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2/2）

曲昭站起了身，正想朝里边走去，远处隐隐有人走来，曲昭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头上满是银丝的中年男子，他神色疲倦，唇色苍白，走来的时候还是不是咳嗽几声，不过他穿得仙风道骨，看起来很是儒雅。

“小姑娘，你来这里，是验天赋石的吗？”

与此同时，季连笙鏖战了三个时辰，终于从一群人中挣脱出来。不过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右手臂被砍了一刀，身上也有无数的伤痕。

出来后，季连笙没有处理伤口，他急急地往神殿赶去。虽然那时他鼓励曲昭直接去验天赋石，但他知道其中的艰辛，于是一脱身就飞快地赶来。

等到达神殿底下，季连笙看到了几个人正站在通天雪附近，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而通天雪之上，多了几个小小的脚印，季连笙的心顿时被揪紧。

“她……她居然上去了，这怎么可能呢？”以轻纱覆面的女子神情错愕，“一个枯萍人……如何能得到通天雪的认可……是不是搞错了……”

“简直匪夷所思，这通天雪不是说要极高的灵力才能通过吗？”黑衣男子也说道，“这小丫头虽说天赋高，但灵力稀薄，怎么会……这里可是连长老……”

“闭嘴！”女子喝道，“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黑衣男子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随后又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下该怎么办！我们……”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感觉脖颈一痛，然后他们看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季连笙。

“少主，你……”

季连笙却无暇顾及他们，知道曲昭通过了通天雪，他心里松了口气。他越过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看了一眼通天雪，随即用灵力催动，继而一条长而陡峭的碧色长阶出现了，这是他们平日进入神殿的道路。不过要快速到达，需要耗费极大的灵力，季连笙也没有多想，跨过长阶后，走到了神殿外边。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往日守在神殿外的金枫兽此刻不见了踪影。

而当季连笙准备再走近一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慈爱的脸，是他的爷爷季薄。往日爷爷总是精神矍铄，此刻却突现些许衰老之态，眼角的皱纹也多了许多，季连笙的喉头一阵哽咽，突然说不出话来。

“连笙，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疼不疼啊？”季薄走上前，擡手就要抚摸季连笙的头发，然而季连笙却猛地低下了头。

季薄的手落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随即是一声深沉的叹息。

“连笙，你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就和爷爷生疏了吗？我们祖孙俩从未有过嫌隙，如今你连辩解的话也不愿让爷爷说吗？”季薄说得字字恳切，似乎和凡尘任何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爷爷要说什么？”季连笙心中似乎堵了一口气，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问爷爷什么，原来君兰和枯萍如此不同，原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若不是我偶然发现，爷爷准备瞒我多久？一年，五年，还是一辈子？”

“连笙，世上的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的，你的性子太过正直，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承受吗？你是神殿的继承人，是不容更改的事实，所有人都对你寄予了极大的厚望，到时候你如何自处？爷爷只希望你活得自在，你明白吗？”季薄的脸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季连笙的眼眸微微暗了暗，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纵使你不能告诉我，又为何对朝宗村的村民下毒手？难道仅仅因为枯萍出现了一个天才，就不容于世吗？”

“不容于世？连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季薄的脸色满是不解，他立马走上前，急切地朝季连笙伸出了手，“我并没有这么做，你要相信，我并不赞成这世间的不公，我也在为之做出努力，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连笙，你还太年轻，世道艰难，路要一步步走才行。”

季连笙微微有些动摇，但仍旧戒备地看着季薄。

季薄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连笙，你知道的，神殿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还有其他长老在，我们祖孙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相信爷爷吗？你父亲已经和我离心，这世间我唯一能倚仗的就是你了，难道你也要离爷爷而去吗？”

他的神情哀戚，季连笙的心也不免被触动，他的脸色缓和下来，说道，“那么爷爷会将一切公之于众吗？还有阿昭，她现在在哪里？”

“当然，只要你想，爷爷一切都会满足的。”话音刚落，神殿的大门被打开，露出了里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