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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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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成功将蝉娘子堵下来的李应,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林幼蝉那张脸,一愣,而后吃惊,接着恍然大悟,电光火石间已然明白了一切。

“你就是林小大夫!”

难怪他们几乎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找不到一个林小大夫。

原来林小大夫,是位娘子!

当初在布坊,他先入为主,也看走眼了!

他们一开始便从苏州来的小郎君这个方向搜人,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李应冷笑,铮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她就是林小大夫,那更好。

当下杀了她,便能跟二爷交差了。

李应持剑劈来的瞬间,林幼蝉亦拔出了短刀,矮身躲过李应的第一剑,用刀反刺,被李应及时闪躲,随即一踢,摔到了墙上,见李应举剑再来,一躲,李应的剑刺进了墙上。

墙砖裂开,尘泥簌簌下坠。

李应抽剑再劈。

林幼蝉顺着墙势翻身避开,险险地避过一剑,两剑,三剑……

最后一剑刺进墙砖罅隙,拔剑不及,林幼蝉趁此机会往巷外逃去,李应举手一伸,手刀一劈,重重拍在她后背。

林幼蝉之觉得背后剧痛,而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手里那把防身的短刀,也掉到了一边。

“别过来!”林幼蝉心里暗恨,慌张地喊了一句。

李应一看:原来不过是动作敏捷了一些,却是毫无武艺底子的。

眼见林幼蝉在地上跪着爬起来,靠到了墙角,脸色惊惶地看着他,束手无策,李应将剑拔了起来,步步走近:“你死期到了!”

她冷不防起身抵抗,他骤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掼在墙上。

李应冷哼,举剑待砍,忽而一滞,感觉手臂一麻,握住的剑便掉了。

为什么?

李应愕然发现自己竟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一双鹰眼死死地剜着林幼蝉:“是你……”干的?

“是我!”

林幼蝉举起手,一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丝,一手捏着几根细细的银针,冷笑。

“你忘了,我是大夫!”

大夫,而且还是针灸尤其出色的大夫!

以针入xue,可以止血,可以止痛,亦可以麻痹神经,减缓甚至停止动作!

只是要想正确刺中人体上的xue位,需要近身,需要趁人不防。

但在力量或武艺悬殊下,这种手段亦只能成为辅助,很多时候不能一击必杀。

所以她只能示弱,诱使他靠近自己放下戒心,她才能抓得住一刹那的破绽。

暂且让李应停住动作的的林幼蝉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将掉落在一旁的长剑捡了起来,举剑,从李应背后狠狠一戳。

确信是刺穿心肺人已经救无可救后,捡起自己的短刀,头也不回地快速折返。

她出来太久了,必须得在鞠赛结束之前,返回圆社。

只是再如来时翻越墙头时,身上四处疼痛不已。

虽是这半个月以来,以步行慢慢锻炼这具身子,但到底依旧脆弱,方才连受斗笠男几个重击,受伤难免。

疾奔过一段路后,林幼蝉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痰。

缓过一口气后,她伸手去摸佩囊,打算拿黑匣子时,左右环顾提防有人时,愣了。

旁边,便是不久前遇见那个妇人的院落。

登时想起来了妇人绝望的神色,还有那句:“求你,救救我女儿!”

很显然,她是位阿娘,想求人救她女儿!

林幼蝉闭了闭眼,擡脚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那是位想护住自己女儿的阿娘!

她虽然没有阿娘,但也知晓,若不是一位阿娘走投无路,怕不会对一个贸然闯进家里的陌生人,不辨好坏地开口求助,要一个素未谋面的外来人士救自己的女儿!

她一直以来就想要有阿爹阿娘护自己周全,却没料到,今日会遇上一位找她护自家女儿的阿娘。

看看冷清的街巷,林幼蝉一咬牙,转身,忍痛跃起,翻过墙头,再一次落到了这个陌生的院子里。

一进的院落里安静得很,但已经不见那位妇人的踪影。

林幼蝉环顾一周,发现门尚关着,于是快步朝正厢走了过去。

正堂里的景象让她震惊。

她见到了曾经向她求助的妇人,此时倒在了血泊中,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少年郎,均毫无气息,怕已死去多时。

不见那妇人口中的女儿!

但看眼下惨剧,估计凶多吉少!

林幼蝉不作停留,马上退出去,才转身走出正堂,便瞧见迎面而来的两个皂吏。

那两个皂吏瞧见林幼蝉,也一脸惊愕,“怎么还有活口?”反应过来后,齐齐拔刀:“杀了她!”

