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第 26 章
裴佑安拧干毛巾,轻轻擦拭柳怡湘脸上的血污。
掀开被子想查看柳怡湘身上的伤口,柳怡湘反应激动,抢过被子裹在身上,眼中俱是惊恐之色,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不要碰我。”话语间带了哭腔。
裴佑安掩饰了自己的心痛,温柔地劝说:“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柳怡湘摇摇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们没有得逞,我没受什么伤,我想洗澡。”
裴佑安盯着她手上热水烫伤起的水泡,无奈地让步,出去将灶房里面洗浴的大木桶搬到房间里面,重新烧了一桶热水,找好换洗的衣服。
“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说完,裴佑安放下手里面的东西离开,掩上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柳怡湘才擡起头,明黄色烛光的辉映下,窗户糊的纸上倒映着高大的人影,一墙之隔,静静地守护着。
不安、惊恐、害怕慢慢抚平。
柳怡湘从被窝里面探出身体,原本身上的衣服仅仅剩下几块破布,褪下丢在地上看不见的角落,赤脚踏进木桶中。
热水刺激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疼痛让柳怡湘的大脑变得清醒,将手浸在热水里面,热水刺激手上洗衣服产生的冻疮,被开水烫伤的水泡,咬着牙忍受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停在脑海中回放,肮脏、罪恶、作呕的画面彷佛就发生在眼前,无法逃避、无法忽视,身体上的痛苦可以转移注意力,避免她沉浸于方才的痛苦中无法抽出。
一墙之隔的裴佑安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耳边是稀稀落落的水声,手指紧握着白色的药瓶,深深嵌进肉里。
今天,若他可以早一点回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午后,武器司的活不忙,他特意向师父告了假,求了出军奴营的牌子,上街到药房买了治疗冻疮的药膏。
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莫名心头感到焦躁和不安,裴佑安加快了脚步,原本打算去铺子里面给师父打两盅酒的计划都取消了,快步回到家中。
不敢想象,如果他迟一步回来,后果会是怎样。
方才,他真的恨不得杀了几个畜牲,如果不是柳怡湘拦着,三个畜牲已经身首异处。
但,他们死了,他和柳怡湘难逃死刑。
军奴杀了士兵,无论怎样,他都必死无疑,如今三个人估计先跑回去穿裤子了,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矮个子的男人他认识,之前在石山上采石的监工,心眼极小,非常记仇,看底下的人不顺眼都直接拿鞭子抽。
他刚去采石两天就同矮子发生了冲突,特意刁难他。
可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贪财,凉州的采石场都握在北地驻军的手中,掌管石场的乌千户跟凉州的商人勾结,将石材的重量报低,以低价卖给商人,赚取差价。
明面上做事的都是矮子,出了事儿乌千户可以推到矮子身上。
捞点油水不足为奇,上下皆知,只要做得不过分没人会追究。
吃利的不会是乌千户一人。
满脸横肉的畜牲听说是乌千户的侄子,在军中谋了一份闲差儿,今天的事情,八成是矮子为了讨好巴结,怂恿着过来。
三个畜牲都伤了不轻,估计现在正在领人来的路上,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
裴佑安心烦意乱之时,门咯吱打开,柳怡湘洗干净后换了一身新的衣服,面容平静,不似方才的惊恐害怕。
唯有看向裴佑安时流露出一丝脆弱。
“我们去营门口。”
裴佑安读懂了柳怡湘的意思。
她要先发制人,状告他们为非作歹。
军中明令禁止士兵□□军奴,一旦发现处以五十军杖,体格弱些的可能就一命呜呼。虽明令禁止,但仍有胆大狂徒将手伸向军奴营中的女人。
女人碍于名节,耻于被人知晓自己所受的伤害,俱不敢告发指认,人人都认为军奴地位低贱,从未有人主动为她们讨回公道。
柳怡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惊吓和恐惧褪去后是浓浓的恨意和愤怒,她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裴佑安打伤了三个畜牲,保不齐他们会说些什么,她要先发制人,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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