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2)
然而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他们在马场遇到了两个“熟人”。
龚龄和贺书铭。
龚龄看到裴栩时也是意外居多,但不妨碍她看到一身修身骑马装衬得更加身高腿长的裴栩时再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人是视觉动物,哪怕她自认并不是外貌党,眼光也高,可裴栩真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太过完美的长相着实让人喜欢。
直到她又看到王斐,心里升起的那一点点愉悦瞬间被冷漠取代,尤其王斐策马追上裴栩后给他递了一块大概是糖之类的东西,两人露出的两截手腕上醒目的一点金红分外明显。
裴栩脸上因看到龚龄二人后消失的笑在王斐到来后又再次浮现,并且不是龚龄曾经见过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这让她有些憋闷,但理智让她什么都没做,只目光冷冷地看着。
倒是略微落后她的贺书铭在看到王斐和裴栩的亲昵之举时脑子一热,轻一夹马腹就往裴栩那边靠近一些,冲动之下直接讥讽道:“裴栩,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同性恋,不知道你那些迷妹们知不知道她们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裴栩眸色一冷,尚未开口,眼角余光中就见有一黑影飞出,正中贺书铭脑门,他痛得哎哟了一声,捂着额头瞪向王斐怒不可遏:“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王斐驾马上前,他选的是马厩里最高大的一匹黑马,马高,他人也高,两相相加,到贺书铭面前是几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贺书铭的马不安地后退两步,他自己也因王斐的靠近微微变了脸色……时至今日,他也依旧记得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王斐去到他寝室,将他从寝室里拖出,扔到裴栩面前。也是那一晚,他身败名裂。
思及此,贺书铭恨得咬牙切齿,双眸也渐渐染上赤色。
王斐对贺书铭充满恨意的眼神毫无畏惧,尤其他发现贺书铭表现得很恨他,但实则贺书铭与身下的马一样,都有些畏惧,俗称……外强中干。
“裴栩是同性恋又怎么样,总比你这恶心的人渣强,起码他没有YY过别人,也没有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玩弄别人感情。”王斐已经很久没在学校看到贺书铭,都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没想到今天会在马场遇上,不可谓不晦气。
贺书铭被戳中痛点,额上脖颈青筋毕露:“你闭嘴!”
“敢做还不敢承认?”王斐冷笑,冷笑完又往一旁另一匹马上的人看了眼,继而眉头高高一挑。
龚龄心脏突突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王斐可不是脸盲症略严重的裴栩,他一眼就认出龚龄这位曾为能顺利包养裴栩约他见面想让他将裴栩赶出家门的富婆,这位富婆后来他也没再见过,也已经忘到脑后,没想到也和贺书铭一并见了。
想起龚龄当初那令人不适的嘴脸,王斐瞥了贺书铭一眼,又不紧不慢说:“恭喜龚女士。”
龚龄皱眉:“你恭喜我什么?我们认识?”她故意将姿态摆高,想营造出她并不认王斐的姿态。
王斐自然不会和她扯认不认识的话题,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当然是恭喜龚小姐得偿所愿,贺学长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和你很般配。”
龚龄和贺书铭的脸同时绿了,贺书铭握紧手里的马鞭,恨不能直接往他脸上抽去,可惜他有心却没法行动——他的马被王斐的马血脉压制,直接掉了个头。
王斐见好就收,说完这一句后就转向裴栩:“裴栩,我们去那边,那边空气清新。”
裴栩:“……”
裴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余光看到龚龄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并不迟疑,拉了拉缰绳,让他的坐骑,一匹温顺的白马跑动起来,也没忘记回应王斐说:“我也觉得那边空气更清新。”
两人就这么毫不心虚地驾马离开,裴栩看到两人时生出的那点不愉此刻完全烟消云散。
马场很大,他们新手也不敢骑太快,只要龚龄和贺书铭不抽风跑来给他们的马一马鞭,他们肯定是安全无虞。
“贺书铭和龚龄后来还有骚扰过你吗?”王斐有点不放心问,先前他已经把这两人忘了,今天见面就听贺书铭在那狗吠,让他手都有些发痒。
裴栩摇头:“贺书铭打伤潘诗悦后没多久就退学了。”
“潘诗悦伤得挺重吧?”王斐依稀记得丁智希刷论坛时提过,具体伤成那样他没印象。
“嗯,伤了一只耳朵,永远失聪。”裴栩回想起当时对潘诗悦动手的贺书铭就一阵反感,虽然潘诗悦在他这里印象分也不高,至少她也是受害者。
“耳朵打聋应该是触犯刑法的吧?”王斐问。
裴栩颔首:“我听人说潘家原本是打算起诉直接让贺书铭吃牢饭的,后来不知道贺家那边答应了什么条件,潘家最后没起诉,但潘诗悦的要求之一就有贺书铭退学,她恶心在学校见到贺书铭。”
王斐冷笑一声:“贺书铭活该。”他一点也不同情贺书铭这个渣滓,话头一转,又问:“那个富婆呢?”
