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儡(二)（2/2）

……

那女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了人影。

“就在这里做吧，我看着你做。”袁老头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一旁的板凳上，那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材料，具器，袁老头有些不自在，开口道，“有点乱，你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走。”

“没事，我不在意这些。”溯遥知也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挑拣出来，将其它不用的东西全都推到一边，就开始制作皮影。

叶碧玉想趁此机会，去其他地方瞧瞧，却被袁老头发现了，袁老头斜撇了一眼叶碧玉：“去哪？就这坐着，别到处跑，等会儿被野兽抓走，我可不负责。”

溯遥知还以为袁老头让叶碧玉不要乱跑，是因为发现了叶碧玉的企图，没想到他语气那么凶，只是想吓一下叶碧玉，让叶碧玉不要乱跑被野兽抓走，看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溯遥知边想着，边不禁勾了勾唇角。

“好好做你的皮影，别想些有的没的。”袁老头像是知道溯遥知的所思所想似的，瞪着眼睛说道。

话说起来，袁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却并不浑浊，而且还很清明。

“好的。”溯遥知点点头，然后就全身心投入了做皮影中。

溯遥知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皮影戏，那时候她对各种传统文化都有着浓重的兴趣，不过在学了一段时间后，便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好在简单的皮影制作她还是会的。

溯遥知把皮影各个身体部位在纸上画出，然后剪了下来，把各个部位的连接处打上小孔，穿上钉子，最后在将木杆固定在各个身体部位，一个孙悟空皮影就大功告成了。

虽然有些生疏，但总体还算流畅。

袁老头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面的越来越激动，袁老头忍不住站了起来，语气急切：“这个皮影是……你真学过？在哪里学的！？”

溯遥知听着前半句话，感觉袁老头好像认识这个皮影：“我真学过，在我的故乡学的。”停顿了片刻后又道，“在东方，离这里很远很远。”

溯遥知微微低了低头，眸光黯淡了下来，眼神落寞。

“好吧。”袁老头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扶着腰又缓缓地坐回了板凳上，刚刚太过激动，好像把腰给扭伤了。

那个小女孩又倏地跑了出来，小手摊开，露出了一张膏药。

“谢谢小棋。”袁老头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小棋的头，随后才想拿走小棋手中的膏药。

小棋把手背了回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小棋又踮起脚尖从桌子上摸滚下了一支毛笔，又摸了一张纸，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大字：“贴”。

毛笔上的墨汁弄了小棋满手。

“不用，谢谢小棋，爷爷我还看得见，能贴能贴。”袁老头脸上的慈爱都快要溢出来了，袁老头拿了一方帕子擦了擦小棋的手，又摸了摸小棋的头，“去玩吧，等会儿爷爷给小棋做竹蜻蜓。”

“谢谢爷爷”，小棋用笔又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四个大字，但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依旧停在原地，又写下一个字：“贴”。

“好好好，贴，贴。”袁老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可细看，那笑容却透露出宠溺的意味。

袁老头缓慢半蹲下身体，调整到一个小棋能贴到的位置，小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膏药贴了上去。

明明小棋是木偶，面上做不了什么表情，可溯遥知却能感觉到小棋很开心。

随后一晃神，小棋又跑开了，她头上的丝线在房梁上不停滑动着，不一会儿，丝线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袁老头站起身来，扶着腰坐到了座位上，他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们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来学习皮影戏的吧？”

“哈哈，”溯遥知干笑了两声，她挠了挠头，“被你发现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来学习木偶戏的。”

“也不是。”袁老头摇了摇头，他早就看出来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学习。

“好吧，我们是想看看您做的木偶跟街上的人偶有什么区别。”溯遥知应道。

“不完全是，但是已经接近了。”袁老头再次摇了摇头。

溯遥知又问：“我们还想问您几个问题。”

“差不多了。”袁老头抚摸孙悟空皮影的动作一顿，他把孙悟空皮影又递回给了溯遥知，“这样吧，你表演一次，我就回答你的问题，然后……”袁老头语气一顿，又继续说道，“带你们参观我的家。”

“好的，但是我还需要再做一个皮影，不然形成不了一个连贯的故事。”

“不需要。”袁老头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把孙……这个皮影的大概动作做一次就可以了。”

“好吧。”溯遥知犹豫地答应下来，随后便展示了一番，和制作孙悟空皮影一样，虽然有些生疏，但好在圆满完成了。

“好，好。”袁老头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在溯遥知的表演中，袁老头有好几次都不经意地向后撇了几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好像没有找到。

很快，表演结束，袁老头再次失落地转回了头：“好吧，接下来你们是想先问问题，还是先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