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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二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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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也跟着确认了答案:“这个倒霉蛋,不会是、小绿蘑菇本人吧?”

那他也太弱了吧。

过了三百年还没变强。

走在路上,就被一群魔打晕扛了回来,甚至逃也没成功逃走。

老鲛王要是知道了,应该会觉得老脸丢尽吧。

眼看口出狂言的少年,就要被众魔按在地上揍一顿。

长楹轻拍了拍手,制止了他们的举动:“行了,放开他吧。”

红盖头下狼狈又带点滑稽的少年,突然身形一动不动了。

长楹微微疑惑,正要用刀风掀开他的盖头,就见他蓦地动了。

他急迫地掀开红盖头,横亘着一张原本众魔打算喝喜酒的长桌。

扑着过来想抓住她的手,仿佛急着印证什么。

筵席上摆好的器皿碗筷,顷刻被他又摔了个七零八落。

有不少掉落下来,碎成一块块。

长楹尽量心平气和着道:“你们东海财大气粗,可能不懂得节约。但是我们魔渊吧,还是比较穷的……”

手腕骤然被对方抓住,话语戛然而止。

陵玉如今的面容轮廓,已经成为俊脸的少年了。

对方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会像烟从面前消失。

长楹试探着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她话音刚落下,对方的鲛人泪就落下来。

转瞬之间成为一颗颗珍珠,噼里啪啦地落在掀翻了的盘里,碗里碟子里。

陵玉眼角发红,珠泪落个不停。

长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鲛人泪,泛着莹白温润的光泽。

一看就很值钱。

她想了想,还是在递帕子之前。

把刚刚摔在地上的碗扶正,推到小绿蘑菇面前:“接着哭吧。”

长楹诚恳道:“不好意思,魔渊有点穷。”

陵玉的眼泪卡了一瞬,最终摇摇欲坠掉落下来,又是清脆的一声响。

最终嗓子带哑地开口:“太好了……你还活着。”

最后想说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了这几个字。

长楹端详了一会儿地上的碗,见没有鲛珠再落下了,多少有点惋惜。

她看向了陵玉,帮对方把狼狈的红盖头取下来。

对方的喜服领口扯乱了。

长楹伸手,最终一顿后收回。

她微微头疼。

“抱歉,是我手下这群魔莽撞了。东海要是实在不满的话,有什么条件就提好了,我尽量弥补。”

陵玉:“什么条件都能提吗?”

长楹补充着:“特别伤钱财的不太行,涉及打架、有损和平的也不太行……”

陵玉轻掀桃花眼。

不假思索就提了条件:“那就让你保证,只能有我一个男宠。从此往后,都不准找别人。”

长楹:“?”

器灵:“哇哦。”

漾月:“哇哦。”

原本闯了祸、大气都不太敢出的众魔,听到这句话。

骤然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哇哦了起来。

激动兴奋地交头接耳着,场面一度热闹高潮。

已经能预想,这样的八卦,会如何被扭曲着传出去了。

长楹半晌才开口,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陵玉探进自己的袖间,摊开掌心,赫然是眼熟的她曾编过的花环。

由于她期间曾殒身过一次,花环已经枯萎了。

对方却依旧没扔。

陵玉注视着她,告着状:“之前我讨厌死你了,谢拂说你是故意要我死心的,想以t后再也不见,所以才骗我。”

长楹心道,确实是这样的。

只是她当时也没想到,谢拂居然还会挑拨离间。

她很难再度回想当时的场面,被她反捅一刀、白衣带血的青年。

一边狼狈地,从诛魔崖下被众神君拉上来,一边不顾颜面和形象地,跟陵玉争执。

还说这么没品的小人之言。

实在不符合对方的作风。

红衣姑娘看上去在走神。

陵玉顿了顿,蓦地道:“你现在,在想谁?”