*

简直是自蹈死地。

林幼蝉暗恨自己一时心软,让自己置身险境。

来不及追究这户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来不及追问这两个皂吏与这事有何牵连,听得“杀了她”三个字说出口时,林幼蝉已经一个箭步快速飞跃起来。

掠身到两人中间,趁他们猝不及防之时,飞针,出刀,一气呵成。

两个皂吏连佩刀都还没来得及抽出,便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林幼蝉从被自己割破喉咙的皂吏身上拔刀,再将刺中银针动弹不得的另一个皂吏翻过身,看他惊惧的脸色有点眼熟,亦没有多想,在他心窝狠狠扎上一刀,用力一扭,瞧见他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这才一抽,顺便用他的皂衣抹了两下拭去血迹,而后悄然离去。

遇此一遭后,林幼蝉再不敢作任何停留,一路疾驰腾跃,重新翻进了圆社。

圆社里,依旧一片热闹非凡,小贩叫卖,孩童们嬉笑,娘子们莺声燕语,郎君妇人指指点点,远处,少年郎们的大声呐喊,以及诸多观众的喝彩叫好。

如此这般的喧哗,与圆社外的那般凶险的世界,截然相反。

两度死里逃生,林幼蝉定了定心神,疾步朝鞠场那边走了过去。

幸好,鞠赛还没有结束。

但也已经接近尾声。

林幼蝉从后场进去时,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鞠场上。

她看了一眼计分牌。

凌云社落后,飞鸿社领先。

看起来似乎凌云社在比赛结束前,想要奋力追赶飞鸿社,而飞鸿社的人亦在竭尽全力围堵凌云社,誓死捍卫胜出优势。

凌云社的药棚里,因为己方落后,所有人都焦急地围到场边去,替社员们鼓励呐喊,便连扶大夫跟小竹都跟着跑上前去,涨红脸使劲地跟着吆喝。

林幼蝉悄悄进了药棚,坐下后,才慢慢舒了口气。

但愿,她不在的事,没多少人在意才好!

鼓声咚的一声响,比赛宣告结束,场上欢呼呐喊声动如雷,而凌云社场边的人则黯然失声,垂头丧气。

林幼蝉站了起来,看见场中飞鸿社的少年郎们雀跃地又笑又叫,苏峤为首的少年郎们则颓然难过,一边退回来,一边不甘地议论纷纷:“啧,明明差一个球,我们就能平手的。”

“还是因为新上场的周明球技不好,拖了我们后腿。”

“要是上场的是姜柳,我们怎么可能输?”

扶大夫摇摇头,也跟着小竹回到了药棚,见到林幼蝉,怪叫一声:“哟,蝉娘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你们顾着看球,太投入了,所以没注意到我而已!”林幼蝉笑眯眯,厚着脸皮道。

“蝉娘子您这可不行,比赛的时候对社团来说是最关键的时刻,身为大夫是不可随意离席的。”小竹也不满,“这一次幸亏有扶大夫在,才及时处理了退下场来的伤患,若下一次扶大夫不到场上来了呢?”

“我知道错了,这一次例外,以后再也不会了。”林幼蝉歉疚又懊恼。看来,怕是给扶大夫留下坏印象了。

“怎么例外?”扶大夫冷脸看着她。

“我……”林幼蝉低头,瞧见自己衣袍上溅到的血迹,灵机一动,“我,我没想到,今日,月信来了,所以离场去……”

扶大夫没想到她把娘子家这等隐秘之事当众说出来,咳咳咳起来,对林幼蝉使劲摆手,小竹也耳朵泛红,结巴:“原,原来是这样,您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也没预料到……”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扶大夫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林幼蝉的话,阻止他们说下去,“但若下次这般,碰巧遇上有蹴鞠赛的,你得提前跟我说,我好跟你换值,你便不用来了!”

“一定,一定。”

球赛结束,鞠场上两个社团正在列队,彩棚里的许多观众纷纷退场,林幼蝉忍不住望向了中央的看台上。

斗笠男死了,阿爹身边还有没有江二爷的耳目?

现在过去认回阿爹的话,有机会吗?

要不要赌一把?

看台上的江叔珩,居高临下望向了凌云社这边的场地。

“大人,是不是要去看看苏三公子?”

江叔珩望见了此时台下,朝那边走过去的人潮,认出了其中有苏家的人。

“罢了,何必自讨无趣。”

于是,五名护卫簇拥着他离开圆社,但就在走下看台,走向圆社出口时,外头骚动起来。

“外头发生了何事?”

护卫们警惕万分,随即分拨了一人匆匆前去打探消息,而后急急而来:“江大人,卫国公府上的赵五爷,被杀了!”

江叔珩脸色一凛:“怎么回事?”

“今日赵五爷原本负责圆社这边的治安防护,赵五爷带一名属下外出巡防时,被发现死在了一所民居内。”护卫道,“那民居内的一家人,亦全被杀了。”

“走,看看去!”江叔珩才带着护卫们出了圆社,欲驱马去那案发现场,又扬起了手:“罢了,我便不去现场了,省得卫国公日后以为我幸灾乐祸而多生事端,回府!”

林幼蝉远远地看着阿爹迅速离开圆社,心里颇为失望。

可,今日确实不是适宜与阿爹相见的日子。

此时,她与大部分圆社里头的人,都还不知道,卫国公府上的赵五爷被杀一事,直到回到万家客栈,陈大娘端水上去给她洗漱时,才问:“蝉娘子,今儿您也去了圆社对吧?”

