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幻境37（2/2）

元葳蕤的如意算盘，珠子弹崩了。

犹兮堂膳食会若出一人，定是元葳蕤。但膳食会内，能证明楚焰对妖类心善的，是当时和他一同值过班的守卫。

以及和楚焰一同进过锁妖塔的付银朱。

付银朱见元葳蕤过来指导她和姜述的功课，些微无措。

“下一关入会流程没之前那么折腾人，是吧？”元葳蕤盯着姜述，但她忙着批注，没注意到元葳蕤的目光。

元葳蕤只好叫她的名字：“姜述啊，你有没有给她讲讲我们膳食会的好？互相帮助文考啊比试，都是小事情。”

“说过。”

元葳蕤压低声音对付银朱说：“你若是降妖除魔积分不够，来我们膳食会，之后有人带你。”

付银朱瞅了一下姜述的眼色，装作不知道蘑菇洞的样子，兴奋地说：“那可太好了。”

“膳食会的坏处，她说了吗？”元葳蕤贴近付银朱。

付银朱摇头。

姜述不服气：“我拉人进来，哪儿有讲缺点的道理。本来，也没坏处。”

元葳蕤看姜述一副“小孩子不懂事”的表情，跟付银朱解释：“加入膳食会，大家互帮互助，我听说你擅长《仙人传记》，那你自然要帮其他成员多多讲解……也意味着你少了余力精进自己……茶宗月例考试按排名，我看你这几个月出圈回圈反反复复，其实晚一点入会也行……先稳住自己的实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述插嘴：“下一关可拖不得太久，放坏了得整个重做。”

“答应姜述了，小测验后就进行下一关。”付银朱笑着说道。

“小测验后……下次月例考试后吧？你们别太心疼关卡的机关，重做也不费力，浪费点灵石罢了。我来出，姜述，你也不用想着要省点花。”

付银朱不明白元葳蕤这是来哪一出。

元葳蕤突然提出：“下次徐生堂审判，你会来吧？”

“我一直躲在远处，当时发生的情况，看不清……我去了，不知该说什么呀。”

“施布泽是为了帮你进的同尘院，他为了楚焰四处说服别人呢。”元葳蕤道德绑架，“你和楚焰很熟，不是吗？说点他心善的事迹，总可以吧？”

付银朱恍然大悟：“原来你想证明他无罪啊……”

“怎么？”元葳蕤追问，“你觉得他当时不是失手杀妖？”

“不，我没资格论这个，我躲得太远了，除了火蜥蜴的火苗，其他都太模糊了。”付银朱赶忙解释。

“你支持他无罪，对你可没坏处。”元葳蕤语重心长，“好好想想吧。”

付银朱哑然。

她没说出心里话：“可你们谁也没问过楚焰怎么想啊。”

尽管付银朱也拿不准楚焰心中所愿，但她记得在寡宗时听过他庆幸自己早点离开茶宗。

那时付银朱问他是不是同样怕月例考试的竞争，他却回答：“只是想免于规训。”

楚焰说话云里雾里，付银朱当时不以为意。

但近日姜述常常聊起膳食会内查出来的新鲜茶宗规章制度，有的大家习以为常，没想到也是白纸黑字明文规定的。

“茶宗弟子严禁杀妖”这一条，后来才加在典籍上。原因不详。

付银朱记得原著里东海仙岛有不少仙门对此并无禁令。

说不定被逐出仙门正合楚焰的心意。

尤其是他离开之后，会立马加入无拘无束的寡宗。

正逢和陆星炽的约定之日，她和陆星炽倒苦水。

“我不是不能到徐生堂上给楚焰说两句好话，”付银朱越说越迷茫，“我还记得幻境之外他本来做过的事，他并不是茶宗弟子以为迫不得已、一时冲动、无心之失而杀妖……但我当天看不清，幻境里和他也没聊过这些，更何况……”

付银朱顿了片刻：“幻境内外，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我……和之前就不一样啊。”付银朱辩解，“当然，你也没见过之前的我。元元求我了，我肯定会答应呀，就像姜述带我试吃，我都会去尝。施布泽之前帮我，他若站楚焰无罪，我定会顺着他的想法呀。东海寻药，我也是尽力找了，生怕少了哪一味有什么闪失。可是……他们急匆匆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考虑得不周全，想让我入会就安排流程，想让我上徐生堂就变卦，想泼膳食会脏水就找人来做伪证，想审判快点结束就找掌门说理……”

“听起来我是不是在埋怨谁呀？”付银朱放缓语速，“我只是委屈，感觉自己之前太容易被拿捏了。别人给我不愿吃的，我会说我吃不下了，别人让我去做违心之事，我……找不到借口……”

“不想去就不去。不想吃就不吃。”陆星炽听明白了，“你不信楚焰本心善良，你也没见清状况……你不想上去作伪证，还是为了情面去帮友人，我都支持你。”

“事不关己，你才这么说吧。”付银朱顿了一下，“但……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