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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欲燃(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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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青罗她们还在青竹苑。”司马柔语气担忧道。

叶轻舟闻言叹了一口气,她也很担心祁青罗那边的状况,但现下她也唯有再拖延一段时间,等纪飞星那头的动作。

擡眸看向司马柔,谯安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这些阴气是受司马恕驱使,那为何方才阴气肆虐之时,更多的攻击目标都指向司马柔而不是司马晤呢?

“我修为不似纪师姐那般高深,恐难以支撑太久,为今之计,只有用法宝拖延一二,待师姐来相救了。”

司马柔压下心中的不安感,轻笑道:“幸而叶姑娘在此,否则我们连拖延一二也做不到。”

叶轻舟对她颔首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将惊鸿剑收起,【九张机】出现在手中。

没错,她打算将侯府众人全部拖入红线记忆中,以此来抵御阴气侵蚀。

司马柔见叶轻舟手中骤然迸发出耀目红光,出于对叶轻舟的信任,她听着脑海中叶轻舟那声轻柔的别怕,仍旧站在原地,轻轻阖上眼。

“……柔儿?柔儿?”

伴随着一声声温柔呼唤她的嗓音,司马柔慢慢睁开眼,旋即讶异地看着自己身前之人,语气恍惚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母后?”

宫装妇人有些失笑,她偏偏头,眉梢微挑,语气打趣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像是许久没有见过我一般。”

司马柔闻言愣了愣,对啊,她这是怎么了?

她擡眸看向四周,发觉自己身处一座桃林,桃花乱落如红雨,暗香盈袖,身前的圆形石桌上摆了几盘瓜果,飘香的茶盏,一本折页的书册。

视线扫过这些外物,又掠过自己对面专心吃点心的幼弟司马宣,以及站在一旁面容带笑的两位女官,最终落到她的母亲,扬州广陵杨氏女,当朝国母杨窈身上。

杨窈见女儿这般失神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还在因为及笄礼之事生气?”

及笄礼,司马柔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触及到某种开关一般,略微空茫的脑海中忽而浮现出段段模糊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宣华宫,是她母亲的宫殿,也是她自小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下个月初七,是司马柔的及笄之日,照她自己的意思,不必大张旗鼓,邀请一些宗室前来观礼也就罢了。

但她的父亲,今上司马戎却非要大肆操办一番,闹得洛阳乃至下边的州县都沸沸扬扬,无数人为这小事匆忙奔走,前段时间还处死了一批贪墨采买银钱的太监宫女,致使司马柔心里很不高兴。

“随他去吧。”杨皇后见女儿不说话,随口宽慰道:“他向来只顾自己高兴,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姐姐,宴会可好玩了,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点心,你为什么不高兴啊?”司马宣年幼,心中要紧的不过些吃的玩的,完全不能理解姐姐的想法。

司马柔听罢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因为本就不必耗费如此多的人力银钱啊!先前母后说徽州大旱,才过了半旬,竟一点消息都没了。”

司马宣努努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停下了去拿点心的手,乖乖坐好,朝姐姐眨眨眼。

似乎是没有料到女儿还在挂心此事,杨窈神情复杂地看向司马柔,眸光闪烁,似乎透过司马柔,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阿宣!”

不待杨窈追忆片刻,桃林入口传来一声呼喊,司马宣当即从石凳上跳下去,兴奋地扑倒来人怀中:“父皇!”

“好小子!又结实了不少!”司马戎大笑几声,将司马宣抱起,像石桌这边走来,经过司马柔时,司马戎还心情很好的摸了摸她的头:“朕的小公主不生气啦?”