“没错,今日凌云社对飞鸿社,苦战一场,可惜输了!”

“不是问这个,姜小郎不上场,我就预料他们会输了。”陈大娘一挥手,表示要跟林幼蝉说的不是一回事,“您可有听闻卫国公府出事的消息?”

林幼蝉心里一惊。

“卫国公府是?”

“唉哟,卫国公府可不就是当今圣上的娘家赵氏么?”陈大娘道,“他们府上的赵五爷,今日到圆社那边巡防的时候,被人杀掉了!”

“知道是怎么死的么?”林幼蝉好奇地问,心里却隐隐有了猜度。

被派去圆社周遭巡防的赵五爷,那赵五爷,不会就是自己见过的皂吏之一吧?

“我们怎么知道?”

“那大娘你不就知道赵五爷死了么?”

“我也是听人说的,客栈里头的人都在议论呢!据说跟赵五爷一道被杀的,还有那个安乐坊里头的一户姓邓的人家,一家四口都没了!”

一家四口?

不对,明明是一家三口,不,也不对,加上那家的女儿,刚好一家五口。

所以,她今日杀的其中一名皂吏,就是这位卫国公府的赵五爷?

“那赵五爷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么轻易就被人杀了?”

“肯定是杀他们的恶贼功夫厉害,你看看,邓家四口人,赵五爷,再加上一个丁八爷,都死在了邓家住的屋子里头,简直血流成河啊!”

人数,对上了。

是自己去过的那户人家。

林幼蝉慢慢清洗着双手,也慢慢梳理今日闯进邓家的前后经过。

这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首先,进去邓家的时候,她在正堂只见到三具尸体,邓家女儿尸首她是没亲眼见到的。

不过,她也便只去了正堂,或许那时候,邓家女已经在别处屋里头被人杀了。

其次,打算离开的时候,走出正堂那两个皂吏就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但她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是她疏忽了?

还是因为见到邓家人都被杀了,过于吃惊所以没听见?

最后,既是巡城司的人,他们为何闯进邓家,而非在街道上维护治安?

若是巡查街市时,发现邓家不对劲而去察看情况的话,见到她时,为何冲口而出的是“怎么还有活口?”以及,“杀了她!”

不,也不对,当时她明明观察过院子,注意到大门紧闭才决定去屋子里看看的。

既然大门当时没有敞开,他们在外头巡查,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发现邓家有异?

联系前后,最合理的推测是,那位赵五爷以及丁八爷,正是杀害邓氏一家的凶手,打算处理他们的作案现场时,忽然发现闯进来的她,才会认为她也是“活口”

做贼心虚,又狗急跳墙,所以才想“杀了她”灭口。

当时她来不及多想,听到这两人要杀她,抢占先机动手将人给杀了,现在才知道那赵五爷是什么皇亲国戚,麻烦,有点大了!

她今日连杀了三个人,卷进了两个案子里头,就怕不慎会暴露了自己,不仅可能让江二爷对自己再度生疑,还招惹上了皇后娘家,要不要避避风头,暂且离开京城?

确实,林幼蝉招惹上的麻烦大了。

次日是仲秋佳节,但因卫国公府赵五爷以及邓家灭门惨案,压过了京城的其他消息,此桩凶案将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

据说,卫国公大怒,连夜进宫求见圣上,而宫里紧急传召了大理寺等官府的官员进宫,便为了彻查此案,连过个节也不安生。

寻常百姓虽则依旧置办膳食欢欢快快过节,晚上也照旧去赏花灯,但在知晓邓家死讯以及赵五爷遇害的百官心中,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挥之不散。

同样没能过好这个仲秋节的,是江府的江二爷。

在发现赵五爷被杀后,巡城司以及大理寺的人迅速排查周遭人家,以追寻凶手,而后在一条死胡同里,发现了一剑穿心的李应尸首。

从李应随身携带的令牌上,查到是江首辅家的护卫,当即来报。

于是,江叔珩知晓今日没有及时回禀擅自离职的李应,被人杀死在了孤巷,江二爷亦随后听闻了这道噩耗!

“不可能,李应身手那般好,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杀了?”江二爷震惊。

“是啊,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今日偏偏给二哥你给衡儿带个话,就不回来了!”江叔珩也怀疑地看着江二爷,“我还以为,他是去给二哥做什么差事了!”

因为是二哥的人,所以见李应没有及时回来,他才没有追究过问,怎能料到,这一去,人就没了呢?

“我让李应给衡儿……”江二爷被自家兄弟江叔珩质疑,一时气极,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李应是他信得过的心腹,不然也不会放心安排在三弟身边替他盯着那林小子的动向,在鞠场既然会主动离开三弟身边,去给衡儿带话,怕是借口。

他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主动做这般招惹三弟怀疑的事的。

所以,他与衡儿接触后,发现了能找到林小子的线索,顺藤摸瓜去了那条孤巷,结果才出事的?

没等江二爷反应,江叔珩瞥了自家二哥一眼。

看那神情,便知晓事情不简单,江叔珩朝奴婢喝:“来人,把大公子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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