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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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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禾说你饺子没煮熟!”叶景策闻声大喊,叶景禾瞬间忿忿看去,伸脚要踹叶景策的凳子,被后者嬉笑着躲开。

“笨蛋,碰不到吧。”

“师父!爹娘,我哥又欺负我!”叶景禾咬牙大喊,元成泽恍惚地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

她何时长大了呢,长成了这样明媚的姑娘,他好像疑惑了一瞬,但又很快接受,因为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样粗糙褶皱。

他既然已经老了,她自然该长大。

可他已经这般年岁,打过那么多场仗,为何还只是一个副将呢?

他看向叶冲,名声,财富,荣誉,家庭……

羡慕与嫉妒一同生根发芽。

他食不知味的吃下第一个饺子,蓦然擡首,不见热闹的一家,只见营帐外匆匆赶至的叶景禾。

“师父!我哥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没看见过我!”

叶景禾一头冲进来,手中戴着个他从未见过的镯子。

“师父你看,是唐哥哥送我的,好不好看?”叶景禾摆弄着镯子,急急忙忙地展示给他看,“不过他们文人可真腼腆,他送镯子给我的时候,那脸红得我还以为他生病了,要带他去医馆瞧呢。”

叶景禾兴高采烈地笑着,元曾泽扫过其腕间,匆匆一眼便知那镯子价值不菲,只怕是那唐家小子的传家之物,估摸着是传闻中唐夫人要留给儿媳的那只,如今被这唐家小子送给叶景禾,那唐御史若是知道,怕不是直接气晕过去。

唐御史那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唐家小子人虽然不错,但他们家小禾最好还是少同他接触。

元成泽想着,刚要开口劝叶景禾退回去,便听门外传来气冲冲的脚步声,叶景禾见状忙躲到屏风后,小声同他祈求道:“师父师父,救救我嘛。”

话落,缩回头去,下一秒,叶景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叶景禾!你给我出来!”少年掀帘走进,见了他象征性地行了个礼,随后喊道,“叶景禾!你把东西还回去!我给你买几个镯子都成,那小子送的你不能收!”

帐内没人说话,叶景策迈步便要向屏风处走去,元成泽见状忙擡头拦住。

“少将军,小禾不在这里,你这样急着找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您没有见过她?”叶景策蹙眉道,元成泽微微向屏风后瞥去一眼,开口道,“没有,少将军这样急着找她,倒是让我心慌。”

“您不必心慌,不过是些私事罢了,并非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叶景策话落,似是有些难抑烦躁,愤然开口道,“您怕是不知,唐辞佑那厮居然把他们唐家祖传的镯子塞小禾手里了,我早看出他那人对我妹妹心思不纯,没想到不纯到这种份上!”

“我本就同他互看不顺眼,他一心琢磨我也就罢了,居然还琢磨上我妹妹了,早知如此,在他上次写诗骂我之时,我就该揍他揍得更狠一点,虽然粗鄙,但好用。”叶景策急道,“您就说说他们唐家,爹那样也就算了,一家子文邹邹的,平日里就会说些酸话,那唐辞佑幼时更是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有点文采,还都用在骂我身上了,若是小禾同他在一起,以后遇到危险,那唐辞佑怕不是只会躲在小禾身后,写着酸诗骂歹人!”

“总之!”叶景策掷地有声道,“他别想碰我妹妹!他配不上!谁也配不上!”

叫嚣声落,少年气得满脸通红,元成泽盯着其看了两眼,难得觉得这平日里瞧着不顺眼的毛头小子有几分眼光,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唐家小子怎么配得上他家小禾呢,是该让叶景策把那镯子抢着送回去才是。

可是……他的小禾刚才那样高兴。

元成泽垂下眼,片刻,开口道:“少将军去别处找找吧,元某不曾见了小禾,你若寻到她记得告诉她晚些时候我要带她练剑的。”

“元叔叔放心。”叶景策颔首,听不远处有响动,忙转身跑出。

脚步声渐远,叶景禾探头向外看,见元成泽无奈地点了点头,几步跑出,飞扑到元曾泽身上。

“师父,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都不知道,我要是被我哥抓到,那可就惨了!”叶景禾说着,把手上的镯子晃给他看,“师父师父,你帮我想想,我要送给唐哥哥什么,这镯子这般贵重,我把我家祖传的东西玉如意送给他怎么样,那玉如意可结实了!打人都行的,还能防身呢!”

叶景禾说着,元成泽苦笑着摇摇头:“小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最不喜欢那唐御史……”

“可父是父,子是子,他与他父亲又不一样,为什么仅仅因为他的父亲,就不接受他呢?”叶景禾不解道,见元成泽语塞,咧嘴笑起来,“看!师父也觉得我说的对,是不是?师父师父,等我打赢仗,立了功,我就想请圣上赐婚,可我现在谁都打不过,你帮帮我好不好嘛,你给我设计一套超级厉害的剑法,能让我学会后,谁也打不过我,好不好嘛。”

“好,你说的话师父哪有不应的道理。”元成泽笑着拍了拍叶景禾的头,叶景禾立刻欢呼起来,“师父最疼我了!到时候师父再给这套剑法起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咱们师徒一起把这套剑法打出名声,好不好?嗯……七杀师父觉得怎么样?留命?不行,太直白了……”

断生……就叫断生吧。

如果他真的能为她创造出那样的剑法。

元成泽扯了扯嘴角,目光尽数落在叶景禾的笑颜上,听她坚定道:“我要用师父教我的剑法,斩尽这世上一切罪恶!”

她要用断生,斩尽这世上一切罪恶……

她要用断生……

一双眼猛地睁开。

面前仍旧是熟悉的营帐。

灯火熹微,外面已是黑夜。叶景禾呆滞地坐在榻上,长发蜿蜒至膝上。

“活虎。”

“小姐有何吩咐?”活虎闻声急步迈入帐中,见叶景禾脸上有泪痕,神色更加紧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活虎道,叶景禾点点头,喃喃道,“我好像……又睡了很久。”

活虎不敢说话,叶景禾茫然地环顾四周,她方才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可梦中都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她好像梦见了师父?但她又记得不真切,许是师父梦见了她?

庄周梦蝶,似真似幻。

她麻木地坐在榻上,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薄茧的手。

“我哥呢?我和他吵完之后他可曾过来看过我?他如今在那里?”

“回小姐的话,少爷……少爷未曾来过。”活虎讷讷道,见叶景禾眼中闪过失落,忙接着道,“不过这也并非少爷不想来,而是您同少爷吵完的下午敌军便展开了突袭,少爷率兵同其交战,而后几日忙着同二殿下商议战术,而今仍旧不在营内。”

“我睡了这么久嘛……”叶景禾轻声道,低头盯着自己掌心的茧,半晌,微微攥起,低笑出声,“哥,我这一生,大抵只有这一次要违背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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