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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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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洋独自分析一通,缓缓道:“我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

“我叫林思艺,你呢?”

“我叫张远洋。”张远洋简单介绍一下,又问:“你是学画画的艺术家?”

噗呲——

林思艺轻笑出声,她将背包从肩上取下来,搁到双膝上,看了一眼旁边健谈的司机,“我不是艺术家,这只是我的业务爱好而已,我的专业是哲学。”

“哲学?那看来是思想家。”

张远洋的话又逗得林思艺一阵乐,“我也不是思想家,我这境界离思想家还差得远呢。”

“懂了,谦虚的思想家。”

嘿,这个司机说话还蛮有意思的!

林思艺多看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与张远洋撞个满怀,张远洋轻轻扬起嘴角,“你还没毕业?”

“嗯,再过一个月才能正式毕业拿到博士学位,今天回来主要是想参加画展。”

她话音一落,张远洋啧啧两声,“我这辆车真是三生有幸能载到一位留洋回来的博士,你不介意我以后逢人炫耀这件事吧?”

张远洋的请求很有分寸感,给人足够的虚荣同时不至于让人觉得冒犯,林思艺低头一笑,“这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是你谦虚了,优秀的人通常都很低调,我妈以前总跟我说一句俗话,满罐子不晃半罐子晃,半罐子我见得多了,满罐子今天头一次见。”

这样委婉的吹捧逗得林思艺开怀大笑,“国内的司机都这么健谈吗?”

“也不是都这样健谈,这得分人,上一个坐我车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咱们全程无话,只在他下车后,我嘱咐他祝他平安。”

张远洋这句话倒算不得假话。

上一个坐他车的人是技术老程,他送老程去机场,的确也只在离别的时候让对方注意安全。

但这话落到林思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直白的吹捧让人尴尬,委婉的奉承才是润物细无声,对方太懂得说话之道,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年轻的司机,对方长得清俊,性格沉稳,身上一股处事不惊游刃有余的气度,看上去并不像是出租车司机。

“你干这一干多久了?”林思艺主动问。

张远洋想了想,如实道:“距我买车,不到一年。”

“啊?”林思艺喃喃,“这不对啊。”

不容她细想,车子已经稳稳当当停在美术馆门口,张远洋温声提醒她:“到了。”

林思艺立即拽着背包走下车,绕到车前仔细核对一遍车牌。

“哎呀,我搞错了。”她叔叔给她安排的司机,车牌号只与这辆车差了一个数,她没看仔细,竟然意外上了别人的车。

“抱歉啊。”林思艺走到张远洋面前,诚恳道歉,“不好意思,错认了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司机。”

“不用道歉,能载你一程,算是缘分。”张远洋也不多纠缠,潇洒地朝她挥挥手,“你不是赶时间吗?快进去吧。”

林思艺背着包快步走了几步,偶尔回过头再看时,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车上的人静静关注她,似乎在等她平安进去。

林思艺心思一动,折返回来,俯在车窗外,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热情邀请:“有时间吗?介不介意一起看展?”

张远洋轻轻一笑,未置一词。

径直打开车门下来,用行动代替回答。

“我一个大老粗,从来没进过这么高档的场合,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妥,你不要笑话我。”张远洋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

他也倒不是客气之语,活了几十年,他对这些文艺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

课本上看过几幅西方名家的手笔,只觉得抽象又难看,其中的艺术表达,他参破脑袋也参不透。

进画展实在是个危险的举动,稍不注意就要暴露他的真实文化水平。

只是……对于林思艺这样的人,显然心灵的交流更为重要。

他只能赌一赌。

两人来到画展,林思艺一路走走看看,眉飞色舞地给他科普西方美术的基础知识。

什么文艺复兴,印象派,现代主义,巴洛克……张远洋完全不感兴趣。

他面上却一副受教的神态,时不时附和几句“原来是这样”、“懂了”、“还挺有意思”等等,总之不让对方冷场。

表面上相处融洽实际上鸡同鸭讲的路过一张又一张的佳作后,林思艺在一处画作前停下,随手指到:“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能分析分析这幅画想表达什么吗?”

