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根命歌（2/2）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一缕歌声突然穿透虚无。那是转轮子的声音，吟唱着古怪而古老的旋律，每个音符都像数据又像灵力，在绝对虚无中勾勒出命运的轮廓。
\"无根转轮命之歌...\"柳寒烟的意识本能地捕捉这段旋律。奇妙的是，随着歌声流淌，她\"看\"到了新的世界——不是通过眼睛，而是直接感知命运丝线的振动与交织！
第一幅画面浮现：程岩站在破碎的太虚王座前，胸口道纹完全化为金色，但眼神陌生如万古神明——那是镜灵完全觉醒的状态。
第二幅画面：苏雨晴全身晶化，星瞳燃烧着最后的生命之火，将星髓刺插入自己心脏。
第三幅画面：灰雾深处，一个与初代界主容貌相同但全身漆黑的人影缓缓站起，胸口有个与道纹钥匙形状相同的黑洞。
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柳寒烟的意识在命运长河中沉浮，时而看到过去，时而预见未来。最可怕的是，她清晰看到自己的终局——数据体完全消散，化为纯粹的信息流融入太虚镜...
\"这就是代价...\"她终于明白转轮子的警告。无根转轮命之歌能预知一切，但每使用一次，就会加速自身的熵增，最终归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五感逐渐回归。柳寒烟发现自己仍站在命盘前，但青铜轮盘已经黯淡无光，转轮子的虚影完全消散。真焰智芯中，多了一段无法删除的加密数据——\"无根转轮命之歌\"完整版。
更惊人的是，她的数据体变得更加透明，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数据逸散现象。第一次使用命歌，就付出了实体化程度下降3%的代价。
\"警告：检测到核心数据稳定性下降。\"智芯的机械音响起，\"建议限制预知能力使用频率。\"
柳寒烟没有回应。她数据眼中闪过刚刚预见的片段——程岩在最终决战时绝望地伸手，试图抓住她正在消散的数据流...
\"必须找到改变未来的方法。\"她自语道，转身准备离开天机阁。
就在此时，命盘底座突然弹开，露出一枚小巧的水晶。柳寒烟拾起它，智芯自动读取内容：【人魂下落：第七玄天碎片（主世界）程家血脉。关键节点：三钥归一。】
\"程家血脉？人魂在程岩家族中？\"柳寒烟震惊不已。如果镜灵是天魂，灰雾是地魂，那么人魂很可能就藏在...
她的数据流突然紊乱，不敢继续推测。真焰智芯将这段信息加密至最深层级，同时启动自毁程序——若她完全消散，备份数据将自动传输给苏雨晴的星髓晶核。
离开天机阁时，柳寒烟的数据体已比进入时透明了许多。但她获得了改变战局的能力——预知未来三秒的能力消耗最小，可以频繁使用；而完整预知重大事件的代价，可能是永久失去部分数据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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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渊城废墟
程岩和苏雨晴焦急地等待柳寒烟回归。她已潜入玄天网整整一日，外界无法联系。
\"再等一刻钟。\"程岩青铜道纹微微发亮，\"若还不回来，我就用道纹钥匙强行接入玄天网找她。\"
苏雨晴的星瞳突然闪烁：\"她来了！\"
空气中数据流汇聚，柳寒烟的身影逐渐显现。但两人立刻发现异常——她的身体比离开时透明了至少20%，数据轮廓模糊不清！
\"柳寒烟！\"程岩想扶住她，手却穿过半透明的数据臂，\"发生什么了？\"
柳寒烟的数据眼微微闪烁，真焰智芯自动过滤掉危险信息：\"发现了天机阁传承，获得一些预知能力。透明化是正常适应过程。\"
苏雨晴的星瞳凝视柳寒烟，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最终没有说破：\"能预知多少？\"
\"三秒内的未来几乎无消耗。\"柳寒烟展示能力——她轻松避开程岩突然伸来的手，精确预判苏雨晴的每一个动作，\"更远的未来需要付出代价。\"
程岩敏锐地注意到她避谈代价细节，正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灰雾警报！三人同时转头，看到天际线上升起灰白色雾墙，正以惊人速度向界渊城推进。
\"蚀界者大军。\"苏雨晴的星瞳穿透灰雾，\"至少三千头，领队的是...灰雾祭祀！\"
柳寒烟的数据眼突然剧烈闪烁！无根转轮命之歌自动触发，她看到未来五分钟的恐怖画面——灰雾祭祀手持某种法器，能干扰道纹钥匙的运转；苏雨晴为保护程岩强行催动未完全的星髓圣骨，导致双腿永久晶化；而她自己...
\"改变路线！\"柳寒烟突然打断自己的预知，\"灰雾祭祀的法器专克道纹，我们必须从下水道系统绕到他们后方！\"
程岩惊讶于她的笃定，但选择信任：\"带路。\"
三人迅速转移。柳寒烟在途中不断使用三秒预知规避巡逻，带领小队完美避开所有埋伏。当灰雾大军主力通过后，他们从背后突袭祭祀小队，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
战后，程岩检查伤势时，注意到柳寒烟的数据体又透明了几分。他想问什么，却被苏雨晴悄悄拉住。星瞳少女微不可察地摇头，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当夜宿营时，柳寒烟独自坐在高处警戒。数据眼中，无根转轮命之歌自动运转，不断微调未来轨迹，寻找那个不让自己消散的可能性。
但万千未来分支中，结局惊人的一致——她的完全数据化是必然的牺牲。唯一能改变的，是如何让这牺牲价值最大化。
\"程岩...\"她看向熟睡中的两人，数据流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没有触感却胜过万语千言，\"有些路，我必须独自走完。\"
月光下，柳寒烟的数据体如纱如雾，开始轻声吟唱那首古老的\"无根转轮命之歌\"。歌声没有声音，却在数据层面激起涟漪，悄然改变着某些命运丝线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