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欲燃(11)(2/2)
绿珠闻言一惊,气息都不稳了几分。
司马恕也略显惊讶的挑眉:“仙师这是何意,母亲不是为人所害吗?”
叶轻舟本就没有从司马恕这里直接得到答案的意思,她定定望了一眼司马恕,又问道:“世子既然知道有人在为你续命,那个人是谁,应该也知道吧。”
“续命?”司马恕突然笑出声,原本略显淡漠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他用手按了按眉心,疲惫之感油然而生:“仙师应该也猜到了吧,整个湘州除了卫湘侯与母亲,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个地步?”
提及卫湘侯,司马恕的语气陡然冷了不少。叶轻舟听了此话,内心生出一丝惊讶,和她之前猜想的完全不同,魏绛雪竟也参与其中?
“你是说侯夫人对此知情?包括寻路堂和长宁观之事?”
司马恕没料到叶轻舟居然已经知道了长宁观,但转念一想青天宗诸位的本领,又不觉得奇怪了,他隐晦的瞥了一眼绿珠,想象着她此时的心理活动。
然后轻声应了一句:“当然。”
正如司马恕所想,绿珠此时内心惊疑不定,她看出了世子与叶仙师之间的暗流涌动,却不太明白他们话中的含义,不过有关夫人的内容她却隐隐懂了三分。
对于夫人和寻路堂,绿珠向来在意与关注,夫人对她有再造之恩,寻路堂则是她的家,是她心灵永远可以停靠的港湾。只是当寻路堂与长宁观、续命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时,绿珠开始本能地抗拒自己再深想下去。
她不敢去触摸一些显而易见的真相。
“绿珠,你怎么了?”
司马恕瞥见绿珠的异样,面上有了几分笑意,语调异常轻柔地问道。
绿珠闻言则身体一颤,她有些无措的看向世子,在与司马恕那双琥珀色清浅瞳眸对视时,心中无端生出了惶恐,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世子!奴婢没、没事……”她心慌意乱。
“绿珠。”叶轻舟倏忽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还是先离开吧,好吗?”
叶轻舟清冷冷的嗓音很好的抚慰了绿珠的心,她迫使自己不再看向司马恕,不等司马恕命令,便屈膝行礼告退。
看着绿珠离去时略显狼狈的身影,叶轻舟敛眸,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司马恕,在独自面对自己时,司马恕周身那浑若天成的疏离感好像淡了许多。
于是叶轻舟似不经意般启唇道:“你好像很高兴。”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下了一个结论般。
“怎么会?”司马恕似乎很吃惊的样子,随即苦笑道:“近日发生的事,并没有值得我高兴的。”
连表情都生动许多了呢。
叶轻舟轻笑一声,主动跳过这一话题,歪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世子不如和我说说,卫湘侯与夫人之间的事吧。”
谯安以叶轻舟这个身份同司马恕单独话疗的同时,本体则披着纪飞星的壳子,和玉壶一起悄无声息的来到卫湘侯养病的院子。
她一边应付玉壶这个明显拥有反社会倾向的小屁孩,一边又敏锐地察觉到司马恕对她态度的微妙变化。
这个司马恕怎么还有两幅面孔?他是不是也有心理问题?
谯安颇有种无语望天的冲动。
玉壶可察觉不到纪飞星冷艳面容下来自于谯安的剧烈心理波动,她此时还沉浸于单独和琉璃师行动的兴奋中。
干脆利落几手刀将看守在卫湘侯房外的侍卫劈晕,玉壶大咧咧推开房门,转身挑眉浅笑,向纪飞星做出请的手势:“琉璃师,请进。”
关于称谓这一点,玉壶拒绝了纪飞星的要求,继续且坚定的称呼她为琉璃师。
谯安对此默默无语了几息,放弃挣扎。
两人来到卫湘侯榻前,直到此刻,谯安才终于见到了这位与所有事都有着微妙关联的卫湘侯。
卫湘侯看上去的确是身患重病一般,他鬓发斑白,气若游丝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嘴唇乌青,额间眼下的皱纹十分明显,比之同龄人看上去苍老许多,但从面容间仍旧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俊郎的模样。
纪飞星用琉璃枷锁瞳扫过卫湘侯全身,得出他只是轻微中毒的结论,身体并没有大碍,昏睡至今只是毒素与过度劳累共同的造就的结果。
他体内的毒素也很有趣,毒性并不强,分量不多不少,恰好维持在一个很平衡的剂量,能让卫湘侯卧病不起的同时,也暂且没有性命之忧。
若不是谯安能从各个马甲那里得到信息,明白司马晤没有那么狠心,也暂时没有那个胆子给卫湘侯下毒,她怕是第一个就要怀疑此人。
“很难搞吗?”玉壶关切问道。
“没有。”纪飞星应了一声,随即凭空取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打算喂给卫湘侯。
玉壶当即表示我来,接过药丸,动作简单粗暴地塞进卫湘侯嘴里,旋即皱着眉头,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药丸见效快速,玉壶擦个手的功夫,卫湘侯就有了反应,他喉间溢出几声气音,然后粗喘着气,极度艰难地挣扎着睁开眼。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