来了,考验真本领的时刻来了。

偏偏张远洋肚子里没什么货,哪怕临时抱佛脚听了一堆知识点,让他活学活用解析别人的作品,他实在做不到。

可是……这个时候露怯,前面所做的都要前功尽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先仔细观察眼前的画。

面前的画倒不是什么西方抽象派,反而是偏写实一点,画中是一条又长又窄的昏暗道路。

道路两旁低矮的梧桐枝叶遮天蔽日,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线,洒在地面,迸生一种朦胧的美感。

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画面,底下作品名却是“失忆”。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副场景,和失忆有什么关系呢?

“你能猜到作者是想表达什么吗?”林思艺在一旁追问。

张远洋看了一眼她满含期待的眼神,如有所悟,淡淡道:“大概作者是想删除有关这条路的记忆吧,作者把这条路画下来,相当于把这段记忆摘出去,这是作者失去的记忆,所以叫做失忆。”

林思艺没作评价。

张远洋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捧起画作,联系主办方,想把这幅画买回去。

林思艺给他建议,“这副画按着市场价,只值一千。”

“在我心里,它值一万。”张远洋很是坚定地用一万的高价将这幅画买了回去。

离开的时候,林思艺几次偷偷打量他,欲言又止。

这些自然瞒不过张远洋的眼睛。

他已经猜到,这幅画的作者就是林思艺,自己的解析入了她的心,到了这一步,倒也不必着急。

他捧着画悠悠开车回去,静待消息。

果不其然,两天后,林思艺主动上门联系他,承认她是那副“失忆”之作的主人。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把这段记忆删除吗?”林思艺问他。

张远洋很是体贴地回复:“既然是你想删除的,必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我不喜欢强求,如果哪天你愿意敞开心扉,我一定做个安静的聆听者,洗耳恭听。”

不得不说,张远洋很是有些手段的。

没过多久,两人很快确认情侣关系。

确定关系一周后,张远洋给家里去了电话。

“妈,我后天回来,带着对象回来。”

张远洋一句话惹得洪喜霞心花怒放,“啥,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有对象了?你对象哪里人?长得怎样?性格好不好?是干什么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张远洋措手不及,他一一解释:“对象是深城本地人,在国外念博士,还有一个月才毕业,人长得不错,很开朗大方,你应该会喜欢。”

本来欢天喜地的洪喜霞被当即浇了一盘冷水。

对象是博士生,很有学问,人也漂亮开朗,啧啧,这么好的姑娘,人家凭什么看中张远洋哦。

洪喜霞几乎第一时间认定张远洋要重蹈覆辙,“你忘记你第一个结婚对象了?人家条件这么好,你再瞧瞧你的条件,你说说人家姑娘为什么看中你?要么这些条件都是假的,要么人家……”

“妈!”张远洋打断她,“其实我现在也挺有钱的。”

“我不信。”洪喜霞觉得张远洋在充大款。

张远洋真有钱,还能忍到现在不嘚瑟?

“你不信就不信吧,等我回来之后你就信了。”

张远洋决定这次要风风光光地回去,给他老妈一个大大的惊喜!

挂断电话的洪喜霞的确挺惊喜的,惊大于喜。

她为张远洋找到对象而高兴,又为这对象的身份感到担忧。

自打九年前张远洋离婚后,他对女性仿佛失去兴趣,一点也没有重新结婚的想法,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可别再是个骗人精。

洪喜霞又是期盼又是担忧,无论如何得找点事情分散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关掉家里的电视机,出门跑了一趟货。

货要送到大餐馆,途中路过大市场,大市场旁边有对夫妻在高声吵架。

女的指责男人在外面偷人,男的说女人凭空诬陷,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相让,惹得一堆人凑上前看热闹。

要不是开着大货车,洪喜霞也想去凑个热闹。

她下意识踩了刹车,减缓速度,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轮车却突然钻到她面前。

眼看就要撞上,洪喜霞心里一惊,下意识打了方向盘。

庞大的货车突然转向,在惯性的作用下重心不稳,载着货物的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巨大的声响看呆一众路人,吵架的两夫妻也暂时放下干戈,凑过去观看更为严重的车祸。

一片散落的蔬菜下,被完全压住的车头里,看不到任何身影。

只有一滩血水缓缓从底下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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