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2/2)
言非被逼无奈,他的眼里流露/出浓浓地不甘。
“在下只是想为了自己博一个前程,求将军成全。”
“那好,我姑且信了你,但既然你那么想来我麾下,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完成了,我立刻敞开大门,欢迎你,如何?”
“将军想要什么?”
“解开面具,让我看到你的脸,想必这天下没有哪一位家主是不知晓府上谋士的面容的吧?”
颜霜说的在理,言非无法反驳,只好沉默,只是放在面具上的手不自然地微微抖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还望将军留给草民一个体面。”
世上相似之人就很多,五年间不是没有与小哥相似的人前来,但这人不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众人都说颜将军最是宽厚待人,是位不会苛待下属的将领,可传言总是传言,只有真正接触了才发现将军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喜欢戳别人痛处的上位者罢了。”
“上位者?”
颜霜冷哼一声,至此她早已打消了心中的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尖酸刻薄,冷漠疏离,和她那永远温柔永远包容她的小哥完全不一样,
真的是她瞎了眼才会认错人。
“要是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了只能说你不适合待在这里,还是尽早回去吧,你若是真心想要来当谋士,那么就应当知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很多将士都是把脑袋拎在手里的,有时候一场战役下来,轻则是缺胳膊少腿,重则就是死,更不用提谁会在意一个面容有损的人,”
“刁难?戳人痛处,抱歉,你在我这还没有那么高的待遇。”
颜霜打开房门,正欲开口叫棉冬进来把人带回去,却不想男人解下了面具。
正如他所讲,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右边眉中的地方一直延到右边的鬓角的疤,从伤口来看,并不像是刀剑之类的东西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另外,他的右眼也是奇怪的,明明左眼湿润透亮,此刻因为屈辱,还蓄了一层薄薄的泪,看的人不认苛责,
但右眼却截然不同,
破损的眼珠上结了一片厚厚的灰翳,宛如一片干枯泉眼,只让觉得无端的凄凉。
和裴淮真的那像像是装进了漫天星辰的莹亮的眼睛一点儿都不一样。
他不是裴淮真,
不是她的小哥。
***
最后,颜霜还是答应了男人入府。和上京不同的是,北地的谋士幕僚一类是可以住在主家府邸的,一方面是因为这里会经常会因为突发战事而进行商讨议论,
另一方面,还能监视谋士的行踪,防止叛变。
颜霜的谋士不少,但很多都是北地人,大部分又都成了家,因此府上的专门供给谋士居住的小院很空,
但即使是这样宽敞无人,言非还是被分到了这里面最偏颇最差的一间。
摇摇欲坠的破烂木门被打开,入目就是遍布的蛛网,斑驳的柱子,甚至还有早已朽掉的木头桌椅,以及到处飞舞的灰尘呛的言非咳嗽连连,
棉冬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言军师来的不巧,恰好谋士的住所在修缮,只能委屈你先住在柴房了。”
她狠狠地加重了“委屈”这两个字,言外之意并不觉得这是委屈,甚至还觉得如此并不能惩罚他冒犯颜将军之举。
即便知道是故意刁难,言非依旧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顶撞将军也好,忍辱受重也罢,都不重要,都是他要消除疑惑,留在这里的故意为之。
至于这种孩子气的小伎俩,他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这直爽率真的性子倒是很像他所认识的一位故人。
“多谢棉侍卫。”言非拱手道谢,
棉冬看着来人一丁点不满都没有,更是生气,她冷哼一声:“我们将军的谋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心行为举止不当被赶出去。
“棉侍卫的话,言非谨记在心了,多谢提醒。”
又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棉冬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便不想再多说,又没事找事了讽刺了两句之后才走了。
言非在杂物房里找到了些清扫的工具,在经过一番简单打扫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才扶着摇摇晃晃的床柱子在榻上坐了下来,
他把那条早已累的僵硬无知觉的腿搬上了床榻,并且靠在那里缓了好久后才重新有了力气。
本该是去用晚膳的时间,但言非并无胃口,
他站起身,吃力地脱掉了朴素的罩袍,踉踉跄跄来到盆架前,摘掉了面具,
盛满了清水的铜盆里映出来了一张脸,一张对它的主人来说,都陌生无比的脸,
当细长的手指拂过那恶心的眼珠和令人作呕的刀疤,t言非被恶心的险些要吐/出来,
一张就连主人也无比嫌弃厌恶的脸,也难怪别人不喜欢。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在看到对方眼底里,就连残余的那一丁点情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时,他还是难过到险些失控,
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一切都很好,所有人也都过得很好
只是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