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2/2）

“我本就与樊璟相熟，虽说我刻意伪装，但说话的习惯和日常行为举止总是有些相似的，他细心，发现是迟早的事。”

“我粗心？”她听着最后那两句，有意捉弄，想看这人会如何说。

沈长谙自然知晓她的心思，“怎么会，我们小江宫主天资聪颖，是我刻意隐瞒，瞒得少宫主好苦。”

她才不想听沈长谙这样的夸赞，但听了也无妨，蹭了蹭他便不再说话了。

他的真心她全然知晓，不是言语可以说得清的，他有多爱她，她都明白。

这些事都不算什么，那些隐瞒她也就这样过去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很好。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长谙陪伴她的时间太少，可不知道原来他一直以另一个身份陪着她，现在想来，也是满足了。

……

上清天宫大开山门之事早已传遍人间，无论是各大仙门，还是玉罗浮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事太过突然，众人也着实没想到传闻中的江仙师居然会有一个亲生的女儿。

但江仙师身居仙位，无论做何事，他们都是敬仰的，对于这少宫主，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浮渊的人听闻了此事，多多少少会有些动静。

樊璟大病初愈，脸色算是好了不少，前不久送走了翟见月这小祖宗，耳边也清静不少。

这两个月来，岑酌总是不在浮渊，他只知道谢洲瀛要有什么大动作，浮渊的魔族之人少了许多，他作为少数的仙门人，这些自然是瞒着他的。

每每岑酌归来，身上的魔气总是重了几分，与他说几句便离开，生怕t魔气侵扰他，让他更加虚弱。

樊璟也是好奇，谢洲瀛这是要做什么。

那一日过后，浮渊少了些人气，两个月了，锦岚和顾清疏没有一点消息。

他坐在顾清疏最爱的摇椅上，饶是春日也未脱下那厚重的大氅，听着来人的禀报。

“樊堂主，上清天宫于三月九解除结界，大开山门，说是江仙师接回了女儿，要召天下仙门来观少宫主归宗礼。”

樊璟摩挲着手中的暖炉，一双眸子幽深。

上清天宫。

作为曾经仙门中人，治隐楼少主，他不可能不知道上清天宫从不与外世有太多接触，但这一次，江别鹤居然会大开山门。

这就意味着，在三月九，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妖魔，都能混入上清天宫。

江少宫主，当真如此重要？

可之前从未听说过江别鹤有妻女。修无情道之人，无情无欲，怎么会行情爱之事，还有了后代。

当真是奇怪。

而这少宫主，他也是有些好奇了。

他知道顾清疏来自上清天宫，她长大的地方，那里的人是否都同她一样。

“三月九……”他念着，似是在打什么主意，不忘吩咐道，“你下去吧。”

直到彻底安静，他才闭上眼睛，只感受着手上的温暖。

他倒是想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江少宫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上清天宫……顾清疏……

室内熏香袅袅，他闭目养神，脑海中想的全是她的家。

那会是怎样的仙境。

总比浮渊好。

她所认识的人，陪伴她长大的师兄弟们，也会比他与岑酌好吧。

“樊璟。”安静没多久便响起了岑酌的声音，樊璟才缓缓睁开眼，瞥向来人。

“回来了。”他淡淡然开口，又撤回了目光，无神地望着窗口，恰好能看到庭院里的那株桃树。

岑酌敛了身上魔气，顺着樊璟的目光望去，那是锦岚经常坐的窗框，如今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坐过了。

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谢洲瀛找过他许多次，也向他打听过锦岚的下落，锦岚常常不在浮渊，以往谢洲瀛都没有这样在意过，如今却是放在了心上。

还挺可笑的。

“见月去玉罗城驯妖兽，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樊璟看着岑酌蹲在他面前，终是移开了目光，开口同岑酌聊着。

岑酌垂眸，只看着樊璟雪白的衣角，不知该不该说。

此事事关魔族，与樊璟无关，但他又不想瞒着朋友。

思来想去，他还是说了。

“我……是在招揽失落在外的魔族。”

樊璟一笑，却有些虚弱，还带着些病气。

“怪不得，身上魔气那么重。”

岑酌听到这话，心下一惊，垂眸看了眼自己。

方才的魔气已敛入体内，就是怕伤着樊璟。

毕竟樊璟身体不好，灵体与魔气相斥，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放心，没有伤着我，我只是看你进门时身上魔气未散才提了这一嘴。”樊璟摆了摆手，将手中暖炉塞入岑酌的怀里，“帮我再热热。”

岑酌收好暖炉，却见着樊璟又看向了窗外。

“在看什么？”

白衣男子声音有些沙哑。

“在看雪。”

可那下了两个多月的大雪，早在几日前停了，奇怪的是，积雪一夜之间全部消融。

樊璟他……看得哪门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