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虽被人嫌弃了个子,但在外头看场上的少年郎们恣意奔跑,酣畅淋漓,眉宇间皆是意气风发,青春朝气扑面而来,很快让她振作起来。
她们也说得没错,现在自己这具身子,是太瘦弱了一些,常年卧病在床也导致发育滞后,没长高很正常。
之前在苏州治愈后也花了几个月来休养,才撑得住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的路程,马上又受伤一场,亏损不少,其实应该好好养一养的。
一个晨早很快过去了。
除了些小擦伤跟磕碰伤,果然没什么重大病患。
凌云社有膳堂提供吃食酒水给社员,品类丰富,作为大夫,午膳是免费供应的。
所以林幼蝉吃过午饭才离开。
背着药箱走出凌云社回万家客栈,要租马车时,林幼蝉算了算从凌云社回万家客栈的路程。
好像,从最近的北坊门出去第一个路口,向前再走到第三个路口就是万家客栈所在的坊了。
其实,不坐马车,走回去,亦是可以的。
林幼蝉想。
徒步亦是很好的健身之道。
次日一早,秋阳的第一道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时,林幼蝉背着药箱已经从万家客栈出发,在去往凌云社的路上了。
像京城这般的布局就是好,坊与坊之间均是宽敞的大道,就是方向感不好的人,只要记住了去的地儿是第几个街口,顺着方向一直走便是了。
林幼蝉起得早,但很多讨生活的百姓比她起得更早。
大道两边的房屋店铺都已经陆续开张了,鳞次栉比的酒肆楼台也起了动静,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彼此道好的,大声叫卖的,拉开了一天的始幕。
这是她来的那个世界没有的热闹。
林幼蝉在人群间穿梭,感受着这浓浓的人间烟火气,高高兴兴来到了凌云社,却在门前见到了一辆马车,小竹正在一旁焦急地张望,见林幼蝉终于出现,快跑了两步:“蝉娘子,您今日怎么才来?”
“我没迟到吧?”她可是算过了时间才走过来的。
“倒是没有,只是今日咱们凌云社的人要去天下圆社那边,得提早出发,他们都走了,就差咱们了!”小竹一边解释着,一边催促她匆匆上了马车。
林幼蝉有听说过,仲秋之前,也便是下月十四日,凌云社跟飞鸿社要比一场蹴鞠赛,但没听说今日要过去。
“这都是惯例,咱们一下子忘记告诉你了。”小竹赧然道。
本来是应该提醒蝉娘子今日提早一刻过来的,但一时没想起来,而后尽早社员都径直去天下圆社那边会面了,扶大夫于是让他用凌云社的马车送蝉娘子过去。
京城里头社与社之间的比赛,都会选择在天下圆社那边进行。
天下圆社就是一个大的蹴鞠场,里头虽然只有两个鞠场,但却是对京城所有百姓免费开放的蹴鞠场所。
喜好蹴鞠,却又缴纳不起入社费的人,都随时可以到天下圆社玩儿,到有正式比赛的时候,亦会免费让百姓们观看。
在天下圆社定下比赛时间的蹴鞠社员,都会提前到天下圆社那边练习,以熟悉环境。
作为凌云社的随队大夫,林幼蝉跟着小竹等人准时抵达天下圆社时,见到了在其中一个鞠场里均着短衫束裤的少年郎们。
那鞠场里的少年郎明显分了两拨,那拨穿着青衫白裤的,自然就是凌云社的社员,林幼蝉已经见到了苏峤跟左京跃,另外一拨穿着红衫黑裤的,倒是不知道是哪个球社的了。
初次来天下圆社的林幼蝉不熟环境,还是跟着小竹才找到凌云社的临时看诊棚。
而在临时药棚里已经坐着一个少年郎了,还是林幼蝉的熟人。
“姜柳?”
“蝉娘子!”姜柳今日也穿着青衫白裤,容光焕发,跟之前她在榻上见到病恹恹的郎君简直两个模样。
“你腿才刚好吧,就敢来玩儿蹴鞠了?”
“当然不是。”姜柳赶紧摆手,视线看向场上,“我就是来看一看,凑个趣。”
姜柳是凌云社的正式社员,往常像这种演练赛必定出场的,今儿也来了,但因为如今腿伤不能上场,所以便在场外看看也好。
“他们是怎么回事?”林幼蝉将药箱卸下来,坐到姜柳对面,问那剑拔弩张的两拨人。
“那是飞鸿社的人。”姜柳解释,“没想到他们也来天下圆社练习了,苏峤正跟他们商量谁先用这边的鞠场呢!”
看场上两拨人都散开了,似乎是已经决定好各自的鞠场。
苏峤带着人去往了更远的那一头,而飞鸿社的人,倒是留在靠近看诊棚这一头。
林幼蝉看暂且应该用不上自己,打开药箱,将里头的竹筒拿出来,正想喝两口,未曾想小竹一个惊呼:“当心!”
她快速一瞥,便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圆东西挟带一股烈风朝他们这边袭来,直直地冲姜柳而去。
姜柳慌了。
他才刚病愈,腿没好利索,身体反应也变迟钝了许多,乍见这球,竟是忘了如何应对。
怎么偏生就朝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