即便面对面,她原来也会因为他人的一个名字,浅尝辄止提到的一句话。

就怔愣失神。

长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蓦地就被对方伸手抱住。

她微微僵了下。

但陵玉并没有做别的什么。

很轻的一个拥抱,手也只虚虚搭在她肩上,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她真实的存在,并非错觉。

一并传来的,还有他有点闷闷的嗓音:“你刚……消失的时候,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但是后来,又好难过。”

红衣姑娘以为自己算清了每件事,但情之一事,本来就是存在意料之外的。

她连自己的情事都处理不好,怎么会妄想他就真的会因爱生恨呢?

长楹听到他继续道着,语调比轻快了些:“还好,你还活着。”

“四舍五入你诈死成功了,那我们的约定成立,你就不算食言。”

她眨了眨眼,还是有点疑惑。

器灵感慨:“他好体贴啊,台阶给你找好了,自己也把自己哄好了,都不需要你再说点什么了。”

长楹对上陵玉泛着水汽的桃花眼,心底有几分怅然浮上来。

对于她而言,其实只是跳完崖后,在人烛灯里半梦半醒,睡了三百年而已。

时间混沌着一眨眼而过。

对于别的人来说,却是真正的漫长的三百年。

脚踏实地、一分一秒走过的三百年。

因为离别,度日更会如年。

不仅是陵玉。

还有其他别的人。

陵玉倏地把话题拉回来:“既然你没反驳,那就说定了。”

“为了弥补你们魔族,乱抓人的过错,以后你只能有我一个男宠,不能再找其他人。”

“反正最近,东海和魔渊的交界处有异动,我来也是想查此事,那就直接住你这里了。”

“你要是另找男宠的话,就代表向东海开战。”

长楹:“?”

她轻咳了声,尽量平静地挽回自己的形象:“关于男宠之事,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是手下的魔擅作主张而已。”

看着她冷冽的弯刀。

在场的魔没有反驳,背下了这口锅。

陵玉面无表情地拆穿:“你胡说,你很想找。”

“我被捆在轿子上的时候,没到吉时,你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一路。”

长楹:“……”

她已经能预想对方话音落下后,八卦传出去会有多么添油加醋了。

比如她这个魔尊逼良为娼,把陵玉这样那样。

再比如陵玉原本激烈反扛。

却一夜之夕被折服,甘愿自当裙下之臣,反而不愿离开魔渊了。

长楹发现,自己和魔族本就不太好的名声,最近更是雪上加霜。

而八卦也确实这么传出去了,一如既往,无论是凡间还是神魔。

自古所有人都对八卦热忱。

只有上苍宫还是幽寂,清冷的模样。

仙侍们也只是私下议论,没人敢到谢拂面前说这些八卦事。

除了时不时会踏足来的云谦,不嫌事大地把每一桩新鲜的传闻,都告知了。

“你也知道,陵玉是个死心眼的。”

“三百年间,他来你这里闹事无数次,所有人都怕你,只有他屡败屡战……为的是什么,你应该也知道的。”

云谦喝着茶:“我觉得吧,他不像是这么快移情别恋的,所以……”

那个笃定的猜测还没说完。

他感觉到脖颈间熟悉地一紧。

又是那种被夹杂着魔气的神力,扼住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过这种事,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的。

云谦语气依旧很放松:“别这么暴力,没人会喜欢力量蛮横的男宠。”

“你这样,是比不上那朵绿蘑菇的。”

白衣青年坐在逆光的角度里,前面的茶盏一动不动。

平静的水面,像他凝结的眉眼,封锁在时光的背光面里。

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眸里什么光都没有的模样。

眼尾的红痕触目惊心,破坏了他原本光风霁月、清冷的气质。

谢拂:“闭嘴。”

他话是这么说着的。

却心口不一,扼在对方脖颈上的力量,却收了回去。

只是被魔气缠绕着的神力,不再洁净和稳定,愈发变得不受控制了。

他刚收回就得到了反噬,凉薄的唇角渗出血丝,脸色微白。

云谦新奇道:“哇哦,吐血了啊你。”

他一直是强大、冷静的形象。

这三百余年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着。

谢拂指尖轻拭了下,唇边的血迹。

云谦盯着他,突然道:“你知道现在的男宠,流行的是什么风格吗?”

“就要像现在这样,脆弱点,再脆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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