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天葬要塞的决战（1/2）
邓秦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实质的刀锋般扫过帐内被这紧张气氛惊动、纷纷投来询问目光的核心将领们。他甚至没有花费哪怕一秒钟去想是否要请示他的父亲——那位对神殿始终保持着传统式敬畏的狮鹫王国老元帅邓拓。
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半分犹豫！
“传令！”邓秦的声音陡然响起，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全军突袭，执行——‘雷霆方案’！”
“‘雷霆方案’？！”几名将领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这个方案意味着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最强武器和最低限度的补给，以最快速度进行不计代价的长距离奔袭强攻！
“目标——”邓秦的手臂猛地挥出，手指如同战锤般重重地砸在沙盘上那座天葬要塞的模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天葬要塞！”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语气森寒，却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煽动力：“神殿的主力已被牢牢牵制在幽壤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必须在兽人未能完全警觉、在神殿从地底抽身之前，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天葬！将兽族彻底赶回他们的蛮荒老家！否则，一旦错过，我们，我们的王国，将永无宁日，永远活在这座要塞的阴影之下！”
众将闻言，脸上的震惊迅速被狂热的战意所取代。他们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其中的巨大风险，但他们更信任眼前这位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年轻元帅！
“再令！”邓秦继续下达命令，语速快如疾风：“派出最快的狮鹫信使，不惜代价，立刻通知自由王国残部统帅阿姆斯丹元帅！告诉他，最终反攻的时刻到了！让他集结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士兵，向天葬要塞运动，与我会师！告诉他，这一次，没有佯攻，没有牵制，只有决战！要么光复故土，洗刷耻辱，要么……就此玉石俱焚，战至最后一人！”
“是！元帅！”将领们轰然应诺，胸膛中热血沸腾，帐内瞬间被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窒息的激昂气氛所笼罩。
接下来的几天，狮鹫王国北部军团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部队连夜开拔，沉重的攻城器械被强行军拖拽着前进，补给车队精简到了极限。整支军队如同一条沉默却汹涌的钢铁洪流，撕开夜色与晨雾，以惊人的速度悄无声息地越过国境，向着自由王国腹地那座浸透了血泪的巨城——天葬要塞，狂飙突进！
邓秦的战略意图清晰而冷酷：利用神殿无暇东顾这短暂却宝贵的战略空窗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自由王国残军为正面对抗的砝码和牺牲品，集中自身全部精锐，给予兽族最致命的一击！
骑在雄健的战马上，邓秦眺望着前方被大军扬起的滚滚尘烟，目光似乎穿透了遥远的距离，落在了那片深邃黑暗的地下世界。
“吕永……”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你小子在撑住了……别那么容易就死掉。等我先解决了这边的麻烦……”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仿佛刚才那一丝波动从未存在过。
钢铁洪流，无可阻挡，直指天葬！一场注定血流成河、决定人族命运的战略决战，在这因幽壤异动而带来的短暂间隙中，悍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一个月后，天葬要塞前。
人类联盟军主帅营帐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自由王国元帅阿姆斯丹，这位曾经以坚韧著称的老将，此刻脸上刻满了疲惫与绝望的沟壑，他声音沙哑，几乎带着一丝哀求：“邓元帅！我的三个主力军团都快打没了！每一个编制都损失过半！逃兵每天都在增加，再这样下去……恐怕没等兽人攻过来，我的兵就要先哗变了！”
狮鹫王国大元帅邓秦，身披暗金色狮鹫纹战甲，端坐在主帅位上一动不动。他的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没有听到阿姆斯丹话语中的痛苦，只是平静地回应，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阿姆斯丹元帅，我们同在一条战线，面对共同的敌人。您的士兵在流血，难道我狮鹫王国的儿郎们流的就不是热血了吗？您不妨去看看战报，我麾下哪个军团的伤亡比例比您的部队更低？”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阿姆斯丹激动地上前一步，双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但我只求您，让我的士兵们喘口气！就几天！连续半个月的恶战，铁打的人也熬干了！他们已经到了极限，真的撑不住了！”