“父皇高兴就好。”司马柔想了想还是听了母后的话,他们一家难得团聚,她不想太过扫兴。

司马戎看上去心情更好了,他将司马宣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册子,递给杨皇后:“这是司礼监拟定的几个封号,皇后看看选哪个好。”

杨窈神情平淡,对司马戎的到来没有多余的反应,她接过册子,细细挑选起来。

司马戎子嗣不丰,继位至今所纳嫔妃繁多,健康长大的只有一女三子。

皇长子仍宫人所出,不受帝王宠爱,存在感稀薄,二皇子前不久又因病夭折,在宫中,唯有中宫所出的长女司马柔与三皇子司马宣备受宠爱。

司马柔在扬州出生,当时又正值北方战事不稳,司马戎远在洛阳诸事繁杂,暂时没有给司马柔拟选封号。

后来诸事皆毕,拟封之事提上议程,他又觉得时机不够庄重,决定另选郑重之日再行敕封,不过多年来宫中也只有司马柔这一位公主,加上杨皇后对此事并不热衷,一二来去竟拖到了今日。

“朕还想了几个字。”司马戎擡了擡下巴,笑得有几分得意,把自己所想挨个说了出来:“神爱、玉立、集明,朕更喜神爱二子,皇后觉得呢?”

杨窈这才笑了笑,她将册子递给司马柔,态度不卑不亢:“这些封号都很好,让柔儿自己选一个吧,至于字……先前父亲送信来,拟定了倚纬二字。”

“倚纬。”司马戎细想片刻:“杨公乃国朝名士,拟的字自是极好的,那便如此定下了。”

司马戎与杨窈就及笄礼事宜讨论起来,司马宣不耐烦听这些,在女官的陪同下笑着跑远了,桃林暗香浮动,一派静好之感。司马柔看着这一幕,面上不禁流露出满足的笑意,在她心中,最所求和最贪恋的,便不过如此了。

看着册子上平阳、南陵、嘉国等等这般或封地广大或寓意美好的封号,司马柔心中一动,看向父母的眼神愈加柔和。

“……路途遥远,强令各州诸侯亲自前来,或许不太妥当。”司马柔听到母亲语气斟酌道。

“朕倒要借机瞧瞧谁会推脱抗旨。”司马戎冷哼一声

杨窈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揭过此话题,又聊起其他。

司马柔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心忽而一跳,一股莫名的悚然感油然而生,她拿着册子的手抖了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父母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没有瞧她一眼。

偌大桃林,唯有他们一家三口在此,远处还隐隐传来阿宣的笑声,桃花簌簌而落,暗香浮动,一切都那美好。

但司马柔突然发觉了异样,他的父亲司马戎不会这么好说话,她的母亲杨窈也不会用这种态度面对司马戎,阿宣从小体弱,性情并不活泼。

更重要的是,她出生在深秋,那是万物肃杀的时节,又哪里来的桃花。

不对劲,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司马柔丢下册子,转头朝桃林入口跑去,完全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呼唤之声,因此也没有看到,自己方才所在,竟模糊扭曲起来。

她来不及思考什么,只顺从本心,心无旁骛地奔跑起来,意图逃离这个令她向往的假象。

或许没有跑多久,司马柔周围的场景突然如水波般荡漾,一切都开始消散,幻境褪去,真实的景象开始显露。

司马柔脚步一顿,看清了前方似乎等待她许久的单薄身影。

缺失的记忆开始涌现,司马柔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她也想起母亲杨窈曾对她语气坦然道:“当今性情乖谬,算不上什么好人,他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也不是值得称赞的丈夫,但作为你同阿宣的父亲,他的所作所为连我也挑不出错来。”

从前年幼时,司马柔不懂为何母亲会这样评价父亲,但随着年岁渐长,她慢慢体会到母亲所言。

作为受益者,司马柔在情感上其实是很仰慕且依赖自己这位似乎无所不能的父亲,但多年所受教导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却日日警醒她,错了,一切都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行。

这种情感与理智的拉扯曾一度令她十分痛苦,直到帝后接连暴毙,司马柔脱离了他的羽翼,亲身经历风雨,天平终于开始向理智一方倾斜。

司马柔心想,原来自己还是在怀念年少时的无忧,贪恋建立在更多人痛苦之上的快乐,她有些失笑,然后踏出步子,坚定地朝前方走去,对那人轻笑一声:“叶姑娘,久等了。”

叶轻舟目光沉静又温和的看着司马柔,她额前远山眉黛间的细长红钿灼灼其华,眸光愈加清盈。

她嘴角噙着端然笑意,轻微颔首后,向司马柔伸出手,摊开掌心,语气多了几分欢快:“前路艰险 ,有一位同行者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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