾弃、泯灭、成为笑谈。死前无全尸,死后无尊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1)”凌云冷冷留下一句,转身走了。

魔君终于暴怒道:“别忘了,你所爱的人,马上就要迎娶她人为妻了!你若不甘心,还可以随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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