邓秦缓缓摇头，语气依旧冷静得近乎残酷：“我军情报员用命换回来的消息，天葬要塞内的兽族早在一周前就断粮了。现在比拼的就是意志！谁先撑不住，谁就会全线崩溃。我们只要再咬牙坚持几天，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断粮？”阿姆斯丹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声音充满了绝望：“邓元帅，你我都心知肚明！兽族什么时候缺过‘粮食’？他们早就开始……开始烹食阵亡者的尸骸了！只要战场上还有尸体，只要战争还在继续，他们就不可能缺粮！我们是在跟一群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比拼谁更能忍受地狱的煎熬！”
“阿姆斯丹元帅！”邓秦猛地一拍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终于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老元帅：“大战当前，你竟敢在此扰乱军心，危言耸听！你到底意欲何为？！”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阿姆斯丹身后的自由王国将领们个个面色惨白，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剑柄，却又无力地松开。
阿姆斯丹死死盯着邓秦看了片刻，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熄灭了。他猛地一撩战袍下摆，在所有将领惊愕的目光中，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旁的副官想要搀扶，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这位戎马一生、守护了自由王国半壁江山的老元帅，将头深深低下，声音因屈辱而颤抖，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邓元帅……只要……只要您肯放过我的士兵，给他们一条生路……我阿姆斯丹，愿代表自由王国残部，认您为王！永世臣服！”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自由王国的将领们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邓秦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致命的危险：“阿姆斯丹……你可知，单凭你刚才这句话，就已犯了足以株连九族的死罪？”
阿姆斯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邓秦，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只要您肯放过我的士兵，我愿认您为王！”
邓秦忽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阿姆斯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跪倒在地的老帅，笑声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呵呵……哈哈哈！你在自由王国坚持了这么多年，顶住了兽族最凶猛的攻势，到现在居然还能拉出二十多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说实话，阿姆斯丹元帅，我邓秦佩服你！若在太平年月，像您这样的军人楷模，胸前一样会挂满勋章吧？”
他的话音一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可是……整整二十万军队啊。只要你一声令下，就能为你赴汤蹈火、赴死效忠的二十万精锐……这分量，实在太重了。”
听到邓秦这几乎毫不掩饰野心的诛心之论，阿姆斯丹脸上反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死灰般的平静。他彻底明白了。自己麾下这支历经血火淬炼、对王国无比忠诚的军队，本身就成了原罪，成了必须被消耗掉的筹码。
他缓缓地、挣扎着站起身，掸了掸战袍上的灰尘，腰杆重新挺得笔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指挥若定的元帅。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明白了，邓元帅。”
他目光扫过身后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此刻却面露羞愧不敢与他对视的将领们，缓缓道：“明天……我将亲自率领我的亲卫队，带头冲锋。为了人类！为了……王国最后的荣耀！”
“元帅！”几名跟随阿姆斯丹最久的老将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这是发自肺腑的愧疚与无力。
邓秦轻轻拍了拍手，脸上看不出喜怒：“既然阿姆斯丹元帅有如此决心，明日我将亲自为你擂鼓助威，望你一战功成，拿下天葬要塞，将兽人彻底逐出我人族疆土！当然……”他目光扫过其他自由王国的将领：“你们谁想追随元帅一同建功立业的，我绝不阻拦。”
营帐内死一般寂静。过了许久，只有两名头发花白、伤痕累累的老将军默默地站到了阿姆斯丹身后，他们的眼神同样平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其余将领则深深地低下头，无地自容。并非他们贪生怕死，而是早已明白，敢于出头的硬骨头，在这一个月的残酷消耗中，早已差不多都填进了天葬要塞那座绞肉机里了。
阿姆斯丹看着这一幕，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他叹了口气，声音苍凉：“诸位不必愧疚。活下去……希望日后在邓元帅的带领下，你们能替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多杀几个兽人，光复故土……我等，便可瞑目了。”