“她没来骚扰我,大概是因为找到了包养对象。”裴栩说这话时笑容有点坏,“以前常听人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还没太清晰的认知,今天见到这两人,我算是有了深刻体会。”
王斐很赞同:“他俩会凑一块我还蛮意外的,大概这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噗嗤……”裴栩再一次被逗笑,笑完又连忙收敛。
倒是王斐看到他一笑就收略纳闷,也就问了出来,在得知他是担心笑太多把鱼尾纹笑出来后顿时笑得不行,他身下的大黑马打了个响鼻,提醒他太吵了,马都不乐意了。
王斐拍拍黑马安抚,又笑吟吟对裴栩说:“不用担心,丁作精爱好研究各类护肤产品,回头我给你问问什么护肤品能去鱼尾纹。”
“……我真谢谢你了啊。”裴栩哭笑不得。
“对了……”王斐突然想到一件事,“贺书铭今天看到我们,他会不会作妖,比如:直接在学校将我们的关系大肆宣扬?”
听到这问题裴栩神情也没多少变化,他很坦然道:“无所谓,我不偷不抢不作奸犯科,不当小三,问心无愧。”
“就怕有些人恶意揣度。”王斐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这戒指他是昨天放假后才从脖子上取下来戴上。
戒指他买了一对,另一枚自然是在裴栩手指上,倒也不是为浪漫送戒指,而是让裴栩戴上以告诉他人他已不是单身,因裴栩戴上戒指并在被人旁敲侧击后也给出了有恋人的准确答复后,论坛那天晚上崩了一晚上。之后还有不死心者向他求证,求证后再去向他告白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裴栩依然姿态从容:“他们想揣度,即使我不是同性恋也会揣度。反正我现在除上课外基本不在学校,任他们议论去,等再过两年毕业后各奔东西,谁又会抱着我的八卦过一辈子呢?”
这话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王斐伸出一只手,裴栩见状愣了愣,继而也伸手,和他握在一起,戏谑道:“怎么呢,男朋友,马背上牵手可不太安全哟?”
王斐笑容加深,没管安不安全,很认真道:“下学期我也走读了,我会光明正大戴上戒指。”
就像裴栩所说,他不偷不抢不作奸犯科,也不当小三,只是谈了一个男朋友而已,没有对不起谁,他问心无愧。
两人在马场跑了半个下午,从新手到熟练工也只用了半个下午,若不是第一次起码不适应,腿和屁股颠的疼,他们玩的时间可能还会更久一些。
骑完马,他们又去水上主题乐园玩了一圈,把一天的精力都给消耗得七七八八,晚上和另外四人凑一块吃了顿饭就回房间休息。
还被唐昱泽又一次吐槽老年人作息,对此两人直接当没听见。
……
翌日。
两人被敲门声吵醒,此时天光才微微亮,明显还没到他们的生物钟时间。
王斐迷蒙着眼睛起床去开门,还迷糊着,人就被门外的丁智希一把拖了出去,丁智希哭哭啼啼道:“老唐摔伤了,我挪不动他,老王你快来帮帮忙!”
