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2/2）

片刻之后，某只抓着扎克利鱼护的苍白大手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后另一只手猛地扒住了防波堤边上的不规则石块，原本平静的海面上随之冒出了一颗湿淋淋的脑袋。

观察了一番附近的情况，确定真的没有危险了之后，在扎克利的协助下，浑身湿透的马修重新爬上了防波堤。

马修脱掉身上吸满了海水的破旧衣衫，使劲儿将它们拧到半干，重新穿回了身上。之后又趁着扎克利礼貌转身的时机，蹲在灯光照不太到的某个石缝，拿出了匆忙塞在此处的相机跟笔记本，将它重新藏回了怀里。

搞好了这一切之后，马修放柔声线，努力安抚着面前这位无辜遭到惊吓的悲催钓鱼佬。

“别紧张，先生，我真不是什么坏人！”

马修把糊在脑门上淌水的湿头发拨到一边，双手上举，露出一抹人畜无害地微笑，对着面前的钓鱼佬解释道。

“您看我这幅造型，估计也能明白，我其实是个沿街乞讨的可怜人……”

马修故作可怜地垂下了头，继续忽悠着面前的钓鱼佬。

“今天我运气不错，碰上了不少好心的老爷太太，讨到了不少零钱，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惹来了那几个家伙的注意……”

马修巴拉巴拉一通狂侃，随口胡诌了个黑皮大汉拉帮结派，企图打劫乞丐兜中零钱的瞎话，配合着前·调查记者的专业口才，倒也糊弄住了本就不太聪明的扎克利。

“多亏有您帮我遮掩，如果我真被那几个可怕的家伙追上，不仅保不住今天的收入，估计以后讨来的钱，都得给这帮子恶霸上供大半了！”

马修掏出兜里意外得来的大把零钱，捧到扎克利面前。

“先生，这些零钱虽然不多，也算是我的一点谢意，请您收下来吧！”

拿一位流浪汉辛苦讨来的钱？

虽然面前形容凄惨的流浪汉捧出的钱数超出了扎克利的预期，打眼儿一看，里面竟还有枚金光闪闪的维达，看得扎克利有些眼热，但扎克利心中残存的理性和良知，还是促使他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不了不了，我也没做什么事儿，真不能受此大礼！”

扎克利连连摆手，断然拒绝了马修零零总总共三维达多一点的感谢金，甚至还把刚钓到的海鲈也送给了马修。

“你一个孤苦伶仃居无定所的流浪汉，日子过得也怪不容易的，这条鱼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送你好了，多少也能吃顿饱饭，打打牙祭。”

？

出门变装调查一趟，不仅兜里多了一堆好心人捐赠的善款，甚至还多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

这种出乎意料的神展开，马修可从没见过。

双方推让之间，系在鱼竿上的铃铛再次响起。

扎克利强硬地将海鲈塞进马修的手里，一边拎起鱼竿，一边絮絮叨叨地夸耀着自己那无比高超的钓鱼技术。

“我也不是瞎吹，放眼整个嘉斯珀市，我扎克利的钓鱼技术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你看，我可跟那些枯坐半天死活不上鱼的家伙不一样，不就是一条海鲈吗？随时都能钓起来的东西，我鱼护里面多的是呢！这位兄弟，我这就给你露上一手，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

扎克利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的几个字更是低如蚊蚋，几不可闻。

马修看着这位瘾头很大的钓鱼佬一扫之前的谈性，拉着张臭脸默默收线，将鱼线另一头勾到的物体拖到岸边。

扎克利摆在折叠椅旁边的煤油风灯亮度昏暗，照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海面上有某个体积不小的东西浮浮沉沉，缓慢但坚定地朝着防波堤的方向移动。

等那坨异物逐渐被拖曳到岸边，马修这才看清了它的身影。

虽然有些变形浮肿，皮肤也被鱼群啃啮得不像样子，但马修还是一眼认出，这是一具人类男性的尸体。

一回生二回熟。

反正也不是头一次钓到这种意外收获了，扎克利熟门熟路地将风灯拎在手里，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刚捞出来的无名男尸。

之后扎克利往旁边挪了几步，小声嘟t囔了一句这个不算，古井无波地继续甩了一竿子。

“这位……老兄。”

扎克利一边钓鱼，一边扭头看向马修，朝着鱼护的方向努一努嘴。

“呃，那里还有好几条鱼呢……你也看见了，刚刚出了点小意外……我是不太想吃那些鱼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它们全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