邓秦点点头，不再多言，目光冷漠地扫视了一圈帐内众人，转身大步离开。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实际掌控梦幻、魔法、自由王国大片疆土，没有铁血的手腕和冷酷的算计，是绝无可能的。随着他势力的急剧膨胀，狮鹫王国内部早已暗流涌动，对邓氏父子的忌惮与日俱增，那位高居王座的国王，想必夜不能寐已久。
走出压抑的营帐，一名亲卫立刻呈上一份最新军情。邓秦快速浏览着，冷峻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个老神棍只怕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双线作战。他到现在还不露面发声……难道真的去见他的光明神了？”他低声自语，语气轻蔑。
身后一名心腹谋士低声道：“元帅，我们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至今仍未查明神殿大军在禁忌之地的具体去向。如此规模的军队调动，竟能瞒过我们的耳目，实在诡异。”
邓秦冷哼一声，将情报随手捏碎：“不必浪费精力去查了。传令下去，明日……待那位老元帅‘尽忠’之后，我军所有预备兵团全部投入战斗！不惜一切代价，五日内，我必须看到我的战旗插上天葬要塞的最高处！”
“是！”周围众将凛然应命，纷纷离去准备，只留下两名贴身侍卫。
邓秦仰头望向夜空，群星璀璨，却照不亮大地上的血腥与阴谋。
他低声轻叹，那叹息微不可闻：“吕永啊吕永……你小子，可得给我撑住了……”
远离前线喧嚣的森林中，一座更为宏伟、森严的元帅大帐内。
“这个逆子！是不是疯了？！”一声暴怒的吼声几乎要掀翻帐顶。狮鹫王国元帅，邓秦的父亲邓拓，须发皆张，金色的斗气因极致的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流转，他挥起右手，蕴含着恐怖力量的一巴掌狠狠扇在邓秦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爆开。邓秦被这含怒一击打得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帐外瞬间传来甲胄摩擦的急促声响，数名全身笼罩在精良铠甲中的战士如虎狼般冲入帐内，刀剑半出鞘，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邓拓身上，杀气弥漫！
邓拓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他积威已久，一声怒喝如同惊雷。
然而，那些士兵却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依旧警惕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再有丝毫异动，就会立刻扑上来将其制伏。
“退下。”就在邓拓怒极即将爆发之时，邓秦终于发话了，他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声音平静。闻言，那些士兵这才如同潮水般无声地退了出去，纪律严明得可怕。
邓拓看着这一幕，气极反笑，指着邓秦：“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连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
邓秦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淡淡道：“父亲，您忘了吗？这些都是您教我的。为将者，当令行禁止，唯命是从。他们，只听我的命令。”
邓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堂堂帝国元帅，竟然指挥不动自己儿子麾下的军队，反而被儿子教训如何带兵！
邓秦继续道：“刚才这一巴掌，因为您是我父亲，我不躲。但我要做的事情，无人能阻。”
“混账东西！”邓拓暴怒：“你想干什么？对光明神殿宣战吗？！你以为你是谁？凭你现在的实力，就敢撼动这棵盘踞了大陆数百年的参天巨树？！你简直幼稚得可笑！”
邓秦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稳：“父亲，不是我幼稚，是神殿先越过了我的底线。”
邓拓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道：“吕永？又是为了那个小子？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邓拓的儿子，到头来还是个意气用事的蠢货！”
“父亲！”邓秦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情绪，他盯着邓拓的眼睛：“我的命，是吕永给的。”
邓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就为了这个？我还以为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是个成熟的枭雄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你能替他向神殿讨回公道？如果神殿真那么好对付，我们四大王国怎么可能被他们压制数百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邓秦面对父亲的暴怒，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缓缓说道：“父亲，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您可知……为什么教皇没有出面阻止？”
邓拓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你胡说什么？！”
“因为……那个封印……”邓秦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已经失效了。”
“封印？！”邓拓脸色剧变，失声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邓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令人心寒的笑意：“父亲，您难道还没发现吗？您一手建立的情报网络，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不再完全听命于您了。”