王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房间内听到动静的裴栩也如此,他追着就想过去,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继而飞快去箱子里拿衣服。
三小时后,云城军区云城总医院,急诊科。
左手右脚皆打上石膏的唐昱泽坐在轮椅上被王斐从石膏室推出,唐昱泽一脸郁色,丁智希两个眼睛肿的像核桃,明显哭了很久,一看他这样子,唐昱泽便收起了郁色,挤出一个笑来:“我这不没事嘛,别再哭了,丑死了。”
“丑死你算了。”丁智希没好气瞪他。
“那还是别了,摔都没摔死我,丑死了那我多亏?”唐昱泽还有心思开玩笑。
推着轮椅的王斐和王斐身边的裴栩无语地看着这两活宝,要不是唐昱泽石膏绑的结结实实,王斐都想直接把人从轮椅上抡下去。
而要说到唐昱泽怎么会摔跤,还直接摔得手脚骨折,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作不死。
这俩可不是王斐和裴栩的老年人作息,他们吃完饭后又跑酒吧去蹦迪,喝得半醉回来就想乱一乱那啥,一通折腾,越玩越嗨,凌晨四点了才鸣金收兵。唐昱泽把丁智希先洗白白扔床上去,他自己最后清洁,结果浴室被他俩洗的到处都是水,混合着沐浴乳的泡沫,被困顿占据大半个意识的他脚下一滑……悲剧了。
丁智希听到动静被吓醒了,待看到唐昱泽摔破脑袋昏迷过去吓得六神无主,一时没想起来打急救电话,光顾着找王斐求助了。
最后还是急救车把唐昱泽和丁智希拉去了医院急诊,王斐和裴栩是酒店车送到医院。
好在最后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唐昱泽额头上的伤是磕伤,不重,流了点血看起来比较惨,昏迷也是因为年轻身体没经得住他这一晚上的造。除去额上外伤,比较严重的还是他的左手右脚,直接给摔骨折了。用医生的话说,平时钙补得还不错,不是嘎嘣脆,只有骨裂。
不管粉碎性骨折还是“区区”骨裂,打上石膏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暑假唐昱泽和丁智希原本制定的各种计划将彻底泡汤,除非丁智希一个人去。
是以唐昱泽一张脸会满是郁色。
“受了伤就好好养,别留下后遗症,回头我和王斐给你炖猪脚汤,以形补形。”裴栩道。
唐昱泽眸光幽幽:“我真谢谢你啊,裴学长。”
王斐随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别阴阳怪气。”
“靠,老王,你有没有搞错,我头还伤着呢,缝了四针,四针!”唐昱泽差点跳脚。
王斐打完就意识到唐昱泽有伤,想道歉来着,结果他这一吼,决定收回道歉,冷冰冰道:“你再嚎,再嚎伤口的线都要崩开了。”
唐昱泽:“……少诅咒我!”
王斐白他一眼:“行了,你也别逼逼赖赖了,我和裴栩送你回去,想要伤好快一些就老老实实养着。”说完他忽又想起什么,对裴栩道:“幺儿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医院了,你在群里发个消息或给幺儿打个电话,回头我们把东西收一收,直接办理退房。”
裴栩想了想说:“我回酒店收拾就行,你送他们回去。”不是他想小看丁智希,而是丁智希那细胳膊细腿,他是真觉得丁智希一个人搞不定唐昱泽上下车。
丁智希:“……”对不起,他明天就开始撸铁。
拿上药,裴栩先送王斐他们三人上车,车子启动时王斐还在和他挥手暂时道别,也正是这时,有个老太太不看路一头撞上裴栩,裴栩还没说什么,老太太就先骂骂咧咧:“哪个没长眼睛……裴栩?”
