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林幼蝉笑着点点头,“陈大娘今日也跟往日一般勤快,这般早便起来招呼客人了! ”
“可不是,咱们这些劳碌命,不早点起,可就做不成营生了!”陈大娘招手,“蝉娘子去哪儿了?可吃过早食?若没有,便在咱们万家要一份?”
陈大娘见这蝉娘子住店这么久,跟她打听过许多京城风物,又见她平时出手大方,所以态度特别好。
“哎,好!”其实林幼蝉方才已经吃过了,一路走回来,虽然消耗不少,但因为事情不顺,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掏出铜钱来,跟陈大娘下单,“今儿有什么特色的糕点儿?”
“那可多了,平时惯常的那几件,还有今日特供,胡桃饼。”
“胡桃饼?好吃吗?”
“好吃得紧咧!”
“那给我要两个胡桃饼,一件糖油糕。”
“那蝉娘子您是在大堂吃还是……”
“送到我厢房来吧!”
林幼蝉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厢房,看了看外间美人榻下的那个炉子。
这是她找陈大娘要来的。
她虽嗜美食,但跟陈大娘套近乎打听过不少京城美食是有意为之,用膳时也刻意买多一些,吃不完的时候,便留在房里温热了再吃——如今入秋,天气凉了,饭菜放久了也不会馊。
所以有了借口找陈大娘租炉子,归功于这些天跟陈大娘的有心交好,陈大娘不仅毫无戒心地替她找来了炉子,还留下了火石跟碎炭。
“林娘子在屋里头生火可得万分小心,走水可不好。”
林幼蝉当时嗯嗯应得爽快,回头就将厢房里头的窗户打开,将炉子搬过去,而后生火。
却也不热任何吃食,而是将那个藏起来的包袱拿出来,打开。
拿出那件沾染血迹的破衣裳,以及所有沾血的物件,用那把刺伤她的短剑割破,裁成一块块的,一日几次地,慢慢丢进炉子里焚烧。
很快,林幼蝉要的胡桃饼跟糖油糕送上来了。
“哟,糖油糕不热了,我喜欢吃滚烫一些的,里头的糖液才丝丝甜甜的。”
“那蝉娘子你自个儿拿炉子热一热?”陈大娘建议。
“正有此打算。”
林幼蝉笑眯眯地看陈大娘推门而出,生了炉子,将最后拿来包裹衣裳的那块麻布也彻底烧掉。
至于那把短剑,林幼蝉主动把碗盏送去后厨时,伺机塞到后厨潲水里头,等夜间来客栈买潲水的人家运走,那短剑也将随之销声匿迹。
林幼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下终于不会有任何证据留下了。
虽然不舍得,但那个用过的佩囊也烧了,不过烧之前,林幼蝉比照着画下样式,用那日掌柜的送她的那个大布囊修修剪剪,裁缝后改头换面,也在内侧加多了一个暗格,将黑匣子跟其他物件一并收了进去。
针袋,备用药剂,路引,和离书,户籍,阿娘给的信物跟信函,给刘大夫儿子的信……
林幼蝉要将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件收进去时,顿了顿。
是了,她忘记要择日再给这刘无疾送信了。
要再去一趟济安堂吧?指不定刘无疾正等着这封信呢!
林幼蝉伸手在伤口上再度按了按,刚好已经过了这些天,腹部的伤口已经不会疼了。
出门到坊市门口的车马行租了辆马车,林幼蝉不多时便经过了几个街巷,来到了济安堂。
医馆前头依旧人涌如潮。
林幼蝉顺着人流渐渐往济安堂那边走,快到医馆门口时,一侧有两个小乞儿笑嘻嘻地围上来:“哎小娘子,小娘子,您是来济安堂看病的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您?”
林幼蝉瞥了这两名小乞儿一眼,不想理会。
那两位小乞儿却分散两头,一个往后去了,一个继续粘着她跟了上来。
“哎,咱们就是想打听打听,您最近在济安堂,有没有见过一个姓林的小郎君,十三四岁模样,找过大夫的?”
林幼蝉心里一惊,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他:“你说的是谁?”
“哎,是咱们一位主家里的小郎君,性子躁得很,跟人打架被捅了,又怕回家挨老爷骂,所以自己偷偷来看病,可都几日不曾归家了,主家担心,雇了咱们来找人,不知道小娘子见过没有?要见过了,告诉咱一声,咱们主家有重赏。”
看着小乞儿举起手比比划划,林幼蝉脸色一凛。
他们居然还在打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