闻言，邓拓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难怪……难怪这半年来收到的情报总是隔靴搔痒，无关痛痒；难怪这半年来许多原本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都变得异常“顺利”。
原来如此！
“逆子！你竟敢！”邓拓怒极，磅礴的金色斗气轰然爆发，整个营帐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充满压迫感，他死死盯着邓秦，仿佛下一刻就要亲手清理门户！
而邓秦却依旧平静地坐在原位，甚至抬手示意再次躁动起来的帐外亲卫稍安勿躁，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复杂，却毫无惧色。
邓拓身上的斗气明灭不定，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斗气缓缓散去，他颓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发出一阵意味难明的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我邓拓的好儿子啊！”
他其实何尝不明白，事已至此，就算他今天把邓秦打个半死，也无法改变任何既定事实。邓秦的表现虽然远超他的预料和控制，甚至让他感到一丝恐惧，但这终究是他的儿子。儿子超越了老子，他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一丝扭曲的欣慰？他看着邓秦，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份自信，那份敢于挑战一切的锐气。
良久，邓拓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一丝释然：“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以后这个家……还有这狮鹫王国，就靠你了。”
邓秦立即起身，不再是那个冷酷的铁血元帅，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亲，声音有些哽咽：“父亲……以后，就让我来保护您和母亲吧。”
天葬要塞前线，帅帐之内，邓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战事的艰难程度，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他原本计划以雷霆之势，凭借自由王国残军吸引兽人主力，再以狮鹫精锐一举定鼎乾坤。然而，短短一年多时间，他虽将魔法王国大部及自由王国近半领土上的兽人清剿殆尽，但在这座号称“永不陷落”的天葬要塞前，兽人竟爆发出了远超从前的顽强战斗力！它们的抵抗疯狂而有序，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不祥的力量。
“传令下去！”邓秦思考良久，猛地睁开眼，下达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所有预备队，投入进攻！包括我的亲卫军团！”
“元帅！”身旁一名老将军失声惊呼：“这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了！如果在这里拼光，后续战事……”
邓秦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投向军事沙盘，声音沙哑却坚定：“刚刚接到急报，从魔法王国溃败撤退的兽族残部，已经与自由王国东部、北部的敌人汇合，正全速向天葬要塞驰援！我们没时间了，必须在他们赶到之前，拿下要塞！否则，被困在城下的，就是我们！”
帐内所有军官闻言，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他们瞬间明白了局势的危急。邓拓元帅已将能动用的所有兵力都派到了前线，何臻的家族提供了倾尽所有的物资，甚至连邓秦的妻子红雨也从母族带来了宝贵的支援。然而，邓秦这两年的铁血扩张，几乎得罪了艾泽大陆所有传统的旧贵族，更是与光明神殿彻底撕破脸成为死敌。
此刻，他们孤立无援，没有任何退路。
邓秦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帐内每一位军官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虽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今夜！就是今夜！”邓秦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我们必须拿下天葬要塞！与我一同，立下这不世之功！胜败，在此一举！”
“誓死追随元帅！”营帐内，爆发出低沉而整齐的怒吼，声浪几乎要冲破帐顶。
众将离去后，帐内只剩下邓秦和他的好友，装扮成军需官的何臻。
何臻苦笑着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和调侃：“没想到这把赌得这么大，早知道当初就该听我家老头子的话，老老实实回家做生意了。”
邓秦也露出一丝疲惫的苦笑：“现在后悔？晚了。而且，今天最新的消息，神殿的十字军……回来了。”
“什么？！”何臻大惊失色，几乎跳起来：“不可能！不是说十字军在两年前深入禁忌之地后就音讯全无了吗？他们怎么可能在禁忌之地存活超过两年？！”
邓秦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不知道。或许……那个老头子不惜代价杀入禁忌之地，就是为了接应这支部队。”
