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2/2）

“自然，免得惊动了娘娘的胎气。”绿芙低眉顺眼，一如往常，只看不瞧薛晴羽了。

薛晴羽快速吃完饭，来到前院装模作样。大内办事效率一向极高，昨晚未抓到人，今日必借着认领尸身的由头，再次前往各宫搜查。

薛晴羽只需在辛临到来之际，装模作样使出这个时代没有的招式，便可吸引辛临的目光。

一队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薛晴羽深呼吸，强压下左腿肚袭来的剧痛，折了根身旁大树上枝丫，起武。

辛临一踏入钟粹宫大门，便瞧见前院那道树下习武的身影。算起来，他和薛晴羽是旧相识，初见时，薛晴羽八岁，他十四岁，皆是孤苦无依。偌大的太监服和习武服穿在二人身上，格格不入，是他们的相同点；不同的是，薛晴羽寸步不离周嘉昊，辛临只在周嘉昊习武时出现。

后来，辛临听闻薛晴羽一路高升，迁出皇宫，再未得见。好在二人本就不熟，辛临并无感觉。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世人皆说，薛掌印武功高强，且有起死回生之能。他和好奇，薛晴羽是否会什么奇怪的武功。

这不，眼前的薛晴羽一招一式，皆是辛临从未得见的功夫。辛临自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仅出身自带习武天赋、无师自通，十几岁入宫后，还阅尽天下武功秘籍，顺理成章成了大周第一强手，直至升任大内侍卫统领。

辛临举起手，示意身后侍卫莫要上前。他不忍惊扰薛晴羽，只想看完这一套武功招式。

辛临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薛晴羽忍着剧痛，佯装没听到动静、认真打拳，心里却一直在呐喊：快喊停啊，疼死了啊喂！

可直到薛晴羽打完一整套拳，汗水沾满全身，皆未被辛临打断。

“啪啪——”待薛晴羽放下双手双脚，辛临鼓着掌，自宫门口缓缓走近，身后是侍卫们和一具担架。

绿芙听闻动静，忙不叠带着几位宫女前来：“见过辛统领。”

辛临的目光这才从薛晴羽身上移开，指了指被白布遮掩的担架：“先去的辛者库，那边人说，这是钟粹宫的人，便送来了。”

绿芙上前，待看清惨状，跑到一旁疯狂呕吐。两名宫女上前，又是拍打绿芙后背，又是舀水给绿芙漱口。到底是蒋菡身边最得力的，绿芙很快稳住情绪，回到辛临跟前福身。

“辛统领，此人确为钟粹宫公公，名唤小令，生前在小厨房干活儿，有劳你送来了。”

“姑姑既已确认，尸身便留下了。”辛临路过宫女，来到薛晴羽眼前，“薛掌印，好久不见。”

“辛统领客气，昨夜刚见过。”薛晴羽嘴角上扬，刻意流露出几分不满。

辛临不通人情，一脸诚恳：“敢问薛掌印，方才练习的，是何招式？”

“是《武兴》上的招式，怎么，辛统领未看过这本书吗？”薛晴羽信口捏来，自己都佩服自己。

辛临摇头：“不曾，待臣忙完，可否前来寻薛掌印讨教一二？”

“却之不恭，待蒋嫔娘娘临盆前，咱家就住在钟粹宫偏殿，昨晚你去过的寝殿。”

“多谢！”辛临脸上竟流露出鲜有的笑意。

薛晴羽目送辛临一行人离去，心里乐开了花，真性情反倒最好拿捏，这辛临，一听闻武学相关，如孩童般天真好学。

“不！”悲恸的哭声令薛晴羽回过神，就见婉儿不知何时出现，正抱着小令的尸身不愿撒手。

一旁被绿芙喊来的两位公公左右为难，面面相觑。夏天到了，尸身易腐，加之小令的尸身已然损毁，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实在拖不得。

薛晴羽上前，招呼两位公公：“你们先下去吧。”

绿芙看了眼薛晴羽，福了福身也退下。薛晴羽便立于担架旁，只等婉儿哭完。

婉儿的眼泪是止不住的，只哭到累极，方停下。

“你若放不下，今日允你休息一天，亲手埋了他吧。姑姑和娘娘那边，咱家自会去说。”薛晴羽开口。

婉儿擡眸，震惊看向薛晴羽：“薛掌印何以帮奴婢？”

“咱家不是帮你，是可怜小令公公罢了。”薛晴羽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