听到这道声线的王斐瞳孔一缩,当即让司机停车,车停后就开门下车直奔裴栩而去。
裴栩看到眼前人时脸色便是前所未有的冷,面前这个一开口就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不是旁人,正是他那位本该远在花都的外婆。
“裴栩,你、你怎么在这里?”裴栩外婆身边,是他的亲生母亲秦思洁。
“裴栩。”王斐三两步就到了裴栩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裴栩的这两名“亲人”。
裴栩拉了拉他的胳膊,朝他摇摇头,没有向他介绍的意思,但也知道他已经猜到,便说:“你送老唐他们回去,这里我能解决。”
但王斐并不放心,嘴里没一句好听话的老登和无耻至极的母亲,他很担心裴栩在她们面前会被欺负得皮都不剩。
“真不用担心,相信我,快去吧。”裴栩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又亲自把他往车边推,直把他推到车上,没等他开口就认真道:“我现在是裴·钮钴禄·栩,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亲妈也不行。”
“……你确定哦?”王斐并没有因为“裴·钮钴禄·栩”有所动容。
裴栩认真点头:“确定,我保证一会儿你见到我毫发无损,也不会少一分钱。”
王斐便没再坚持,裴栩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他来插手。
……
尽管裴栩表示会毫发无损回来,王斐依旧担心不已,有时候人不要脸起来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裴栩要脸,必然不会跟他那不要脸的外婆动真格。
他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下午两点,裴栩终于来了电话,说在学校碰面,他也顾不得唐昱泽和丁智希的挽留,直接走人。
一见到裴栩,他立刻上前检查,生怕裴栩身上有哪里受伤,把裴栩弄得颇有些啼笑皆非。
“别担心,我真没事。”裴栩好笑道,“其实你们走后我就打车走了,连一个多余眼神也没给她们。”
“……真的?”王斐满脸不信。
裴栩点头:“真的,不瞒你说,自从年后我把二十万转给我妈后,她没再联系过我,我想问她有没有收到钱,却发现她的电话已经是空号,微信我发消息过去已是黑名单。”
王斐眉头一皱,心里把秦思洁骂了十遍不止,他问:“那老登还是来看病?”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裴栩笑了笑,笑容却没达眼底:“她老了,身上毛病多,花都没有什么好医院,就千里迢迢来到云城看病。”
他这一提王斐忽然想起什么,问:“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也说过那老登住院?是你照顾她?”
裴栩没想到王斐记性居然这么好,有些诧异,却也没想隐瞒,点头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有段时间没有去晨跑?”
王斐颔首:“记得,我还记得你没去晨跑的原因是脚烫伤。”当时他还怀疑裴栩想昧下他的电动车来着。
等等,他记得当时听到烫伤时疑惑的是成年人皮肤没那么娇嫩,究竟是怎么个烫法才能烫到好多天不能正常行走运动。
眼看王斐自己就得出了答案,裴栩没等他求证就点头道:“是她故意打翻了刚送去的鸡汤,鸡汤是高压锅出来的,温度比较高,所以我才会被烫伤。”
王斐瞬间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那个老东西!!!”
裴栩想起当时被烫后他的第一反应也送她一锅热鸡汤,可汤被洒了,他也弄不来另一锅;还想着要不干脆一把掐死她得了,转念一想,老东西多大年纪了,他才多大年纪,为了老东西搭上自己,不值得。再后来,他就当没老东西的存在。
他摸了摸王斐因愠怒有些狰狞的面庞,抚平他眉间的小褶皱,语气温和道:“她们现在已经不值得我多看一眼,更不值得我为她们动怒生气,那样伤得只会是我的肝,她们可没我的肝健康重要。当然,也没你的肝重要,所以,咱不生气了。”
裴栩的话语如一缕清风,吹散了王斐升腾起的大半怒火,他望着裴栩澄澈干净的双眸,拉住他的手问:“真不在意,不生气了?”
“肝最重要。”裴栩往他肝脏所在位置轻轻拍了拍。
王斐深吸一口气道:“行吧,为了我的肝,我要心平气和,和气生财。”
裴栩被他逗笑,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送上一枚吻给他:“乖了。”
王斐心情指数好了三个点,他牵住裴栩的手道:“走,帮我搬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