何臻急切地追问：“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邓秦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天葬要塞的位置，斩钉截铁地说道：“拿下它！只有拿下它，我们才有一线生机，这盘棋，我们才能继续下下去！”
他的话语虽轻，但何臻深知其中的份量。邓、何、红雨三大家族，几乎将所有的未来都押在了邓秦身上，押在了这座染血的要塞之上。这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轰隆！轰隆！轰隆！”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如同大地的心跳，骤然打破了战场短暂的沉寂，清晰地传入天葬要塞每一个角落。正在激烈搏杀的人类与兽人战士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疲惫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所牵引。
“轰隆！轰隆！轰隆！”
鼓声再次响起，更加急促，更加激昂！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了鼓声的来源——是人类联军的方向！
刹那间，人类战士疲惫不堪的脸上绽放出难以置信的狂喜，而兽人士兵的脸上则爬满了惊疑与恐惧。
“是我们的战鼓！是总攻的号角！”
“战神军团！是邓秦元帅的战神军团来了！”
城墙上，残存的人类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消息传递出去。
“万岁！邓秦元帅万岁！”
“杀光这些畜生！为了自由王国！”
“为了死去的兄弟！冲啊！”
自从天葬要塞陷落以来，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第一次爆发出如此统一而充满希望的人类呐喊！低迷的士气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瞬间沸腾！原本已被兽人压制得摇摇欲坠的防线，在这股空前高涨的士气冲击下，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度将兽人的阵线反推回去！
随着邓秦麾下那支真正的精锐——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战神军团生力军如同金色的钢铁洪流般登上城墙，兽人的防线终于开始全面崩溃。
兽族元帅卡克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痛苦地下令放弃坚守了数日的要塞中部区域，全军收缩至更为坚固的南面城墙及城外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之后。
由于要塞内的攻城器械大多已在惨烈的巷战中被毁，当人类联军乘胜追击至南城墙下时，遭到了兽族蓄谋已久的疯狂反扑。无数巨石从天而降，粗大的弩箭撕裂空气，给冲锋的人类士兵造成了惨重伤亡。人类法师试图集结起来施展大型破坏魔法，却被兽人精准的投石车重点照顾，阵型被打散，损失惨重。
战局再次陷入胶着。
邓秦在亲卫的簇拥下，亲临最前线，他的出现再次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他冷静地观察着南城墙的防御体系，心中飞速计算着强攻需要付出的代价，最终暗自摇头。这面城墙经兽人多年苦心经营，坚固异常，配合城外的工事，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即使将剩下的十多万军队全部填进去，也未必能啃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斗气，声音如同滚雷般传遍战场：“卡克！你这缩头乌龟，是打算一辈子躲在城垛后面，连露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卡克，这位兽人联军的总指挥，以其勇猛和残暴著称的“战神”。听到如此侮辱，城头上的兽人顿时群情激奋，无数弩炮和投石机瞬间瞄准了邓秦的方向。
“住手！”一声沉闷如雷的怒吼从城楼传来，身高三米、肌肉虬结、穿着厚重黑色板甲的卡克出现在了墙垛后。
他轻蔑地看着城下的邓秦，声音如同岩石摩擦：“乳臭未干的人类小子！你父亲邓拓都不敢如此对我说话！”
邓秦冷笑：“哦？原来兽族的战神，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耍嘴皮子？”
卡克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狂妄！你以为击败了切尔斯那个废物，就有资格向我挑战了？”
邓秦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他身后的军阵立刻向两侧分开，四名强壮的人类士兵押着两名被特殊镣铐锁住的兽人，走到了阵前。紧接着，又有超过两百名兽人战俘被驱赶过来，跪倒在地。
“铿！”
邓秦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声清越的龙吟声响彻战场，剑身在晦暗的天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寒芒。
城头上的卡克看到这柄剑，瞳孔骤然收缩，双手猛地抓紧了墙垛——这柄散发着奇异气息的长剑，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邓秦剑指城头，朗声道：“卡克，看看这是谁？还认得他们吗？”
城墙上顿时一片哗然！那两名被特殊关押的兽人，体型远比普通兽人魁梧，特征明显——正是兽人中的皇族，比蒙巨兽一族！尤其是那位女性，正是兽人酋长最疼爱的小女儿，莫卡缪斯公主！许多兽人战士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卡克元帅！”被俘的切尔斯亲王惊恐地大喊：“救救公主殿下！快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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