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离城（十九）（2/2）
精气都给他吸了，也不至于这么小气。
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少年余光瞥见她白净的额头，耳根倏地漫上一股热意，眼睫微掀，“……可以。”
洛晏唇角弯了弯，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吃起绿豆糕，不再打扰几人。
赵子衿察觉到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贺长翊的话有趣，但在她看来姜寂洲的精气神好像比洛晏还要好，一日不见颇有点春风得意的意思。反观洛晏虽然吃了人参灵丹但还是有些萎靡，若是说真要吸取精气，倒是像姜寂洲吸食了洛晏的。
“！”真是被贺长翊带歪了！
她摇摇头扔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即才说起正事：“还好我们没有轻举妄动！不过，姜寂洲少侠，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寂洲点头：“我是被程幕绑来这里，他本想将我喂给那些被关在暗道里的怪物，但自己却被反扑了，我侥幸逃出来，将他们杀了一遍，但不过一刻，他们就再次‘复活’，而且他们的五官与四方神庙的纸人几乎一模一样，杀人的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通过屏息也可以避开他们。”
“所以，我猜想这里或许跟四方神庙有关，存在结界，不能冲动行事扰动布置之人，否则我们可能无力对付。”
赵子衿点头，“没错，方才我试过了，这里的结界真的很厉害，我想传信灵给师姐报平安，但根本传不出去，若不是你们已经在这，恐怕我也收不到你们的信灵。”
“而且我们在义庄外偷听到了程夫人与慧能大师的话，也确实有异常。”
洛晏疑惑：“慧能？慧能是谁？”
她走得太早，根本没有听说这个人物。
贺长翊道：“那天程夫人请来给尹小姐做法超度的那群和尚的师傅。他好像和程夫人早就有所勾结，这里到处都是寺庙布置，跟他也脱不开干系。而且听程夫人的意思，她抓了很多少男少女，是为了压制那些怪物和法阵，为了一个人续命。”
他将听到的东西都跟两人说了，除了梨花枝和林属的事。
贺长翊道：“那这里的破解方法可能也跟四方神庙的有一定联系，程夫人的手法跟明空实在是太像了，或许明空、浮云珠跟这里也有关系，我们是不是可以参照之前的方法，找到信物然后烧毁，破解结界然后救人出去！”
赵子衿道：“你想得有些简单，这里明显比四方神庙的情况复杂很多。”
贺长翊沉默。
姜寂洲温声道：“我觉得不用这么着急，你们不觉得这所有事都是因为程夫人要起尹小姐的棺才起的事端吗？如果那些家丁是程夫人杀死的，那那几个和尚为什么不可以归结到她手上呢？或许这是程夫人把慧能大师引来的手段罢了。”
赵子衿听完他的话有些沉默，在程朔青的眼中，无论是家丁或是和尚其实对她都没什么区别，而且程朔青今日的意思不就是非要慧能出手相助不可？
贺长翊安静了一会，问道：“那照姜兄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姜寂洲继续道：“先不论明空，我觉得既然事情是因尹小姐而起，那首当其冲就是该搞清楚关于她的事，她究竟因何而死？程夫人又为何执意要起她的棺，这其中肯定有我们要找的答案。”
“她究竟是自刎而死，还是因人图谋，被人所害？”
提到尹清月，洛晏来了精神，在芥子袋里翻翻找找拿出了几个匣子摆在几人面前，“这是我在方才我和姜少侠藏身的禅房里找到的，我觉得应该是尹小姐的东西，应该有用。”
赵子衿视线一下被一个匣子里的竹板所吸引，她蹙眉道：“这个！这个跟明空的一模一样！”
当时在四方神庙，她是看竹板信息的人，所以记得一清二楚。
除了她，三人的眼神都波动了一下。
赵子衿又看了看里面的首饰，丝绢，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东西，但是很朴素简约。
洛晏拿起一截枯枝，“还有这个，你们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姜寂洲拿起枯枝辨认了一番，给出结论，“这是柳条。”
洛晏眉头蹙了一下，“柳条？我已经看到好几个跟柳树有关的东西了……”
“怎么说？”
洛晏道：“我被魏寒打……”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住，“弄晕后，他把我藏在了尹小姐的房间，我在里面看到了尹小姐的画像和她新婚的盖头。画像上她手里就拿着一根柳条，至于盖头，上面也绣着柳条……还有雪花，还有我在程家找你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个小妖怪，我能被刘峰挟持以后，还是他帮了我大忙，我才能顺利逃脱。那小妖怪名字带着柳字，头上戴着红色的柳条发冠……”
赵子衿默默听完道：“柳树……师姐院子里的那棵树，就是柳树。就是你浇过水的那棵树，跟尹小姐有关。”
她看向洛晏。
洛晏自然记得，那棵枯树枝头光秃秃，粗糙斑白的树皮久经风雨已经有剥落的趋势，里面的木材暴露已经变成黑色，腐朽不堪，看起来再也经不起一点摧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树种。
她当时还不知道程家暗道里的情况，还很奇怪。
赵子衿道：“我问过师姐，那棵树已经枯死了，何不重新种一根？”
“她说，再种一棵就不一样了，那是尹小姐种下的树。尹小姐去世后，师姐就把移栽到了院子里，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可能是应了这句话，柳树移栽后就停止了生长，它太小了，经不起一点颠沛风霜。”
贺长翊感叹：“看来程小姐和尹小姐当真是情谊深厚。程小姐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能与尹小姐交好，尹小姐定然是个很好的女子，那……”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尹小姐怎么会跟人私奔？！”
洛晏眉梢动了动，拿出了那几封信，“你们再看看这个，会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