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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言非吃力地蜷起双/腿坐在矮榻旁, 他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撑起脸,细细端详着面前酣睡孩童的可爱模样。
自从抱着她, 哄她睡觉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他几乎就像是中了咒术一样,每天睁开眼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来这里报道,
他也试图反抗过自己,但这种感觉会上瘾,根本就戒不掉。
更不提这这几日小家伙熬的实在是辛苦, 让他心疼不已,只想日/日哄着, 日/日陪着。
用于巩固喘疾的药浴让人泡了之后身子起红疹,
红疹湿痒难忍, 就算是大人也难受, 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童,药物导致的红疹他没办法消除,但却可以让其没有那么瘙痒,
前几日, 他忙碌了一整夜, 翻阅典籍推翻了好几种陈旧药方,终于推演出了一张适合颜非衣的,既保持药浴的药性,又能缓解疹子的药膏。
但比起红疹,更让他担心的是, 这小家伙的食欲问题,
天气炎热,本就食欲不振, 每天又是三四碗药汁的灌进去,就更没办法吃东西了。
几天下来,毫无意外地,她整个人几乎快要瘦了一/大圈,让人忧心,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瘦了,但这精神头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言非将搭在颜非衣肚脐眼上的杯巾往上扯了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从前,她曾经无数次按照颜霜的模样想象过她的模样,却没想到竟然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颜霜,反而更像他。
薄唇,圆鼻,淡眉,少了些女子的英气,多了些男子的柔和,即使是生起气来也不怎么骇人,
用以前颜霜形容元秋的一句来说,这种【生气了都看不出来生气】的人天生就不是适合当将军的材料,
也不知道现在她女儿也是这副温和的模样,她会不会很失望。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吱嘎」一声,
门开了。
言非以为是小厮进来药浴,所以没有回头,轻声说了句:“劳烦直接将木桶摆到中厅就好。”
午饭后,万力就安排了这药浴,颜非衣嫌痒不想泡,足足闹了有两个时辰,最后是他实在舍不得她哭,于是说服万力等她午觉结束后再说。
这个时辰,估摸着是是万力算着她要醒了,才又让人安排了过来。
因为知晓这小家伙这几日熬的辛苦,他只想着既然好不容易睡下了,那就再多睡一会儿,
药浴不着急,可以等会。
恰好这时,小家伙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子,整张脸几乎和他的手快要贴在了一起。
又暖又软,-
言非缩回手,但对方又靠了过来,这次竟然还用手扒扯住了他的袖子。
踌躇许久,他最后没能忍住,用手去碰了碰她的小脸蛋。
“你在做什么?”
言非被这猛地冒出来的声音吓道,他猛地缩回手,撑着床榻站起身,一回头,径直撞上了近在咫尺的颜霜。
她似乎是刚赶回来,束袖都没摘,衣摆上还沾着零星的脏污,风尘仆仆。
“将军。”
言非挪动了麻木的身子,退到一边,却不想意外带掉了摇扇,玉制的手杆磕在了床榻边缘,发出一声脆响。
他第一时间往榻上看去,发现没有惊醒小家伙以后才顿时松了一口气,
言非蹲下身子,伸手想去捡起扇子,却在摸到扇柄的一瞬间,碰到了一双手。
熟悉的温热,一触即分,
言非捏着扇子慌地后退一步,当他再一次对上那一双探究的眼神后,
忙不叠垂下眸子,
内心波涛涌起,言非暗自整理了许久,才放低了声音问:
“将军回来了?不知这灵狄之旅可还算顺利?”
“嗯。”
颜霜随意应答,拿过旁边的帕子仔细净了净手,接着坐到床榻旁,亲昵地揉了揉颜非衣的额头,
直到她确定好颜非衣一切都好以后,才转过头,
“还要多谢你的方子。”
客气生分,求仁得仁,咎由自取。
“将军不用客气,都是谋士的本分罢了。”
“本分?那照顾我女儿也是你的本分吗?”
***
颜霜说完这句,才将目光真正地放到男人身上,
他今天没有佩戴半副面具,灰白的眼珠和横贯眼睛的疤痕只是稍稍用头发做了些掩饰,
这副装扮倒意外地显得更加柔和了。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怀疑,那么自从听说青竹村的事情后,几乎就可以断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裴淮真,
人见到了,但疑惑依旧没能解开。
当初为什么要故意刺伤马离开,现在又是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回来?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说呢?为什么不说这些年所受的那些苦楚呢?
【有村民说,当时坠崖之人刚被救回来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尤其是下半身,几乎每一块腿骨都是碎的,虽然后来骨头都被接上了,但足足床上躺了三年才勉强能下地。】
【至于那个祭祀仪式,听说建村至今,成功的也不过寥寥二三人,村民都暂且迁出来避难时,我派人去看过,那个蛇坑祭坛足足有寻常两间花厅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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