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2)
第 106 章
林幼蝉是与江叔珩一道在正堂里接见程桥父子的。
看程大人一脸嫌弃, 而程四郎一脸惊喜地走到自家阿爹跟前高高兴兴地唤了一声“阿爹”,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四郎方才叫她阿爹做什么?
他阿爹,不是程大人么?
林幼蝉震惊地看着自家阿爹亦喜不自胜地揽住了给自己行礼的程四郎的双手, 满脸骄傲, 头脑一时茫然。
不是,程四郎是程家的儿郎吧?在外头乱认爹,程大人也不管管?
而后视线便挪到了程大人脸上, 看他没好气地模样,正待说什么,江叔珩已经拉着程四郎走到了她跟前:“蝉娘啊!”
“阿爹,他?”林幼蝉狐疑。
“这是你大哥,亲大哥!”江叔珩笑着, 将程四郎是自己亲骨肉的事, 先跟林幼蝉如实道来。
自蝉娘回京后,便忙于给自己伪造病危跟救回一命隐瞒宫中, 后来又出了被强行请入宫中替韩甚解毒治病的事儿, 那就更没顾得上说程四郎这事了。
如今韩甚既除,自己亦勿用继续隐瞒自己没有中毒的事情, 此次再见着程四郎,于是马上就将这事给蝉娘先说了, 省得日后误会。
“所以啊, 程四便是你第二个大哥, 等这宫里头的事尘埃落定,我自会让他认祖归宗, 但蝉娘啊, 只要你愿意,我安国侯府的大娘子, 便非你莫属。”
怕因为自己认回了程四,林幼蝉有担忧疑虑,江叔珩先打了一顿包票。
蝉娘这闺女,当初认回来还真对了。
单看如他这般招惹了韩甚,走上绝路几无生机的时候,蝉娘没有抛下她,还愿意回来与他同甘共苦,就知道是个好的。
换做是真骨肉,指不定还没有蝉娘做得这般好。
所以,虽然忌惮蝉娘还有一个真爹姜朔,但若蝉娘还愿意继续给他做闺女,他也百般愿意继续宠着她。
“日后你们两兄妹,可要平和相处。”
林幼蝉一时宛若梦中,恍恍惚惚的。
程四郎亦浅浅笑着看着林幼蝉,“阿爹放心,我早知晓蝉娘是我阿妹,亦一早接受她做我阿妹,早将她当阿妹护着了。”
林幼蝉擡头看着程四,想起当初她大张旗鼓地回到江府,京城里头传言小神医就是江府千金那会儿,她被程四请到程府给程夫人出诊看病的情形。
难怪那个时候程夫人表现得对她与阿娘还有阿爹那般关注,难怪那个时候程四面对自己时那般别扭。
不是程大人家传御史台作风刺探江家,而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跟程四,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么一想,已经知道自己并非阿爹亲骨肉的林幼蝉倒是有点赧然地摸了摸下巴。
之后程四态度转变那般奇怪,又在蹴鞠场上对抗铁卫护着自己,跟着她与阿爹回剑南道奔丧,还愿意出借大吴给自己练剑,也是因为把自己看做自己是阿妹的缘故?
结果自己……
林幼蝉想到自己误会程四郎对自己有意,再度羞赧得恨不得捂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一旁看别人家一家团圆的程大人不耐烦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家事了了,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
从程大人口中,林幼蝉跟江叔珩才算第一次正式了解到了韩甚遇刺当夜的具体情形。
当今圣上被刺,是宫中大事,自然是不允随便泄露出去的。
但作为御史台的第一大人物,经手此案,自然是知晓实情一二的。
据程大人所言,“当日韩甚遇刺,致命伤在胸口,凶器从背后袭击刺穿心肺,不仅如此,龙榻上的被衾被韩甚临终姿势,亦证实临死前,韩甚惊醒过来有挣扎过。”
“而仵作验明正身,韩甚死前还有窒息的迹象,证实当时凶手不仅从背后刺杀,一击即中,还用手捂住了韩甚口鼻,不让韩甚呼救。”
“至于没有当场惊动寝殿内的小宦跟宫婢,是因为当夜寝殿中烧的熏香,有迷幻催眠之效,兼之当时寝殿内守夜的仅有两人,此二人中迷香后意识昏沉,故而没有及时发现刺客暗中潜入行刺之事。”
林幼蝉愣了,下意识看向阿爹,隐隐觉得事情有点太蹊跷了。
怎么阿爹选的动手的这一日,不仅东宫出事,原来连寝宫里头也被人做了手脚?
“原本寝宫里头该有三名小宦跟三名宫婢,但此夜那般凑巧的,在案发时,其余四人却因事被调开,秦寺卿后来着人调查过这四人,均有宫中登录的正当差使临时走开,倒是暂时并没有发现。”
“当夜寝宫内侍外侍均被细细调查了一番,发现两名本该正常轮值的外侍被调走了,当夜发生何事,他们并不知晓,至于顶替他们的两名新外侍,最后被人发现尸首出现在东宫。”
“当夜东宫走水事件,与这两名外侍该是有所牵连,在严查这两名外侍背景后,发现这两名内侍与先太子有关。”
“如今此案最大嫌疑者,为先太子旧属,只是当年江大人你对付东宫时,那些东宫属官死的死,逃的逃,三省中资料亦残缺不全,想要追查这些旧属,不是易事。”
“况且,如今朝堂上人事浮动,诸宫的心思都在下一任新君之上,韩甚之死,大有停搁不管之意,且距韩甚身死已有半月,若是接下来都无法查出真凶,怕实情便就此悬之高阁,宫中会另个体面说法,让韩甚举办殡天大礼,并推新帝上位。”
听到此处,江叔珩矜持地瞥了程大人一眼,冲林幼蝉跟程四郎道了一句:“蝉娘,叙儿,我与程大人另有要事相商,你们且各自忙去。”
林幼蝉与程四郎彼此觑了一眼,冲阿爹一点头,便自觉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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