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2)
第 143 章
穆时自年握剑时起, 离开太墟之前,不闭关冲击境界时,每日练剑至少两遍, 右手一遍, 左手一遍。
她的左手也与右手一样,磨得都是茧子。但她每隔一段时间, 就会以洗形水洗去左手的茧子。这样, 她的左手皮肉细嫩,一看就知不是持剑的手。
正如穆时所说, 曲长风作为师父,在某些方面对徒弟十分苛刻——喂毒, 不许穿镶了符咒的鞋子, 要求修习左手剑……穆时曾被毒药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曾在脚底水泡磨破时挑水走山路, 左手也磨出过血。
但穆时并不记恨他。
曲长风对她所有的严厉, 都是为了她能成长,为了她能在遇险时有更多选择。生死簿言她活不过十九, 但师父却为她谋算了活百年也未必能遇到的难关。他甚至还在飞升的时候,做了将徒弟的生死簿带走这样荒唐的事。
穆时右手垂在身侧,血从手腕的伤处流下, 顺着手背,掌心,流至指尖,滴滴答答地落下。
她左手握着碧阙剑,昂着头, 站在远处看着松宿。下一瞬,她身形闪烁, 握着剑,疾雷一般,直奔松宿而去。
但松宿握着镰刀,连躲闪都没有。
穆时的剑尖已经刺破松宿的衣襟,只差分毫就能刺入胸膛,却停滞在这里,无法再进。穆时咬着牙使力,但最终,她握着剑后退数步,拉开了距离。
穆时问:“你做了什么?”
松宿苍白的脸上起了笑意,他没有握镰刀的那只手轻轻拨弄衣服上的装饰,用有些得意地语气说道:
“应梦,你没怎么接触过擅长用蛊的人吧?与蛊师交手时,切勿给对方接触你,甚至是造成伤口的机会。”
“穆仙君……”
贺兰遥听见对话,攀着树根,用上了力气想要往上爬。
穆时面色阴沉,问道:“什么蛊?”
“主仆蛊。”
松宿握着镰刀,说道,
“此蛊为母子蛊,母蛊种于主人身上,子蛊种在仆从身上。主人死,仆从亦死。另外,仆从不可伤害主人。”
穆时看着自己的右手,她握剑的左手动了。
“斩断右臂也没用。”
松宿笑着说道,
“这蛊一入血液,便立即扎根于全身。”
穆时擡起头,眼中是丝毫也没有掩饰的憎恨,她开口道:
“你真卑鄙。”
“这不是卑鄙,这是对你的怜惜。”
松宿将手中的镰刀收起,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他“唰”一声打开折扇,说道,
“应梦,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想与你相杀,更不希望你死。这是我冥思苦想,才想出来的共存之计。”
穆时嗤笑一声,问: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有这主仆蛊,你对正道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退隐山林吧。”
松宿走向穆时,说道,
“或者来极乐宗也行,极乐宗已经修缮好了,随时欢迎你来。”
说完,松宿从穆时身侧走过,他召出飞行法器,在乘上去之前,又补了一句:
“我要回去喝酒庆祝,你来吗?”
穆时回头瞪视着他,说道:
“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松宿知道她此时正生气,也不多招惹她,乘上飞行法器离开了。
贺兰遥也终于攀着树根爬上来了。
穆时走过去,对他伸出手。
贺兰遥抓住她的手,借着力往上走,站到了稍微结实点的地方。他吊了好半晌,身体有些脱力,扶着乱长的树才勉强站稳了。
穆时询问道:
“未眠花全都没了,是吗?”
贺兰遥低下头:“那个,其实……”
他将右手伸进左手的衣袖中,捏出两朵被揉得有些破碎的未眠花,说道:
“你和你兄长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往袖子里塞了两朵。”
穆时伸手,用法术对未眠花施加了保护。
她回过身,迈步要走。
贺兰遥抓住了她的袖角,扯得穆时停步后,他从衣袖里拿出药和纱布,给穆时包扎伤口。
他一边往穆时手腕的伤处倒药粉,一边出言安慰道:
“穆仙君,脱离战场,不再与至亲针锋相对,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脱离战场?”
穆时抽回手,一把夺过纱布,在手腕上捆了三圈,潦草的地打了个结,问道,
“贺兰遥,谁告诉你我要脱离战场?”
贺兰遥担忧道:“可是你已经……”
他似乎是不忍心,只说到一半,便止住话语,不愿意将事情说得太明白。
“我被种上了主仆蛊,再也无法伤害松宿,所以我输了?”
穆时抢过贺兰遥不愿说的话,
“可是,贺兰遥,我不觉得我输了。这在你眼中已经为我和松宿这一局定了胜负的主仆蛊,为我提供了些许灵感——我好像知道,我该如何杀松宿了。”
贺兰遥茫然且担忧地看着穆时,问:
“怎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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